韩琪儿的暂时隐忍,却被温有道误认为是一种软弱与妥协。
这老家伙显然是更来劲了,恬不知耻地双手开始试图游走,触摸更多。
韩琪儿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右手已经挪到了自己的腰间,心中不由一惊讶。
“大人,你别这样!若是再不停手,奴家可要叫人了!”
韩琪儿若是没点反抗挣扎,还真就未必能挑起温有道享受刺激的兽性。
听了这话,温有道不由朗声大笑。“府衙上下,全都是本官的人。没有本官的允许,谁敢进来?你叫破喉咙也是没用的,何不就此从了本官?今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温有道说着,按在韩琪儿腰间的手竟然又开始缓缓向下方挪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这厮一再挑衅韩琪儿的底线,终于让这只母老虎暴怒了。韩琪儿再顾不得什么后果,毅然决定,先杀为敬!
她双目泛着寒芒杀意,正欲动手,不想身旁竟传来了一个嬉笑怒骂之声。
“温大人此言差矣,本官不就进来了么?我说。。。大人你这是在干嘛呢?”
声音的主人正是秦风,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混进来的,这会正蹲坐在墙角边,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满脸的笑意。
“啊。。。”
韩琪儿瞧见秦风,顿时忘了挣扎,小嘴儿轻启,一声惊呼,却满是喜悦之情。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如今是巴不得就贴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上,再也不要分开才好。
韩琪儿不挣扎了,温有道却没有更进一步。他先是一怔,短时间内,大脑似乎短路了,闹不明白秦风怎会突然出现。
不过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温有道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立刻不露痕迹地松开了韩琪儿,整了整官袍,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看向秦风,疑惑问道:“秦大人怎会来此,可是有事要寻本官?”
不慌不忙,不温不火,一切都是如此的无可挑剔。可话语之中,多少还是透露出了些许不满与愤怒。
“下官”的自称,不经意间变成了“本官”。
秦风却不以为意,面上仍是一片天官赐福的灿烂笑容。
“本官为何而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官来此,究竟看到了什么。”
秦风笑容渐渐闪现出一抹嘲弄之色:“温大人似乎打算对这女子行那‘霸王硬上弓’之举。。。呵呵,不合适吧?”
温有道眼皮抬了抬,淡淡说道:“秦大人误会了。方才此女说有冤要诉,于大堂之上又难以启齿,本官这才依她所请,准许后堂单独想见。不过。。。此女非本地人士,可谓是来路不明,本官毕竟是朝廷命官,岂能不多加小心?方才不过是本官想要搜下她的身,看看有没有携带利刃,图谋不轨。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本官这么做,想来秦大人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自然理解。”秦风敛起笑意,淡淡说道:“搜利刃,直往下三路而去,温大人可真是搜身行家,莫非一个妙龄女子,还能将利刃藏于贴身小裤之中?当然,本官是能充分理解温大人的小心谨慎,就不知刑部那些大人,能不能理解了。”
这番话,显然已经是扯破脸了,温有道面色不善,冷冷道:“秦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风脸上笑容比他更是冷上三分。“温大人欲对本官的女人图谋不轨,居然还有脸问本官什么意思?”
“你的女人?”温有道闻言不由失笑。“她一个有夫之妇,竟然变成了你的女人,就不知朝廷会怎么想了。秦大人,莫非你得了失忆症,她如何短暂得成为你女人的原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哼,本官也不瞒你,她此来的目的,就是要告发于你,本官已然受理,秦大人,你如今可是疑犯。”
“是么。”
秦风也不与他辩解,只向一旁的韩琪儿招了招手。后者见状,忙快步走到秦风身旁。
“告诉他,你是谁的?”
“奴家是大人的女人。”这话有些羞人,不过韩琪儿却回得相当干脆,说罢,转向温有道,补充道:“不是暂时的,永远都是。”
“如何?温大人,本官先前瞧你做的那些事可谓是滴水不漏,本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想竟然这般愚笨,莫非事到如今,你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你!”
温有道的确是聪明人,听完秦风的话,他立刻就回过了味。
这两人,是一伙的!
可。。。不对啊!这个女人,可是冷朝阳送来的,难道他也是秦风的人?
不可能!这个刚刚冒出的念头,立刻就被温有道自己推翻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短短几天时间,收买极乐教。原因再简单不过了,极乐教罪行累累,犯过的案子实在太多,除了这么多年交道打下来的自己,冷朝阳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会相信任何人给他的任何承诺,绝不可能联合起来欺骗自己。
除非冷朝阳一开始就是秦风的人,可这不免更可笑了。极乐教出现的时候,秦风才多大?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安排冷朝阳来南阳建立极乐教,交好自己,就为了十年后能坑自己一手?
想到这,温有道不由迷糊了。
“温大人,本官受太子殿下之命,前来南阳调查你是否有不法之举,来到南阳之后,所见所闻,呵呵。。。你这父母官当得似乎很不怎么样。不过你终究不是愚笨之人,做起事来滴水不漏,故而本官只得使些手段,试探一番,倘若你心中还有朝廷王法,本官来此之后也该有所顾忌,苦无证据之下,说不得本官也只能放你一马。不过,你终究还是未能控制住内心的贪欲,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温有道听得这似是审判的一番话,他先是呆了呆,旋即不由放声大笑。
“呵呵,秦大人,钦差大人!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当按照朝廷规矩办事,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证据何在啊?凭你空口白牙胡乱攀咬?还是凭这女子的控诉?别忘了,你刚刚说过,她是你的人,证词如何能信?本官乃堂堂知府,拿不出证据,你能奈我如何?况且就算能证明本官对她动手动脚,也不是什么大罪,大不了官降一级,罚俸了事,有晋王殿下在朝中帮衬着,用不了一两年,本官依然是这南阳知府,又有何惧?”
秦风饱含怜悯的目光始终在不停瞧着眼前死到临头仍在垂死挣扎的人,当真是既可怜,又愚蠢。
“温有道啊温有道,本官终是高看你了,你啊,小聪明是有一些,可遇上大事,可就没这么聪明了。”
秦风嗤笑着摇了摇头。
“你真当本官闲得无聊,千方百计寻你这点不起眼的罪证?你为南阳知府多年,残害百姓,强抢民女,勾结邪教而多有包庇,行那谋财害命的勾当,为南阳平添了多少冤魂?你以为收买下面的官员,将南阳官场经营得如铁通一般,就能隐藏真香,让你继续能如此肆无忌惮下去?如果你依然是南阳知府,或许可以,可一旦你出了事,那些与你有牵连的官员出了事,被尔等迫害过却畏惧你们权势的百姓,还会怕么?他们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讨回公道,有什么理由不对你这狗官落井下石?你的罪证,本官一点不愁,相信有很多人会主动将罪证放到本官手中的。”
温有道显然没有被这番话吓到,他冷冷一笑,道:“你说对了,落井下石的人必然会有,可那又如何,你也说了,他们跳出来的前提时本官不当这南阳知府,可你没证据便奈何不得本官,秦大人,只怕你这次是枉作小人了。”
“是么?”
秦风说着,站起身,转头看向屋外,淡淡说道:“罗大人,你进来吧。”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长九尺,极为雄壮的布衣汉子身子一闪,就这么出现在了大门口。
这汉子四旬上下,浓眉环眼,络腮胡子,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一眼瞧去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温有道一见此人,面色当即就变了。“罗大人,你怎么来了?”
罗军闻言,不由朗声而笑。
“朝廷授予钦差大人便宜行事之权,南阳大小官员都得配合秦大人行事,本官身为南阳防御使,自然也不例外。整座府衙如今已被本官派人控制住了,温大人方才所言所行,本官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看得明明白白,不知本官能不能充当证人,证词作不作得数啊?”
温有道闻言,当即面如死灰,他万万没想到,门外竟然有人在偷听,更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偏偏是南阳防御使,罗军。
“温有道,你经营忍耐,腐蚀下属,打造了一条大大的贼船。可我知道,即便南阳所有官员都上了你的贼船,至少有两个人是清白的,第一自然是揭发你的官员,第二,那就是罗大人了。”
秦风淡淡一笑,道:“说起来还真是够巧,本官的姐夫恰恰就是苏州防御使,他与苏州知府航远山虽然平日里客客气气,不过实际上也不过时泛泛之交,文臣武将是永远走不到一起去的。”
说到这,秦风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绝不会收买罗大人,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他是武将,真出了事他帮不了你,也不可能帮你。文臣不服钦差调遣,有罪但罪不至死。武将可就涉及谋反之罪,罗大人又怎么可能陪你疯?故而入南阳府第一日,本官已经暗中接触了罗大人,得到了他的全力支持,这才能放下顾虑,一门心思与你周旋。”
“行了行了,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的,想来温大人也明白自己栽在何处了,既然如此。。。罗大人,还请将知府大人暂且请入大牢,至于如何判罚,待罪证主动送到本官手中之后,再行决定。”
罗军微笑颔首,他拍了拍手,门外立刻闪入两名兵卒,将那已经万念俱灰的温有道架出了后堂。
“罗大人,还得劳烦你亲子跑一趟,将扶余山上的极乐寺封了,寺中之人全部扣押,本官还有大用。”
罗军闻言,抱拳颔首道:“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带兵封山抓人!大人只需安坐府衙,静候佳音便是。”
“嗯,如此甚好,有劳了。”
目送罗军昂首挺胸地离去,秦风顿觉有些无趣。。。因为温有道的愚蠢,他许多筹备都没能派上用场,不由产生了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无趣,无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