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仅乱扣我的船,还随便翻动了我敬献给盎格兰皇族的礼品,我一定要上京城找你们的国王告状。w)w〕w}.]8]1?zw.”约翰公子站在那“一分月”货船的甲板上气势汹汹地骂道。周围的官兵们则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胡人。
“你们这里谁是负责的。告诉你们,若是耽误了这位盎格兰王国户部尚书约大人的事儿,回头等闹到京城圣上怪罪下来的话,保准你们一个个都人头不保。”却见那刘舵主也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在一旁帮腔道。
在场的官兵们听了这半真半假的威胁后,却是一个个都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旁的俞帮主见势连忙向那刘舵主递去了一个眼色。
“我知道你们也是拿了上头命令办事的,你们只要说出来是谁下令让你们私自扣留并搜查这船的,我便不再为难你们。若是不说的话,那便等着约大人回头去找圣上告你们的状吧。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刘舵主继续盛气凌人地叫嚣道。
“何人在此大声喧哗,扰我官差办案?”却见一道雄浑的声音自船下传来,定睛一看,却是那陈海亮带了差役走了过来。众官兵见势不由都松了口气。
“大人,不知是从哪儿冒来的胡人,说吾等耽误了他的大事。”一位官兵上前说道。
“胡人?哼!管你是哪儿的胡人,但凡是在我大唐,那就要遵照我大唐的律令行事。”陈友亮官威十足地说道。
“这位大人,不瞒您说,眼前的这位约翰约大人乃是那盎格兰朝廷的户部尚书。你这般草率行事,若是让那盎格兰圣上得知的话,想必也会影响到同我大唐的邦交的。”刘舵主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蔚为谦卑地抱拳说道。
“先不论这个。我问你,刚刚是你出言要挟这些官差的吗?”
“这……”刘舵主却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强势逼问,不禁一时语塞,有些为难地看向了一旁的俞帮主。
“这位大人言重了。刚才这位刘公子却是替那约大人着急,情急之下才口不择言的。毕竟这约大人可是刘公子的客户,所以还请大人见谅。”俞帮主见势便微笑着上前说道。
陈海亮只见一位雍容华贵,容貌姣好的女子微笑着走上来前来说道,一时间竟也消了不少心头之气。
“众位弟兄们听着,按我大唐律令,凡是骚扰官差照章办案的,皆可按妨碍公务论处。今后若是再碰到那出言要挟之徒,便尽管抓了送回县衙去。”陈海亮底气十足地冲着周围的官兵们说道。
“大人息怒。是我等初来乍到,不识礼数,无意间冒犯了官爷们。这些便当作是给众位官爷们赔罪的。”说罢却见那俞帮主自身后随从那儿拿过来一张百两银票递向了陈海亮。
“不必了。我等身为官府之人,自然会秉公执法,这银票还是收回吧。汝等便是这两只货船的主人吗?”
“大人果然高风亮节。小女子佩服。”俞帮主见势便又将银票还于了身后的随从小弟,“不瞒大人说,这货船确实是我们的,不过这船上的货物却是这位约大人的。还想请教大人,不知是这货船出了问题,还是那船上的货物出了问题呢?”
“经过检查,你们这船没有问题,那船上的货物也无异常。”
“那为何要扣留这船,要知道我们的皇族还等着我回去进贡。”约大人似是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不好意思,约大人,这是我大唐的例行关检,吾等也是按律行事。约大人若是有何异议,便可上那金殿之上告御状。至于为何会扣留你们的船只这么久,便是因为那船上的货物冗多,官府人手又不足所致。”陈海亮面色平静地说道。
“既然如此,敢问大人,眼下我们是否可以取回我们的船只了?”俞帮主问道。
“待你们前去县衙出具了所属证明,签了字据,便……”
“威特——”却见陈海亮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道厚重的声音自船下传来。那约大人听到后,似是有些疑惑,便也将目光转了过去。
只见自一辆马车上下来三位公子,而刚刚那道声音便是从那位的公子口中传来的,而此人正是李天宇。俞帮主顺势望去却是不由地一愣,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刘舵主已经是浑身颤抖了。陈海亮看到眼前三人后,却也不是多么地意外,只不过多少有些好奇而已。
“我说大家何必这么着急呢?话说从我大唐到那西洋,单是在海上漂着,就得至少漂个把月吧。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会呢?”就见李天宇边微笑说着边朝这甲板上走来。
“这位是?哦,大朗你也在啊,这位便是你们家金莲吗?长得还挺漂亮的嘛!嗨,约大人是吧,麦内木衣资李,耐丝图米特由。”李天宇来到众人跟前,玩世不恭地寒暄道。
“噢!嘎的!你竟然会说我们盎格兰的话。核漏,李,麦内木衣资加嗯,耐丝图米特由。”此时我们的约大人终于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了,万分惊讶地同眼前的这位李问候道。
在场的众人见此情形却是一个个都傻眼了,虽然陈友亮、崔颢以及陈海亮早就知道李天宇懂一些异族文字,但是却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同这胡人这般交流。而那俞帮主此刻却也有了个大概,因为前一刻她刚将那疑惑的目光投向刘舵主后,便从那刘舵主的神情以及身体反应上得到了答案。此刻,却是不由地嘴角维扬,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公子。
“原来是米斯特儿约翰啊。不瞒您说,我早已精通了你们那盎格兰话,专业八级的水准,可是比你说我们这大唐话要流利多了。”闹闹的,老子后世作为英语系的高材生,好歹也是考过了专八的水准,便是帮你用英语翻译一篇文言文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么说来,你到过我们盎格兰?”约翰公子满脸兴奋地问道。他此刻的感觉便如同那“他乡遇故知”一般。
“盎格兰嘛,像什么伦敦啊,爱丁堡啊,泰晤士河啊,我都没有去过。”
“噢!嘎的!你竟然知道伦敦和泰晤士河。我们盎格兰的皇族和那罗马过来的主教就住在伦敦。那爱丁古堡前些年因为战争被破坏掉了,现在埃德温国王正在修建。”只见约翰大人却是越来越吃惊,也越来越兴奋地说道。
“这位公子,还未请教您——”俞帮主眼见势头不对,便连忙插话道,只不过她还没说完,便注意到一旁的刘舵主正在一个劲儿地冲自己使眼色。
“哦,好说,鄙人西门庆。还请这位姐姐多多关照。”李天宇冲眼前这位盐帮高管抱拳道。
话说没想到这盐帮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长这么漂亮也去道上混,难道就不怕自己的美貌被那刀戈给划伤吗?也不知道这美女在那盐帮究竟是个什么职位?看她这身装扮,想来应该是个高层了吧。难不成真的是那盐帮帮主?还是说是那帮主夫人?若真是那帮主夫人的话,老子倒是可以重新考虑一下之前小颢那绑人的提议,只不过还可以再顺道劫个色。若是帮主的话,那也可以拿绳子捆绑了再劫个色吧?
“天宇,你且过来一下。”却见陈海亮冲李天宇说道,说罢便率先走向了一边。
“海亮哥,有何吩咐?”
“眼下这里耳目众多,却不是说话的地儿。尤其是让那些官兵知晓了你会讲那蛮夷之语,也不敢保证他们就不会出去乱传。眼下我看不如我先将那些官兵撤去,你再同那些人进那船舱里谈吧。若是有何需求的话,便直接喊人就是了。我不会将那些官兵调离太远的。”陈海亮在一旁对着李天宇窃窃私语道。
约翰先生见那李同这位大人如此熟稔,眼球却是滴溜溜地转了起来。而那俞帮主见此情形却是再次眯起了双眼紧盯着二人的背影。
“海亮哥教诲地极是,刚才是我忘形了。多谢海亮哥。”李天宇心悦诚服道。
于是二人窃窃私语说罢后,陈海亮便领了众官兵就此离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那俞帮主补充完先前被李天宇出言打断的话。
“敢问这位西门公子,不知道您和刚才那位大人是什么关系?”俞帮主上前问道。
“哦,刚才那位是我大哥——西门吹雪。还未请教姐姐芳名。”李天宇信口胡诌道。
“在下海陵县俞氏。不知弟弟为何不以真名示下呢?”
“原来是俞姐姐啊!俗话说三人行,必有马焉。想来姐姐便是这三人中的领航舰了。”却见李天宇并未理会俞帮主所问,自顾自地说着。
“亮哥,现没,那个‘俞’字拆开刚好是‘一分月’。”崔颢对陈友亮小声说道。
“没错,看来这位姑娘很有可能是那盐帮的管事儿了。只不过万万没想到,盐帮的帮主竟然会是一位女子。”陈友亮也小声地应道。
“这么说来,想必弟弟也是三位公子中的为之人了。”
“李,既然你认识那位官大人,以后还拜托你让那位大人多多关照下我们的货船。我会向盎格兰皇族传达你的好意的。”约翰先生兴奋地说道。
“这个嘛,如你所看,那位大人一向是秉公办案的。怕是不太好办。不如,让我们用盎格兰语来交谈。”李天宇有些“为难”地说道,只不过他那最后一句却是用了英语说的。
“李,我知道贵国一向是礼尚往来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有什么条件,你可以说出来。”却见此时那约翰公子一阵叽里咕噜地向李天宇说道。
“约翰公子,既然我们同三位公子如此有缘,何不改日找个地方坐下大家一起喝着茶好好聊聊。”俞帮主眼见二人似是要窃窃密语何事,便出言打断道。
“依小弟看,姐姐这船上就很好,要不便进去那船舱里找个位子坐下来好好聊聊?对了,约翰,也不知道你来我大唐有没有带点威士忌过来。”李天宇却是有些担心过了这村没这店,眼下好不容易碰上这个洋鬼子采购商,当然不想失之交臂了。
“帮主,小心引狼入室。”刘舵主低声说道。
“威士忌是什么?”约翰先生不解地问道。
“实在是抱歉,眼下我们却是还要召集人手来忙碌这货船之事。弟弟不妨留下名字和住址,回头我亲自登门去请了弟弟过来一叙。”俞帮主看了一眼身旁的约翰公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继而对着李天宇说道。
“别介啊。喂,大郎兄,好歹咱也是旧相识了,你怎么也不替我美言几句呢,枉我当初还下令放了你。”李天宇啧声摇头道。
“先前帮主的大恩大德,刘某在此谢过了。”刘舵主铁青着脸咬牙道。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吧。真要是感恩戴德的话,你现在便从这船上跳下去。”陈友亮上前指着船下的河面说道。
“罢了,这位俞姐姐,我不管贵帮的大郎兄是回去如何向你们汇报的,我要说的是,犯我帮威者,虽远必诛。这几日贵帮在这扬州,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话,随时欢迎大家上我们总部来投诉。对了,这边若是缺人手的话,我们也非常愿意为贵帮效劳,毕竟看贵帮这货船的规模,就知道贵帮一定是富可敌国了,正好眼下我们日子过得有些紧。还有,大郎,这次我们总部没有狗了,多么期待你能再搞些火油来给弟兄们取取暖啊。约翰先生,若要寻我,便上那城东康家的布庄去,非常期待与你的合作。”李天宇微笑着冲三人说道,而那最后一句却依然用的是英文。
“我会的,李。”约翰先生亦用盎格兰语应道。
“既如此,那便不耽搁贵帮办事了,告辞,勿送。友亮,小颢,我们走。”说罢李天宇便带着二人转身朝船下离去。
俞帮主眼看着李天宇三人就此离去,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而那刘舵主的脸色却是越地难看了,浑身上下更是抖地比先前还要厉害。
“天哥,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吧。刚刚那个女子有很可能是那盐帮的帮主。何不想个法子将她给绑了呢?”崔颢有些郁闷地说道。
“哦?何以见得她就是那盐帮帮主呢?我说小颢,你最近的思想邪恶了很多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的?”李天宇毫不在意地边走边说着。
“难道天哥你没现她就是一分月吗?俞字,拆出来不就是那一分月的记号吗?”
“‘于’字拆开是一分月?恕我眼拙,这繁体字的‘于’是怎么写的?”李天宇一脸茫然地问道。
“我说天宇,你是故意装的吧。那‘俞’字上面一个‘人’,中间一横,下面左边一个‘月’,右边一个‘刀’,不正是那‘一分月’吗?”陈友亮边说边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
“谢特!原来是这个‘俞’啊,我还以为是那于谦的‘于’。”李天宇恍然大悟道,确实他自一开始便以为那女子的姓氏是这个“于”,毕竟在他的记忆中,于姓的基本上都是这个“于”。而眼下这唐朝却刚好相反,于姓寥寥无几,俞姓的却是遍布多省,人丁兴旺,族大人众。这也是为什么陈友亮和崔颢一下就想到了这个一分月的“俞”。(注:根据《郡望百家姓》及《姓氏考略》等所载,俞姓地分布有四,这些资料表明,在隋唐之际或隋唐以前,俞姓曾长期生活在今山西、河南、河北、湖北等省,并人丁兴旺,族大人众。)
“怎么,后悔了吗,天哥?”崔颢看了李天宇的反应后,似是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后悔倒不至于。你以为你天哥我就不知道她是那盐帮的帮主吗?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代我向你们家金莲问好!你天哥我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早在之前就知道了那盐帮的帮主是个妇道人家。谁跟你们一样,后知后觉的!”李天宇很是臭屁地说道。只不过眼下他的心里却是泛起一阵嘀咕,没想到自己先前随口一说竟然被变相地言中了。闹闹的,这女强人可不简单,最起码要比康伊冰那样的富二代白领女强人厉害多了。
“那定然是随口蒙来的。”崔颢很是不服地说道。
“除非她真地叫‘俞金莲’,不然我也同意小颢说的。”陈友亮显然也是有些不信地说道。
“反正不管怎样,这一趟总算还是有价值的。最起码我们认识了一个洋鬼子,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有钱,能带来财运的鬼佬。”
“对了,天宇,你是怎么会那什么格兰话的?别再跟我说什么书上看的。”陈友亮想起先前李天宇同那老外对话的场景,甚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天哥,你说你会那突厥话和吐蕃话便算了,可是我看那个盎格兰胡人并不像边缘几个番邦的人。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不说的话,我回去就告诉姑父姑母。”却见崔颢饶有兴致地出言要挟道。只不过他此刻确实打心底佩服自己的天哥,甚至觉得天哥已经远远过自己姐姐了。
“我说我上辈子学的,你们信吗?”李天宇很是无奈地说道。
“不愿说便算了,拿这话糊弄我们。你觉得我们会信吗?”崔颢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算了吧,别说上辈子,我可是听说,你以前的时候,除了去那杏花楼,便没怎么出过李府大门。难不成你是在那杏花楼里习来的?”陈友亮也是一脸不屑地说道。
“咦?友亮,还真让你猜中了。现在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一直去那杏花楼听书了吧?实不相瞒,那杏花楼里的老袁先前便是一个云游四海的行者,他早些年曾有幸去过那西洋,所以是会些那西洋话的,先前我说的那些地名便是从他那儿听来的。当初我为了学那西洋话,还曾拜师于他。只不过我答应过他不向外透露是他教会我这些的。所以,友亮,小颢,还请你俩帮我守住这个秘密。”李天宇急中生智,再次将这功劳推到了袁天罡头上。
“好吧,这个说法我便勉强信了。”陈友亮见李天宇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想来应该如此了,不然别的也说不通。
“我还是有些不信。”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小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