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东城市西城镇天青峰上,早晨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琉璃窗,映在蓝白相间的床单上,一切都变得柔和清静。
阳光移到床头时,床上的人动了。他轻声嗯了声了,从被单里抽出手来,遮挡映射在他脸上的阳光。
床上的人就那么一动,惊醒了扒在床沿睡着的徐爱谊。
她先是嗯了一声,像是在做美梦被打扰了,有些不情愿。可一瞧见床上的人儿醒了,嘴唇一咧,笑了。
“你醒了。”
她坐到床上,伸过手去要摸他的头。但床上的人并不怎么乐意,头别到另一边。
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封靖,而这间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就是他在天青峰的居所,所以他没有过意的去打量房间,这里的摆设他再清楚不过了。
徐爱谊自然不知封靖为何不理她,只知记忆恢复后她爸告诉她,封靖去了曼谷。当她听说封靖回了北川,她便动身去中联酒店,她想马上见到他。可又谁知,在路上自己却被孤鹰掳了去。
所以,封靖的不理睬,让她不由得愣了会,伸过去的手腾在空中。不一会,她便以他伤势未好情绪低落自我安慰,抽回手,又笑了起来,说道:“我去叫你师父。”
“姚倩呢?”封靖没有转过头来,看着早晨的阳光入神,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姚倩呢?或许已经不在了。
“什么姚倩?”徐爱谊听着他悲沉的语调,停了脚步,回头看他。
封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将眼睛闭了上去,良久之后他才说道:“我想静静。”
他以为姚倩死了,第二天的阳光已经出来,哪怕他自己以为自己只睡了一夜。
“静静又是谁?”徐爱谊的情感比较简单,容易产生醋意,随口便问道。继而听见封靖一声叹息,她便联想到王静琼,陪衬说道,“我也很想她。”
说到这份上,徐爱谊觉得封靖不想见人,只想好好的回忆他的恋人。于是,调头回来,走到窗前,伸手去拉窗帘,说道:“你再睡会儿。”
窗帘一被拉上,封靖睁开双眼,看着她娇好的身躯,想起他搂过她吻她的情景,还是不忍了,干咳一声,说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徐爱谊的手臂依然缠着纱布,但封靖的师父张凡告诉她,没有什么大碍,肌肉开始愈合,两三天后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所以,此时她的手臂像没事儿一般,伸展自由,跟常人无异。
听着封靖关心的话,她不由得一乐,笑了,说道:“没事,你师父说能恢复到跟原来一模一样……嗯,怎么说呢,当时我也不相信,至少要留个疤吧,可被他的手一摸,不痛了,细看还能看到伤口缓慢的在愈合,真是太神奇了……”
徐爱谊自顾自地说着,她只想多跟他说说话,跟他独处。
封靖看着她的嘴唇,久久的看着。
“怎么了?”她抹了下朱唇,问道。
封靖缓缓地摇了下头,他突然觉得自己不那么讨厌她了,哪怕现在她还在利用他。
他轻声说道:“我想看看阳光。”
“呃——”徐爱谊一愣,她刚将窗帘拉上,但她没有多想,转身还是拉开了窗帘,说道,“你知道么,我刚才做梦了,梦里还是那个山谷,你还是环着我看日出,那阳光可比这美多了……”
……
中午的时候,张凡来看封靖,问了些他身体的情况,没有像往常那样呵责,他知道他已经长大了。
临走时,张凡瞥了眼一旁倒着汤的徐爱谊,压低声音说道:“找到蓉儿了,晚上回来。”
“真的?”本来悲沉的封靖,瞬间精神十足,说道,“蓉儿她没事吧,伤好了没?”
不经意间,汤倒了。徐爱谊虽然不知蓉儿是谁,但一听都知道是个女孩子的名字,看着封靖兴奋的样子,她出神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个大小姐此时却成了一个丫环,给别人倒汤,汤倒了还要努力的跟主人陪不是。
张凡与封靖的目光转向努力擦着桌子的徐爱谊,那么一会,谁都没说话。
“怎么了?”徐爱谊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望向看着她的两人问道。
张凡收回目光,没去理睬徐爱谊的问话,说道:“大体没什么大碍,但……受了不少委屈……”说着,张凡转过身去,往门走去。
“蓉儿是谁?”徐爱谊见张凡离开,将重新盛好的汤递了过来说道。
封靖接过碗,久久不语,一味的喝着。忽见徐爱谊拉下脸瞪他,不由一惊,咳了起来。
“哼,你慢慢喝吧,呛死你。”说完,脚一蹬,身后椅子向后拖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身子一起,屁股一甩,往房门走去。
“她和我一样,是个孤儿,我们一起在这儿长大。”封靖耐着咽喉的瘙痒,解释道。可话一说完,他不知所措了,问着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徐爱谊收住脚步,嘴唇一咧,侧过脑袋来,瞧见封靖假装着喝汤,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她嘻的一声娇笑,转身回来,说道:“妹妹啊,早说么,来,我喂你。”说着,伸手夺过封靖手中的碗。
封靖手中的碗被他夺了过去,抬眼瞧见她那两片微翘起的朱唇,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还是喜欢上她了,哪怕她现在的目的还是在利用自己。
“啊!”徐爱谊将一汤匙递了过来,嘴里啊着,要封靖张开口。
封靖内心纠结着,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别过头去,不再理她。但唇却不由自主张开,一口一口的喝着。
夏天火辣的骄阳,灼着人们的身体,可外界的燥热需要内心的安宁,一口汤一个媚眼,足够了。
……
傍晚时分封靖要下山接苏蓉,可是徐爱谊不让,要他躺着,封靖别过头去,不再理她。
天完全黑下来时,徐爱谊扶着封靖站在天青峰建筑的大门外,往山下眺望。山下漆黑中隐藏着点点灯光,犹如没被云层遮盖的星星,隐约的亮着,又似一只只萤火虫。
那是天青村的灯光,随着夜的到来,亮起灯火,随着夜的漫长,灯光又一个接一个的灭了。多少个夜晚,苏蓉依着封靖看着山下灯火,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也向往着像那村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总是相依抬头看同一片天……
徐爱谊形容得津津有味,朱晴晴好奇得一直问下去。待将那情景细细形容一番后,她们便去苏蓉那了,因为徐爱谊得瑟得要将跟朱晴晴说的话,再跟苏蓉说一遍,好告诉她青梅竹马算个毛线,他和封靖上辈子就认识了。
可结果,刚一说,苏蓉吐血了……
朱晴晴本来不会跟她父亲说女孩子们的事儿,可她憋气,为她的爱谊姐,也为她自己。那两天她的封靖哥哥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不理睬她的爱谊姐,就连没惹事的她都不理睬,只对一个大她好多岁的性感女人好。
前夜,朱清到给女儿打扫放间,见女儿扁着嘴,捶着抱枕,一副极不高兴的神态。于是,朱清便笑着坐到床沿,问她怎么了不高兴。朱晴晴扁着嘴不愿说,可在朱清的再三嘻哄下,便告诉朱清事情原委,包括徐爱谊的那个梦。
朱清越听那个梦越是熟悉,便问起徐爱谊说的细节。朱晴晴虽然奇怪爸爸怎么会对女孩子的梦感兴趣,而且会形容徐爱谊的叙述,但她还是将徐谊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朱清。
当晚朱清又将徐爱谊说的梦说给他师兄张凡听,张凡听完后下了个结论——徐爱谊就是神殿尊后云玉。
“靖儿现在遇到瓶颈了,在这对他的修炼没有多大帮助,还是让他出去经历经历吧,希望危险能刺激他的潜能。”
张凡对近几日来封靖的修炼成果很是不满意,再说要告诉他的事已经告诉他,要给他讲解的这几天来已经讲得差不多,没有必要留在东城高校了,时间紧迫,只有两年。
“嗯。”朱清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说道,“可……徐爱谊会不会有危险?”
“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尊后。”
张凡没有回答朱清的话,而是表达了他的想法。他要冒一次险来验证徐爱谊的身份,看她是不是神殿尊后云玉。若是,他想在极度危险的情形下,定能激活她前世的修为,若不是……再作打算吧,张凡还没有想好。
“云玉,久安谷。”张凡嘀咕一声,头重新别了回来,看向许冬身前的那个显示屏,又开始看得入神。
显示屏里,走在前头的人手一摆,四个身着迷彩服的军人便不再潜行,分别隐藏到树后或趴在地上,勘查着四周。而那个摆手的青年男人,加紧脚步向徐爱谊追了过去。
等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徐爱谊正欲回过头去,只觉颈脖处传来一阵酸痛,接着身体软了下去,往地上倒下。
没等徐爱谊倒在地上,那个用手砍他肩的男人搂住了她。
搂着徐爱谊的青年手一摆,十几米开外趴在地上的军人起身,跑前来,弓下身,蹲在徐爱谊身前将她背起。
用手砍晕徐爱谊的青年扛着冲锋枪,四处张望,掩护着背着徐爱谊的人往南面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