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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疆军偏师主帅杨凌威逼利诱西国公韩宏韩裎父子二人在博陵与安平国的边境阻挡东军回援冀京这时,在博陵,东军已打扫完毕战场,梁丘舞亦见到了刘晴、廖立、成央、枯羊等人。
“小晴,此番当真是多亏了你……”久别相逢,梁丘舞拉着刘晴的手唠叨着,期间不乏有感顿时便改善了许多。
不远处,梁丘舞与刘晴瞧着这帮武夫摇了摇头。要知道她们正在细聊冀京那边的变故呢,可这帮人倒是好,还有闲情逸致扳手腕,若不是大胜了一场心情颇佳,梁丘舞多半会呵斥几句。
“莫理睬他们。小晴,你接着说。”
“好的。”刘晴点了点头,对项青与廖立那边的状况视若无睹,正色将冀京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梁丘舞,只听得后者连连点头。
忽然,梁丘舞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等等,小晴,你方才说李茂已受困于冀京,因此不得不召唤身在博陵的北疆老将杨凌,那么我等岂不是坏了事?”
刘晴自然清楚梁丘舞指的是什么。
想想也知道,那杨凌见梁丘既然已舞脱困,哪里还会继续留在博陵,十有就直接往冀京方向支援去了,那可是六万北疆大军啊,这股强大的力量若是插足冀京那边的战事,显然会对整个战场局势造成无法估量的改变。而其中最糟糕的改变,无非就是燕王李茂借这支新力军重振军势,再次营造出在武力上彻底压倒朝廷军的势头来。
“这件事小舞姐姐不必多虑,我想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必定是事先料到……”
“不行!”梁丘舞闻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此事因我而起,岂能因此而坏了大局?”说罢,她起身吩咐道,“严开、陈纲、项青、罗超四将听令,传令众军,我军即刻回援冀京!”
“当下?”正与廖立称兄道弟的项青脸上笑意一收,正色询问道。他之所以这么问,无非就是因为此时天色已晚。
梁丘舞自然明白项青问这句话的目的,点头肯定道,“对,当下!日夜兼程!”
“是!”项青抱拳领命。
“还有廖立,”转头望向廖立,梁丘舞沉声说道,“在我军抵达东军以前,你与我军一同行动,暂时归本将军统率,可有异议?”
要知道梁丘舞可是谢安的长房夫人,说什么廖立不会也不敢有任何异议,闻言抱拳说道,“是,末将遵命!”
“好!那就朝着冀京……出发!”
“得令!”
将令下达,东军各司其职,于当日黄昏朝冀京方向进兵,然而就在他们经过博陵交界之时,他们这才注意到,远处那属于西军的营寨,依旧是灯火通明。
这意味着。西军并没有随同老将杨凌一起前往冀京,而是继续留守此地,至于究竟是防备着何人,不言而喻。
“这韩家父子是死到临头也不悔改啊!”见前方道路被堵死,脾气冲动的陈纲忍不住骂骂咧咧道。
梁丘舞见此亦是面色一沉,叫项青策马拿着火把靠近营寨喊话。希望韩家父子能弃暗投明,回心转意。
可谁想,项青还未靠近营寨,迎面便射来一通箭矢,吓地项青赶忙又逃了回来,口中连声大骂。
“这帮龟孙子,忒阴险了!”
枯羊不解,很是好奇地上前,拾起地上一枚箭矢。他这才明白,项青为何那般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
原来,从西军射出来的那些锋利箭矢,其箭头都被墨水涂黑,在黑夜里不易察觉,若非项青本领过硬,恐怕早就着了道。
“看来,这就是西军给我等的答复了!”接过枯羊递来的箭矢。廖立恭敬地将其递给了梁丘舞。
“……”梁丘舞注视那动过手脚的箭矢,俏脸上怒气若隐若现。咬牙说道,“好!既然这便是西军对我军的答复,那么,我东军自然亦要有所表示!”
这一番话,着实听得众将热血,尤其是枯羊。
也难怪。要知道这可是西军与东军的交手。
多少年了,东军与西军同为冀京四镇之一,从来不曾交手过。此番若是两军对阵,岂非是最为况,一支由刺客组成的军队的确不是东军的对手,可是在晚上呢?
广陵一役已足以证明,刺客在夜里那是何等的可怕。
而更不妙的是,西军这支刺客,还说不定究竟是人是鬼,要不然,怎么能毫无声息地偷袭东军,又毫无声息地消失呢?
瞧了瞧周围几位将军的表情,枯羊心下有些纳闷,小声地询问着罗超。
“罗将军,西军的情况……东军不知情么?”
罗超摇了摇头。
枯羊正准备再次询问,从旁严开低声补充道,“别问了,对于西军,我等知晓的与你们一样多……我等,从未交手过……”
一旁廖立听着纳闷,好奇地插嘴道,“从未交手?连演习都不曾一起过?早前年在冀京时,南军不是还与我等一同演习么?”
“那是因为吕公喜爱我家姑爷,兼之膝下独子已逝,欲将南军交付给我家姑爷……而早些年,吕大少尚在时,南军可从未与我军一同演习,更别说你冀州军……”严开耐心地解释了一通,他口中的吕大少,指的便是吕公早年在汉函谷关时被梁丘皓所斩杀的独子,吕帆。
“原来如此……”廖立这才恍然大悟,旋即皱眉望向仿佛阴风戚戚的山峦。
他有预感,若是无人针对眼前的局势做出正确的判断,恐怕东军此番会折在这里。
果然,廖立的预感成真了。不同于当年冀京城内东军在应战西军时那压倒性的优势,今时今日的东军,在西军的骚扰下那是举步维艰,几乎每行一里路,都会遭到西军的狙击。
而让东军兵将感到气闷而惶恐的是,那些用暗箭偷袭他们的西军士卒,仿佛一个个都是阴曹索命鬼魂似的,一旦得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叫他们连追击的机会都没有。
而最最不妙的是,此前东军为了追赶西军。竟来到了一处路面不平且泥泞的地方,并且还迷失了方向,这意味着东军失去了速度这一大利器。
“这帮龟孙子,四年前在冀京时绝对是放水了!”踏着泥泞难行的路面,项青不由地怒骂出声。他原以为西军只是欺世盗名,却不想。人家确实是有压箱底的招数,并且这招招数施展出来,还愣是叫他们东军难以抵挡。
梁丘舞的表情亦不好看,毕竟是她下达的追击西军的命令,此番东军在这黑夜里迷失了方向,她必须负最大的责任。
不过话说如今,她也着实没想到西军竟然如此难缠。
不得不说,面对着西军这般无休止的骚扰,东军是寸步难行。不得已,梁丘舞下达了原地歇息的命令,叫麾下兵将警惕西军的袭击。
这一宿,东军兵将们过得简直就是苦不堪言,因为几乎整宿,他们都遭到了西军的疯狂骚扰,有时候,根本还未发现有人偷袭。便已有不少东军兵将中箭身亡,那仿佛厉鬼索命般的手法。严重折磨着东军兵将们的心。
就这样一直到了天明,情况这才稍微转好了一些,至少西军士卒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偷袭东军,但是,经历了一整宿噩梦般折磨的东军,又哪里还有精力行军?更别说与西军厮杀了。
日复一日。情况越加恶劣,白昼东军根本没办法在西军的骚扰下行军,而到了夜里,简直就是西军的天下,来去自如。仿佛个个都是梁丘皓、金铃儿、漠飞附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消失就消失,愣是找不着半点痕迹。
要不是西军士卒留下的脚印证明这帮还是活生生的人,恐怕东军的兵将们早已被折磨疯了。
直到眼下,他们这才明白,何以当年西军能独力骚扰南唐的大军,叫其片刻也不得安生。
别说梁丘舞、廖立等将领,就连聪慧机敏的刘晴,此番也被仿佛神鬼附体的西军给难住了,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些活生生的西军士卒,究竟是怎么在东军无数士卒的眼皮底下消失地无影无踪的。
不过同时,刘晴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如此……这才是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叫我过来的真正用意么?]
入夜,刘晴坐在篝火旁细细思忖着。
或许有人会说,当着西军无孔不入的骚扰,东军再向这样肆无忌惮地点着篝火,这真的合适么?
可事实上,就算东军都灭掉了篝火,也不见得能承受住西军无时无刻的偷袭。点亮篝火,至少能让东军兵将们心中好歹有些底气,否则,一眼望去皆是黑乎乎的,这反而是一种心灵上的煎熬。
“小晴,想什么呢?”梁丘舞给刘晴递来一小袋的干粮。
“在想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呢……”接过干粮道了一声谢,刘晴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服气地说道,“我原以为她叫我过来是为了对付那杨凌,如今才明白,她叫我想办法对付的,是西军!那个女人早就料到我能替小舞姐姐你解围,也料到了西军也会在这里阻挡我军回冀京……”
确实,其实早前刘晴心中的确有些纳闷,她不止一次地怀疑长孙湘雨为何要让她来援救梁丘舞。
难道只是为了与北疆老将杨凌的那一番用兵用计么?
刘晴并不这样认为,因为若单单只是这样的话,根本用不着她刘晴出马,廖立绝对可以肩负起此任。
可若非如此,那就是因为什么呢?
而如今她终于明白了,长孙湘雨要让她对付的,是西军!仿佛那个女人早已料到了梁丘舞、杨凌、韩家父子甚至是包括她刘晴在内的所有人在那之后会发生的事。
[妖孽!]
纵然是刘晴也忍不住要在心底轻骂一句。
“西军……”梁丘舞的表情稍稍有些不好看,毕竟他东军从未受到过如此的阻碍,西军的实力,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有主意么?”沉默了半响,梁丘舞询问道。
刘晴默然不语,显然,她还未弄明白西军何以能做出那些诡异之事的愿意,心中充斥着许许多多的疑团。
见此,梁丘舞亦不追问,自顾自地拨着篝火。
眼瞅着那明晃晃的篝火,刘晴的脑袋以常人无法媲美的速度运算着,这份当初险些叫长孙湘雨都吃瘪的智慧,如今竟会折在西军解烦军手中?
这一点刘晴可绝对不承认。
可话说回来,西军究竟是怎么做的呢?他们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刘晴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她站起身,叫上廖立护卫,百无聊赖地漫步着,权当是散心,纾解心中的紧张。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他对这种事应该很拿手?见识决定智慧……么?]
刘晴不自觉地想到了谢安,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面地上一个个亮晶晶的东西引起了刘晴的注意。
“这是……”
她几步走上前,蹲下身将它捡了起来,在细细一瞅后,脸上缓缓地露出了几分古怪之色。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