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病重到彻底瘫痪之前,少说也被迫换了三四十种药。
中药西药中成药都有。
还有外敷的。
洗泡的。
只要广告上吹得天花乱坠的,原主的父母都买了一个遍。
原主像是小白鼠一样,被父母将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片药丸水丸塞进嘴里。
看到这里,让夜云岚简直叹为观止。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民间的偏方,原主的父母在四处淘,亲戚也都帮忙淘。
还一个个的都说偏方治大病,反正都这样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原主无数次的哭闹,反抗,换来的都是“丧门星”的辱骂。
还有被强摁着试偏方的痛苦。
其中,最惨不忍睹的,大概就是蓖麻子和刺菜捣烂了,用纱布包裹了擦遍原主的全身吧。
夜云岚看着原主被母亲按住,哭闹着躲闪不开,说什么母亲都不吭声,只用眼睛瞪她,咬着嘴唇威胁。
父亲在外屋站着,骂骂咧咧的,嘴里没一句好话。
原主每天被擦一遍那个东西,划得一身如同蜈蚣般红肿的伤口。
擦过那个后,还会很痒,刺痒难忍。
那偏方,必须在大夏天用。
炎热的天气,原主被擦出一身的伤,一身的毒,还要在棉被里面捂着,再闷出一身的痱子。
可她也只能忍着,因为反抗不得。
然而,那些所谓的偏方,显然是不可能见效的。
甚至让原主的病情更重,精神萎靡不振。
最后,原主的父母盯上了最便宜,听说也是见效最快的药。
激素。
开始是片剂,后来是药酒。
最后换成了大包的粉末,看着像是喂牲口的饲料添加剂似的。
那些东西,都是散装的,根本不是正规药厂出来的东西。
原主麻木的吃着,连个表情都不再有了。
哪怕身上疼痛依旧。
可人的忍耐力也是十分可怕的。
疼着疼着,疼痛也可以成为习惯。
哪怕那种疼痛,让原主夜夜失眠,白天困到实在受不了了,才能在每天阳气最足的中午到下午的时候睡上几个小时。
然后,在开学的那个月,原主彻底站不起来了。
学上不了了,可原主的父母却还抱着让原主考大学的梦,更加变本加厉的折腾着原主。
原主被送到过无业经营的小诊所里,用泡在酒精里的针,扎得全身都是针眼过。
每天被扎,强直了的手腕,也每天都要被往两边掰成九十度角。
那是真正的生生掰断,还要让她忍着,自己活动。
原主疼得一口牙全都咬出了裂纹,每天被掰手腕时,都要叫的撕心裂肺。
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她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忍忍就好了,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这点儿苦都吃不了?”
夜云岚不敢想象,那样的疼痛,让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去承受,还这点儿苦?
哪怕一个成年男子,每天被打断了手腕,再来回的掰,还要在骨头缝里戳上四针。
每个手关节正反面戳两针,手指缝间各戳一针,最后指尖还要戳一针放血。
身上的每个大关节都要戳两针。
脖子两侧各一针。
后背每节脊椎骨的两侧各一针。
脚上如手上扎得差不多。
有成年男子能扛得过两个月?
夜云岚哪怕只是看着那段记忆,都能感同身受原主的恐惧。
害怕,疼痛,和内心的煎熬。
她每次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甚至报复性的在想:“我就这样死了才好呢。早死早解脱,也让那对铁石心肠的父母好好看看,他们把我活活折腾死了,会不会被人把骨头戳断?”
感受着原主的记忆,那些针灸的针,从原主的骨缝、筋膜、肉里整根进出的时候。
还有扎脊椎,明显感到扎到了内脏的感觉。
夜云岚就毛骨悚然。
这比十大酷刑,也没差到哪儿去了吧?
这个世界曾有的老虎凳辣椒水,也没这个这么吓人的。
起码受刑的人,被掰断了腿之后。
依旧不招供的,大概就会被敌人一气之下关起来,伤好得差不多了再继续。
或者换个地方,比如钉竹签。
又或者直接杀死,给一个痛快。
却还从没听闻,有每天掰断手腕,来回掰着折磨着。
再像容嬷嬷一样,全身上下戳一遍,戳出无数针眼来,再灌一肚子苦药,第二天继续的。
“受刑”两个月,原主还活着,连她自己都惊讶。
惊讶之后是沉默和失望。
夜云岚以为,这是原主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了。
可这远远不止。
原主的磨难还在继续。
被折磨了两个月,原主越来越萎靡憔悴。
身体也差到随时都会死的样子。
小诊所见状不好,不肯留人了。
还说原主不配合治疗,这病换了谁也治不好。
然后,原主在父母的责怪中被接回了家。
没多久,原主的父亲又看到了新疗法。
一次手术,撕掉一块贴近喉管的神经,就能彻底攻克这种不死的癌症。
原主的父亲还说:“那个医疗团队是从hk过来的,听说挺权威的。”
原主不愿意去,她知道父亲爱财,所以以此为理由,说不治了,不浪费那个钱了。
可原主的父亲却立马暴躁了起来。
“你说不治就不治?”
“老子之前的钱白花了?”
“这次花几千块,就能彻底解决了。”
“不治不治,真不给你治了,老子要被人戳脊梁骨骂成什么样?”
原主的父亲说着说着就会开骂。
这时,原主的母亲就会苦口婆心的劝着原主听话。
夜云岚冷笑了,给原主治病,原来只为了给外人看么?
那一次次频繁换药也就不奇怪了。
尤其一开始还是广告上夸大其词的药,后来是成袋子没有包装的散装三无药。
可不就是撑面子,又想少花钱么?
这一次,原主的反抗依旧没用。
谁会在乎一个躺在炕上动弹不得的人会说什么呢?
人情往来,走的也不过就是个场面。
谁又会真的去为了别人家的糟心事儿,把自己牵累进去?
原主被送进了医院,一家没听说过的中医院。
就连亲戚来探望,都很难找到这么个地方,还要一直打电话,问该怎么走。
夜云岚看到这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原主在手术的时候,是局部麻醉,透过头顶的无影灯,她甚至还能看见那所谓的xg团队在她的脖子上切开口子。
她的眼睛都没被遮起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