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家闺秀的日子并不好过,第二天我就现了。< ?? {中文 〔 w>w〕w].〕8〉1zw.
我一个上午的时间不是跟秦茹在一起,就是跟小婢在一起。
跟秦茹在一起,她一直在刺绣,好像我昨天跟她说的那么多话都是假的似的,跟小婢在一起,她们倒不管我做什么,只是无时无刻不在我的旁边立着,我要是想做什么——岂不是露了馅了么?
我查了查资料,面前的那个叫“雨薇”,于是我道:“雨薇,你陪我在府里转转吧。”
雨薇点了点头,还想再叫上两个人,我道:“不必,就你陪同我一起去便可。”
我和雨薇两人绕着秦府各大建筑走了一圈,地方太大,累得我们两人都气喘吁吁的。
走了该有一个时辰了,前面是牡丹园,我查看了一下地图,想从近路绕回春锦斋,这一看只见所有蓝色的路标中有两个红色的标志。
这是事件关系人的标志,我心里吃了一惊,心想要独自逼近两人,看看生了什么才好。
我只带了雨薇出来,也是考虑到这种场面的出现而做出的决定。
于是我和她一起游览牡丹园,对她说:“看这株花长得多好,雨薇,你连土一起挖起来,带回春锦斋让小婢们种上吧?……”
看她面有犹豫之色,我放软了口气:“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是小事了,但我希望一回春锦斋就看到这朵花嘛,算我求求你了,若姊姊或兄长怪你,我替你顶着。”
一般主子这么说下人都没有办法拒绝,雨薇也一样,她立刻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我一个人靠近了前面那两人,他们站在假山石的后面,我瞄了一眼,男的是秦峰长,他风尘仆仆似乎刚从外面回来,女的穿着一身紫衣,妖冶艳丽,正是“那一位”。
我走进了假山石里面,紧贴着石壁听他们谈话。
梁氏道:“小叔,昨天晚上我胃口不佳,以故不想用餐,没了我,其实你们兄妹四人正好团聚,何必为了我都叫茹儿、茗儿受了委屈呢?……”
二哥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嫂嫂若真念着家中好,以后晚饭还是不要推托的好,免得大哥也没了胃口。”
“你在怪我?”梁氏的声音有点激动,我从石壁的空隙一望,只见她抓住了二哥的双手,面带泪痕道:“我也是考虑到茹儿、茗儿不待见我,才这样决定的啊。”
她大概想对秦峰长传达一下女性魅力,可惜二哥太过正经了,他放开了她的手,还义正辞严地道:“嫂嫂以后说话切莫动手动脚,这不是一个妇道人家该有的仪容,另外,嫂嫂以后称呼我峰长便可,不必叫小叔。”
没想到秦峰长对梁氏还挺严厉的,看来他和秦茹也都是有眼睛的人,能看出梁氏身上的变化。
梁氏低下了头,她忽地换了一番态度说话:“峰长有没有考虑过把家主之位让给夫君?”
秦峰长闻言震惊:“大哥有这个意思吗?”
梁氏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有孕在身,夫君希望孩子一生下来,能得到族人的爱护拥戴,所以想以秦家大少爷的身份成为家主……毕竟峰长尚未娶妻,家主之位对于你而言可能有些太早了?”
我只能说这招很狠,秦峰长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而梁氏则扬长而去了。
我想,她自然能劝动秦岳长来跟秦峰长说,而等秦岳长一开口,“对兄友敬”的秦峰长估计无不同意了。
二哥慎守儒家典范,莫说兄弟相残,在他心里大兄为父才对。
看来他逊让家主之位的内幕就在这里。
我觉得问题的症结不在秦峰长这里,而在秦岳长这里,他能为了梁氏做到什么地方,这是关键。
说句实话,我对黑化的梁氏怎么使秦岳长对她言听计从感到兴趣。
……
第三天,下人传二哥的话,叫我和秦茹到前厅见客。
客?……
秦茹穿着一身素淡青衣,我当然不好穿彩衣,于是按她的款式挑了鹅黄色的,以显出比她稚嫩点的样子。
我们走到前厅时,现大哥二哥都在,唯独不见那位客人。
而大哥竟然抢在二哥前头言:“茹儿、茗儿,这些年大哥都没照顾你们关心你们,大哥心里其实很内疚,女孩子家成日待在屋里,日子想必有无聊孤寂的时候,这次大哥给你们找了个琴师,你们可跟他学习奏琴,即使不能练就一技之长,也能陶冶情操,何乐而不为?”
二哥问道:“大哥,这师傅的来历是?”
秦岳长道:“他叫赵宏美,原本是知州大人的琴师,想必琴技卓越,人品高洁,怎样?”
秦峰长的确震惊:“这怎请得动他?”
可我比他更震惊,赵宏美!这就是那个梁氏最后改嫁的人!
我竭力使自己抑制住不叫出声来,而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秦岳长道:“似乎是毛遂自荐,他来我们这等人家,想必是有什么困乏,缺少点钱用——这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们需多给他点月金。”
秦峰长点头称是:“就看他愿意在我们府内留多久了,峰长即刻通知所有下人,叫他们不可怠慢,居所车马等等,峰长一定准备妥当。”
秦峰长对秦岳长的态度就像是对方才是家主似的,我只能说他太老实了。
这时秦茹道:“我不学什么琴,小妹学就好,我只做自己的刺绣。”
有性格!
我正感叹着,从厅口走来一个人,他是逆光而行,在他完全走进来之前并看不清他是谁,但听见他的声音却足以把我吓一跳!
“姑娘此言差矣……在下赵宏美,以后就是贵府的琴师了。”
这赵宏美竟然是我前天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人!
秦茹问道:“公子为什么说此言差矣?”
那人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愉悦得不得了,他似乎偷看了我一眼,但旁人只见他流利而自信地回答道:“琴者,友也。学琴不是为了一门技能,也不是为了打时间,而是交一个朋友。你弹琴,是述说心事,琴声,是琴对你的回应。所以你失意时,拿起琴,它会抚慰你;而你快乐时,拿起琴,它也替你感到欢欣。琴是一个忠诚的朋友。”
虽然我觉得这番话绕来绕去只有“弹琴琴会响”五个字,但秦茹似乎深受感动,她对赵宏美行了行礼:“公子说的有理,使秦茹也对弹琴产生了兴趣,因此秦茹从此和小妹一起做公子的弟子,今后称呼您为师傅。”
拜师礼完美结束,赵宏美进驻秦家,而我和秦茹回到了春锦斋。
从此我心中多了一个亟待考虑的不测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