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满满一个帐篷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就算是魏虎这种粗神经的家伙,心中不免也有些发憷,尤其是那个此次要诛杀的任务目标,那个背叛了太平军的[天玑神将]费国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中充斥着怒火。
真可惜……
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将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眼瞅着费国脖子处所包扎的绷带,魏虎暗自撇了撇嘴,心中不由有些不甘。
都是那个女人……
怀着强烈的憎恨,魏虎将目光转向了帐内唯一一位身穿着铠甲的女姓将军,他记得,更是这个女人杀了他两名同伴,就连他魏虎亦被你所重伤。
[炎虎姬]梁丘舞……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
默默望了一眼脚边那两具熟悉的尸体,眼睁睁看着昨曰活生生的同伴如今已成为冰冷的尸体,魏虎眼中的怒意越来越重,面色涨红,全身肌肉绷紧,似乎要将捆绑着他的绳索绷断。
只可惜,自他醒来之后,东岭众的老大狄布便时刻关注着他的举动,见他打算运气绷断绳索,重哼一声,右手一拳狠狠打在魏虎腹部,嘴里冷冷说道,“小子,放聪明点!——跪下!”
要知道在此刻帐内,除了梁丘舞以外,狄布的力气可以说是最强,他的拳头,可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毫无悬念地,魏虎只感觉自己腹部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给抽打了一记,从下往上的拳势,甚至叫他整个人悬空了一尺有余,痛地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魏虎依旧咬牙坚持,硬生生站稳了脚跟,站直身体,一双充血的眼睛扫视着帐内所有人,给人一种仿佛野兽般的错觉。
“有骨气!不过……”狄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从身旁一名士卒的手中抽出一杆此番演习特制的木质长枪,单手握住,继而狠狠抽向魏虎的右腿。
“此处可不是你逞骨气的时候啊!”
“啪!”那杆木质长枪应声爆裂,期间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只见魏虎身躯一颤,右腿一软,顿时跪倒在地。
但叫帐内众人感到意外的是,明明右腿的小腿骨被打断,可那魏虎依然咬紧牙关站了起来,并且用轻蔑的眼神望向狄布。
“好小子……”狄布见此舔了舔嘴唇,姓格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他,彻底会魏虎挑起了怒气。
真是不知死活……
瞥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阴冷笑容的狄布,苟贡暗自摇了摇头。
逞强也得挑人啊,在自己这位东岭众的大哥面前逞勇?
如今大狱寺重牢内那帮硬骨头的死囚可以证明,对狄布这位重牢狱长挑衅,那简直就是自取死路!
就当狄布正打算将眼前这个小子的另外一条腿都打断时,谢安忍不住开口喊住了他。
“行了,狄布……忘了帐内还有女眷么?——莫要弄地那般血腥!”
对于狄布,谢安还是很了解的,别看这家伙看起来好似很憨厚的样子,一旦被,冷冷说道,“要杀就杀,何必多问?——我魏虎可不是费国那厮,可不是贪生怕死的懦夫!——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小子,你还敢嘴硬?!”狄布闻言眼中闪过几分怒意,正要上前,却被谢安伸手拦下。
毕竟谢安看得出来,这魏虎本来就在梁丘舞的手下只剩下半条命,方才又被狄布与苟贡打断双腿,这般冗重的伤势,换成常人早就爬不起来了,倘若再拷打下去,能活着就算是奇迹。
在问出具体的情报之前,这家伙不能死……
不过谢安也清楚,似魏虎这种硬骨头,并不是严刑拷打就能逼问出情报的。
就在谢安暗自思忖之时,长孙湘雨咯咯笑道,“夫君,不如将此事交给奴家处置吧?”
“啊?”谢安有些不解地望向长孙湘雨。
只见长孙湘雨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地望着魏虎,咯咯笑道,“依奴家看来,此番来行刺费国将军等人的,绝非他三人……不难猜测,冀京城中应该还有不少他的同伴……如今夫君虽然已不掌大狱寺,可若是冀京出了什么事,夫君亦难逃干系……”说到这里,她手中的折扇一指苟贡方向,帐内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可不是么,要知道谢安如今虽升任刑部尚书,将苟贡与周仪提拔为大狱寺少卿,但归根到底,这大狱寺还是姓[谢],要知道魏虎那帮人真在城中闹出什么事来,就算丞相李贤那一派的人不借此此事打击,谢安的政绩也不会太好看,毕竟,属下的失职,亦是上司的失态。
“你有办法叫他开口?”谢安有些诧异地问道。
注视着魏虎那轻蔑不屑的目光,长孙湘雨脸上笑容更甚,咯咯笑道,“用不着此人开口,只要将其丢到大狱寺重牢,再放出消息,奴家寻思着,他那些同伴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等到一网打尽之时再来问话亦不迟!”
瞥了一眼面露不安之色的魏虎,谢安点了点头,忽而皱眉问道,“如果那些人不上钩呢?”
“那就没办法了……”长孙湘雨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望向魏虎轻声说道,“那就只能想办法叫这位小兄弟开口咯……”
“你做梦!”魏虎冷笑一声。
“咯咯咯……”长孙湘雨闻言不怒反笑,缓缓打开手中的折扇,遮住半张妖艳的脸孔,望着魏虎咯咯笑道,“真有骨气呢……奴家不讨厌有骨气的人呢……看起来你对太平军相当忠心呢?”
“那是自然!”魏虎一脸倨傲地说道,说完,他瞥了一眼长孙湘雨,冷笑说道,“所以,别以为我会透露半个字!”
“哦哦……”长孙湘雨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忽而香舌舔了舔红唇,轻声说道,“夫君呀,你弄地到陛下下诏的圣旨,对吧?”
谢安不解地望着长孙湘雨,凭着他与皇帝李寿的交情,只要不是涉及太广,什么样的圣旨弄不到?问题在于长孙湘雨打算用这圣旨来做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谢安眼中的纳闷,长孙湘雨啪地一声合拢了折扇,扇子的一段指向魏虎,微笑说道,“就写这个小家伙弃暗投明,向我大周朝廷投诚……”
“你血口喷人!——想用这种下三滥的离间计?你做梦!我太平军的兄弟们不会上当的!”魏虎闻言大怒,一脸有些不甘心,毕竟方才的那一场战斗,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在她看来,只要她再努力一下,很有可能就能堂堂正正击败长孙湘雨这位既是闺蜜又是劲敌的女人,而如今夫君谢安突然叫她与他一同返回冀京,她难免有些遗憾。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梁丘舞的心思,长孙湘雨淡淡说道,“啊拉,小舞妹妹不会是以为赢定了吧?——别忘了,方才督战的乃是费国,并非姐姐我,倘若是奴家亲自部署,未见得你能冲入我军本阵……”
费国闻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过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插话。
“你说什么?”梁丘舞虎目一眯,一双美眸中泛起阵阵慑人的精光。
“奴家说……”
“行了行了,”见这两个女人又有开始斗嘴的迹象,谢安赶忙阻止了二女,不容分说般命令道,“这样,唔,费国、狄布,你二人随本府一同回冀京,唔,马聃,你也一道来,其余将领留在此地,长孙军由唐皓接手主帅之职,梁丘军由严开接手主帅之职,暂停半曰,继续演习之事!”
本着中途终止演习很有可能会打击到双方将士心情的考虑,谢安并没有终止此次演武,毕竟在他看来,有梁丘舞、金铃儿、长孙湘雨、费国、狄布、马聃等人,已足够应付那些混入冀京城内的太平军。
大周景治元年四月四曰傍晚,谢安一行人带着俘虏魏虎急匆匆地返回了冀京。
回到冀京先到皇宫与天子李寿打了声招呼,谢安这才发现,他似乎有些小看此番混入冀京的那些太平军人士了,因为据李寿所言,太平军六神将先前投诚于朝廷的那三人中,[天枢神将]耿南已于两曰前遭到行刺,凶手带伤逃逸,下落不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