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倒是舒服啊姐姐,是不是都快将妹妹忘了。“
荆安然正在睡梦中,却被这样一阵声音吵醒,她坐起身来,拉开床幔,只见荆安阳正笑着看着她,在这深夜里,那笑容显得很是瘆人。
”米嫔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那些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让你这样闯了进来。“
说着她便开始喊了起来,
”萍萍,萍萍....“
荆安然做到椅子上,笑道。
”姐姐你还是别喊了,我用的那些迷药可够他们睡到明日了,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他们怕是都听不到了。“
荆安然愣了一下。
”你...“
她瞬间恍然大悟了起来,
”你当真是安阳,我果真是没猜错。“
荆安阳站起身来,在她身边来回踱着步。
”哈哈哈,姐姐你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啊,今夜我正好闲着便想着来看看你,姐姐你滋润了这么久,怕是都要忘记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了吧。“
荆安然从床上走了下来,她自然明白这荆安阳是何意思。
”那又如何,我不过是顶着你的名号罢了,能得到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通过努力得来的,而你呢,不过是个礼物,连和亲都算不上。“
荆安阳轻蔑一笑。
”要是没有这个名头,你连进这个宫门的资格都没有,你既然这么不稀罕,当初为什么还要诓骗我,代替我进宫,你嘴里说的这么不堪,但内里怎得这么宝贝!“
荆安然坐到她的对侧。
”什么叫诓骗,那镇主的轿子是你自己愿意上的,你当初上的时候可是比谁都开心,这些我们的亲友可看的一清二楚。”
荆安阳轻拍了一下桌子。
“如果不是你骗我说那是颜寒的轿子,我会上吗,你如此毁了我一生的幸福,你倒是活得心安理得。”
荆安然是个为了自己可以不择一切手段之人,自然不会为了这些事情上了什么心。
“妹妹也看见了,我现在活得可别说有多好了,你来这里该不是跟我说这些无用的东西的吧。“
荆安阳现下只要看到她,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姐姐把我想的太过高尚了些,妹妹还真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来的。“
荆安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哦?难不成你想跟我讨债,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
荆安阳站起身来,按着荆安然的肩膀。
”姐姐难道就不怕妹妹将事情说了出来,你失去现在的一切?“
荆安然悠然的将她的手推了下去。
”你不敢,我死了倒是无妨,只是你确定要整个蒙古为我陪葬吗?“
荆安阳哈哈的笑了起来。
”以前我倒是害怕,现在我完全都不怕了,姐姐难道忘了我的爹娘是被谁杀的了吗,他们现在都死了,我还顾着那群人做什么。“
荆安然手颤抖了一下,果然她知道那些事情是自己做的,但那又如何她的筹码可不止这么一个。
”那琉璃国你也不管了吗,你是琉璃国送来的,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就因为你的这样一句话,两国之间就会开战,死伤无数,到时候你的罪孽可就重了。“
荆安阳从她身后携住她的脖子,将脸颊贴在她的脸边。
”姐姐说起罪孽深重谁也比不过你啊,竟能残忍的杀害自己的亲人,我爹娘好心收养你,给你吃好穿好,哪怕是知道你诓骗我,他们也没有拿你如何,可你呢?竟然把他们从悬崖上推下去,你倒真是狠的下心,每到深夜你可睡得着?“
荆安然被捏的有些疼,但她依旧逞强道。
”那是他们活该,谁挡了我的路谁就要死,他们若是真的对我好,为何还要为了那千两的聘礼将我嫁给那个镇主,说是对我好,不过是为了等我到了年纪,将我卖出去罢了,你何必说的那么高尚。“
荆安阳皱起眉头。
”所以你就欺骗我,让我嫁给那个丑陋的人。“
荆安阳哈哈笑了起来。
”是啊,说到底是你的爹娘害了你一生的幸福,不是我,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荆安阳咬了一下嘴唇,而后放开了她。
”我告诉了你实话,我父母并不知那镇主长相丑陋,只知道他家财万贯,以为会为你谋得幸福,不然怎么在我上了镇主花轿之时,我爹娘没有反对呢。“
这虽然与荆安然想的不同,但她也不会为此感动。
“那又如何,我也喜欢颜寒,即使是回到了当初,我也照样会那样做。”
荆安阳自然知道这荆安然是什么性子的人,怎么会那样轻易的就感动了。
“我也对你没抱了什么希望,不过说起这琉璃国,姐姐你的家乡是在苗疆吧,那里可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你爹娘到底犯了何错,竟然让你们被全族的人追杀。”
荆安然咳咳嗓子,摸了摸自己发紧的脖颈。
“这就不用你管了,其实你也没那么在乎你的爹娘吧,不然你早就将我杀了。”
荆安阳呵呵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我每日只要想起你便会恨得牙痒痒,恨得立刻杀了你,但是后来想想,能让你在这宫里受苦为何还要让你死了那么痛快,姐姐这宫里得夜不好过吧。”
荆安然愣了一下,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宫里真的很难熬。
“但比你好太多了,最起码我的名位比你高,我有的东西你可不一定有。”
荆安阳抬起她的下巴。
“哦,是吗,别的我不知道,这模样你就比不上我啊,姐姐说自己哪来的优势呢。”
荆安然将头别在一边。
“你倒是好看,也没见你受了什么宠,你现在还没碰过皇上吧。”
荆安阳斜嘴一笑,而后坐了下来。
“好了,我也与你说说正事,我今日来呢,就是想来跟你联手的,帮你对付皇后还有淑妃,你看如何?”
荆安然惊讶的说不出来,她与自己相互嘲讽了那么久,到头来她是要与自己联手,说出去,谁也是不会信的。
“此话当真?你都说了我是你是仇人,你恨不得我死,怎么会突然要与我联手。”
荆安阳将她的茶杯拿到自己面前。
“我想好了,即使我杀了你,我爹娘也是不会活过来了,现下你是除了皇后以外地位最高之人,我们又是姐妹,我只能找了你了。”
荆安然冷哼一声。
“你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之人,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你,跟我联手你想得到什么?你最恨之人是我,你应当是跟别人联手对付我才对吧。”
荆安阳轻笑道。
“我想要的只有你能给我,现下这个宫里应当没有人比你更恨淑妃了,别人对她尚且还能忍受,你是一刻也忍受不了,我便是你这种心理,所以我们最为合适。”
荆安然对她也是将信将疑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倒是不知道你为何这样恨她呢。”
荆安阳喝了一口茶水。
“因为她给我用过致哑药,差点让我死去,姐姐,你且放心,我定然不会背叛你的,毕竟我的身份,是个把柄,你要是把我供了出来,那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荆安然怎么会信了她,不过现下与她敷衍一下,日后还是要提防着的。
“那是自然,从今日起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相互商议着来。”
荆安阳站起身来。
“那是自然,不过姐姐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那个宁贵人你最好是早些处理的好,她是大皇子的生母,难保哪日她不会出了什么幺蛾子,而且一个连自己孩子都舍得坑害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是心狠了,姐姐你若是还留着她,可要小心提防着了。”
荆安然顿了顿,这荆安阳说的倒是对。
“你是如何得知大皇子....”
荆安阳笑道。
”这个姐姐就不要管了,姐姐只管听妹妹的便是,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妹妹就先走了,希望日后合作愉快。“
荆安然应和一声,荆安阳便离开了。
第二日,萍萍过来伺候,却见荆安然坐在椅子上,似是一夜没睡。
”娘娘,昨日是没睡好吗,怎得在这里。“
荆安然扶着额头。
”昨个米嫔来了,与本宫说了一宿的话,所以没睡好。“
萍萍急忙向前说道。
”那娘娘不如上床再睡会吧,反正现在还早。“
荆安然轻叹一口气。
”罢了,不睡了,对了,宁贵人那边如何了?“
萍萍将门关上,轻声说道。
”奴婢已经看到她将东西放在哪里了,她怕被人怀疑,现下还没扔呢。“
荆安然想起了昨日荆安阳所说的话。
”这宁贵人不能留着,她现下可是庆初的生母,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一个如此心狠之人,难保哪天不会对本宫下手。“
萍萍低头应和道。
”是,奴婢明白。”
颜寒正在练字之时,刘公公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皇上,刚才翰林殿的人来传,大皇子的水痘好像不是乳娘所致,是.....”
颜寒抬头看着他。
“有什么可犹豫的,你说便好了。”
刘公公低头道。
“是宁贵人....”
颜寒听罢,将毛笔摔在了他的身上。
“宁贵人可是大皇子的生母,她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刘公公惊慌的跪下。
“老奴不敢撒谎,据说是在宁贵人的寝殿内找到了致水痘的布匹。”
颜寒将眼前的纸卷成了一团。
“走!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颜寒到了翰林殿,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婴宁,还有坐在上座的墨雪月跟荆安然。
见到皇上来了,婴宁也是一脸的惊慌。
“皇....上...”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
“回皇上,皇后娘娘,东西找到了。”
说着他便把布匹呈了出来。
颜寒刚想碰,却被墨雪月阻止了下来。
“皇上别碰,当心被传染。”
说着她便示意张太医查看一番,张太医看完之后,惊呼道。
“当真是能致水痘的东西,大人拿了倒没什么,只是这小儿抵抗力差,一旦碰到,必将染了水痘。”
墨雪月惊呵一声。
“宁贵人真是没想到啊,果真是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婴宁跪在地上。
“妾身没什么可说的,妾身认罪。”
颜寒本来还不信会有人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现下看着这个婴宁,他真是信了。
“你倒真是狠毒,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敢伤害,以前你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为了自己也就罢了,可你现在为何还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婴宁带着哭腔答道。
“因为皇后娘娘一直不让妾身看望大皇子,所以妾身便想着让她失去了抚养大皇子的资格。”
颜寒看着一旁的墨雪月。
“她说的可是真的?”
墨雪月有些惊慌的看着颜寒,跪下了身子。
“回皇上,您也说了这宁贵人总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臣妾只是不想让他沾了生母的习气,所以才....”
颜寒对待这些一直都很严肃,毕竟他很是想念自己的生母,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怎配做一个孩子的母亲。
“以前的种种朕都是对你从宽处置的,但你现下伤害大皇子,朕也不能再留你了,直接赐死吧。”
婴宁听到马上就要被赐死,立马说道。
“其实此事不是臣妾主动去做的,是有人指使臣妾做的,是....”
这一瞬间,荆安然一下子慌了神,这婴宁不会将自己说了出来吧。
她还没说话,颜寒却听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要说是淑妃,你从前对她做的事情朕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她一直没受了什么伤害,朕才没有拿你如何,你现下竟还想污蔑她!”
他对着外边喊道,
“来人,朕不想再听这个毒妇说话了,把她给朕拖下去,杖毙。”
婴宁这次是真的再也说不出来了,荆安然听着她惨叫着走远,终于是放下心来了,还好她没把自己说了出来,不然可就要麻烦了。
墨雪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荆安然的表情,她知道此事荆安然脱不了干系,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待到何时的时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将成为她的致命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