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出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不等那鲶鱼完全转过来,马上退向了厢房的死角,老陈也有样学样的退到角落。
那条鲶鱼虽然大的出奇,一口把人咬掉半截绝对不成问题。但是在这间厢房里却没法转身攻击我,只能由着我浮在自己嘴巴边上。
这就好像是,有人把一条大鱼放进了跟他体积几乎相等的鱼缸之后,再往里扔几条小鱼。
很快就会发现,有一部分小鱼会活得逍遥自在。因为,大鱼的身体与鱼缸之间,留下来的那些死角就足够小鱼游弋了。除非它自己找死,自动游到大鱼嘴边上。
现在,我们就好比是那几条小鱼,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没办法在长时间呆在水里。
我和老陈有内力在身,还好一些。许菱夕的却开始翻起了白眼,鼻子边上的水泡越冒越多,甚至还带起了血丝,几乎是不做任何考虑的往鲶鱼撞开的缺口上游了过去。
她那是慌不择路了,能从鲶鱼边上那道缝隙里冲去逃掉最好,逃不掉起码也落个痛快,总比活活憋死强!
还没等许菱夕游到前边,就见那鲶鱼后半截身子,忽然卷成一圈,往墙上盘了过来。
就在许菱夕眼前把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整个身子还在慢慢的塞进屋里——它想要拿身体塞满整间厢房,把我们活活淹死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许菱夕快急疯了,贴在墙边上手舞足蹈的向我连连比划,那意思是告诉我:“出口已经被堵上了,赶紧想办法。”
我这时也不好受,我正用后背贴着天花板,双腿支在墙角两侧,像是蜘蛛一样吊在屋顶的角落里,就那么眼看着鲶鱼的脊背向我慢慢贴了过来。
我明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这条鲶鱼挤在天花板上却一点都动不了。
虽然,那条鲶鱼不至于一下把我挤死,但是时间一久我肯定会被淹死在鱼背上,那时候鲶鱼只要稍稍挪开一点,我的尸体就会像是鱼食一样落进它的嘴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能够活动的空间,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根本不可能再施展“破天戳”钻开鱼皮,偏偏那条鲶鱼又把受伤的地方贴到了墙上,除非破开墙壁,否者不可能碰到他的伤口。
我这边正飞快的想着办法,却猛然看见老陈像是条虫子一样爬到了鲶鱼背上。奋力的在鱼背和天花板之间的狭小空隙中慢慢爬行。
片刻之后,老陈的上半身已经顺着鱼身的弧度,从它背上伸出来一点,拿着刺刀手探在脑袋上使劲往墙上挖了下去,另一只手还在往旁边拨着挖掉的土坯子。
“挖墙?”我愣了一下,老陈不可能不知道,他挖的面墙的后头全是连着外墙是实土,就算是挖开了也一样钻不出去。他为什么还要白费功夫。
没一会,我就看见老陈伸手往他挖开地方探了探。这回他总算弄明白了老陈的意思,马上用手撑着身子,缩紧了身上的骨骼,在墙角上转了个身。学着老陈的在墙上挖开了一道足够他手臂来回伸缩的空隙。
直到我的一只手摸到了鱼眼时,才从挖开的窟窿里把军刺给转了过来,用刀尖顶住了鱼眼边上空隙。
等我我摆正了姿势,手掌中劲气忽然爆发,握着军刺猛地往里一捅,一尺多长的军刺就顺着鲶鱼的眼眶狠狠的刺了进去。
我的手臂猛一较里,军刺的刀锋紧贴着鲶鱼的眼眶划动了半圈,咸腥的血水就在我眼前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老陈的手掌也摸上了鲶鱼的肋骨,五根手指如同刀锋一般刺穿了鲶鱼身上的内膜紧紧握住鱼骨,使劲往上一掰,硬是把鲶鱼的肋骨给掰下来一根。
鲶鱼在剧痛之下疯狂往外退去,倒游的速度之快,几乎让人难以想象,鱼身带起的水流差点把我们我们俩一起带到屋外,好在我俩及时抓住了墙缝,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可是,仅仅几秒钟后,厢房外面就传来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力,就好像屋子外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猛地把屋里的水给抽了出去。
我们三个人的伸在同时在吸力的作用下横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往外滑。
刚才我们三个还拼了命的想往外跑,现在没有一个往外去。
不用问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肯定是鲶鱼在外面张着嘴吸水。
只要我们松一下手,等着我们的就会使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拼了!”生死关头我心里爆出来一股子拼命的狠劲,顿时松开了扣在墙上的手掌,身子借助水势忽的转了过去,顺着水里往外急冲。
就在老陈差点以为我想要跟鲶鱼同归于尽时候,我伸手抓住大门边上的墙面,手一较劲把墙给掰下来一块,两只手推着土坯子往外面游。
心领神会的老陈,干脆一掌震塌了房梁,竖抱着一根木头挡在身前冲向屋外。
我猛地一下把土坯子进鲶鱼嘴里之后,立刻侧游了几米,紧跟过来的老陈没等鲶鱼闭嘴,就推着房梁撞了过去,将近两米长房梁顿时卡在鲶鱼嘴里。
我和老陈同时出掌拍中了房梁底部,不但硬是把东西塞进了鲶鱼嘴里一小半。甚至还把鲶鱼撞得倒退了几米。
我们俩也不去看结果怎样,出手之后立刻往水面游。
我们俩刚从水面上探出头来,还没等换好气儿,就觉得一股来自脚下的压力迅速往自己的身体上接近。
我和老陈同时出手拍向对方手掌,借着对方的一掌的力道分向侧开几米。
没等我俩身形停稳,浑身是血左眼翻出眼眶一半的鲶鱼,在就我俩刚刚停顿的地方跃水而出,巨大的身体在空中一个倒悬,头朝下又扎回了水里。
鲶鱼出水时带起的漩涡,竟然把我和老陈又给拉回了水里。我们两个刚刚沉进水里不久,趁机逃出来的许菱夕就从远处爬到了岸上。
等她回头看时,原本还翻腾不息的水花,已经开始往一个方向集中了过去,在水库中心形成了一片方圆数米翻滚不息的白浪。
仅仅几秒钟之后,一股血红色的水柱从浪花中心涌上了水面向外围扩散而起,红色的血迹在绿色的水中显得分外耀眼,也让人异常惊惧。
许菱夕声嘶力竭的喊道:“许滕,你在哪儿,快点帮忙啊!许滕,许滕……”
“我在这儿!”浑身是血的许滕,从远处的水里冒了出来,踮起脚尖,两只脚像是如履平地一样踩着水波冲到了水库的中心。绕着翻动的水花跑了起来。
许菱夕眼看着许滕跑过的水面上,浮起了一个又一个朱砂色脚印,却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此时,水库底下却又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我和老陈还在跟鲶鱼缠斗,却忽然看见一圈脚印形状的气泡,像是射入水里中的子弹一样缀着暗白色的长尾,在我们附近落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就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圈像是牢笼般的虚影。
我正惊讶时,猛然听见头上传来了一声怒吼:“术,水龙咆哮!”
蓦然,一股像是井喷似的水流,从我们脚下狂涌而起,就好像有一条蛟龙在水底猛然抬头,用龙首将我们拖上了半空。
“轰——”
我和老陈只觉得耳朵边上爆出一声闷雷似乎巨响之后,我们竟然被那股水流从水底推到了天上,我们俩开始还被足有五六米高的水柱托在空中,可转瞬之间,支撑着我们的水流就在身下完全爆开,我们俩立刻手舞足蹈的往像是缺了一块的水里落了下去。
没等我俩落下多远,就猛然觉得一道带着万钧之力的黑影,从我们头上压了下来。
我们俩的余光同时看见了那条被炸飞得比我们更高几米的鲶鱼,正在从我们头上直压而下。
我与老陈极有默契的凌空拍出一掌,就在借力向左右分开的瞬间同时在空中挺身而起。
老陈双脚如同擂鼓般的在电光火石之间对着鲶鱼的下颚连续踢出十几腿,竟把巨大鱼身踢得在空中翻转了大半圈,对着我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
我双手平推的同时,掌心虚握,五指前伸,手指看似轻轻的点在了鱼肚子上,实则指尖已经的按进鲶鱼皮肤半寸之深。
“给老子爆!”我怒吼之间,十指上犹如细针般的劲气陡然爆发,打入鲶鱼腹腔之后,在它内体轰然爆开。
蓦然,鲶鱼肚皮从里往外的炸开了一个喇叭形的伤口,鲜血内脏飞射而出的同时,鱼身也跟着倒飞了数尺,重重的摔在了岸上。
我和老陈劈出这一掌之后。立刻像是两块石头一样砸回了水里,沉落了一米以后才再次浮了上来,奋力往岸上游了过去。
我们刚一上岸,就看见许滕张着嘴坐在岸边大口直喘。
我顿时有些火了:“你怎么回事儿?让你接应怎么到现在才出来?”
许滕也生气了:“你当我容易啊!你们三个下水没多久,水库里面就闹水鬼了,你们自己看看,咱们的船都被水鬼生撕了,我在下面打死打活,才拼出一条血路来?”
许滕越说越激动:“不是我说你,王魂。你就不能干点靠谱的事儿么?什么玩意动没弄清,你就往死路里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