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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副驾驶座后,任蔚然缓缓闭了眸,试图着让自己的心绪尽量显得平静些。只是,她越想去逃避,心绪却偏生就是越清明,到最后,她把指甲狠狠地往着自己的膝盖位置一掐,在那一阵疼痛间迅速地张大了眼睛。
“终于都想要面对了?”身畔,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想说些什么?”虽然开始时候并不愿意上车,但拗不过周烈与席空的劝说最终还是上来了,然则任蔚然心里对于这个男人的想法还是处于略嫌厌恶的状态。皆因……之前他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可恶,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忘记得了的。
席空淡薄一笑,忽然一踩刹车,有些冷然地从倒后镜中扫了一眼。后面坐着的周烈似乎对他的神色表情看得透彻,竟然随意便寻了个借口下车,车厢内,便只剩下任蔚然与席空二人了。
任蔚然心里有些紧,看着席空的眼睛内难掩防备的光芒。
“不要怕,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想,周烈也不会对滕御没有交待的。他候在外面,你要有什么事情可以叫一声,我保证他拼了命都会回头来救你的。”席空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叨在嘴里,有些淡然地往着任蔚然的脸面扫过来,道:“害怕我?”
“不!”任蔚然忍住了心里的情绪,沉声道:“你把周烈谴离,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跟我说?”
“嗯哼!”席空摊开双臂,道:“我对你的所作所为觉得很意外,难道说,你已经相信滕御了吗?之前他怎么待你的,你都已经忘记得一清二楚了?”
直觉他的话不止是这些,任蔚然的心里一阵阵冷笑。不过,表面上她倒没有反应,只是悠然自得地看着席空。
似乎因为她的目光而有些无奈,席空在点燃了手上的香烟以后摊开了双臂,道:“我也不过只是想给你一个提醒而已。刚才你在跟滕御做什么,可他又是怎么对待你的?”
他话里有话,而且……似乎对于方才她与滕御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可是,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知那些事情的呢?
任蔚然咬咬牙,片刻以后紧盯着席空道:“席先生,有话但说无妨,我还是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的。”
“你是不是亲眼见过他们亲热的情景了?所以……就算他在和你亲热的时候把你丢下去而找了其他的人,你也不会介意?”席空在吞云吐雾间,那张俊秀的脸不免有些模糊:“任蔚然,你到底想要欺负自己到什么时候?”
因为男人的话语心里狠狠一抽,任蔚然整个身子都僵直,不免侧过了脸直勾勾地盯着他,思绪也不免紊乱了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男人……怎么就懂得了她的想法了呢?他们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应该有各自不同的思想才是,这样明显就太过——
“觉得奇怪吗?”在任蔚然没能给予席空任何反应之前,那男人已经微笑着开口:“任蔚然,其实你不需要觉得奇怪,因为……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懂吗?”
他都这样说了,她又怎么可能不懂呢?所以说,他们都同样是同病相怜的人吗?明明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那些人心里挂念着的绝对不是自己。因而,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们都不是对方心里最重要的……因为那些人,会在他们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离开,留下他们独自独自一人——
“所以,你才会那样对待楼可倩?”任蔚然垂下了眉睫,有些苦涩地笑道:“可有一点我想知道,对你而言,她真的重要到……让你与滕御对抗吗?甚至,把我也给搭上了。利用我,你以为就能够得到楼可倩的关注了吗?”
“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席空的大掌忽然伸了出去握住任蔚然的纤手,道:“那天你就是那么跌入我的怀里,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们就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而在那之前,我在想着自己应该是守护他们爱情的护花使者,没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也无所谓……我这样说,你明白吧?”
越是听他说下去,任蔚然便觉得越惊心。她不晓得,原来席空的心思竟然是这么复杂的——
把手从他那温厚的大掌中抽了回来,她摇了摇头,道:“不,席空,拜托你不要跟我说那些,我完全没有觉得你是认真的……”
“是不是认真,你心里应该是明白,你现在在逃避,不过是因为害怕面对!”席空直接打断了任蔚然的话语,道:“任蔚然,如果你想要当个懦夫的话,我不会介意的。可是,我不会。从今天开始,在滕御离开了你去找楼可倩以后,我就已经决定了一件事情。与其让你这样继续留在他受苦,不如来我身边。”
“不……”看着他眼底散射出来那种可以称之为占有的光芒,任蔚然的眉心一跳,肩膀靠向了车窗玻璃,冷斥道:“席空,你不可以做那种事情。我跟滕御还没有结束——”
“你们会结束的,滕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很快就会放弃你了。”席空冷漠一笑,道:“所以,任蔚然,你还是乖乖接受现实吧,不要再逃避了。”
“为什么要bi我,我要下车。”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下去,任蔚然伸手便去推车门的扶手。
她必须要离开,他不能够听他胡言乱语。在没有听到滕御亲口确认以前,她不要相信任何其他人的话语——
哪里料想到席空的手却伸过来压住了她的肩膀,冷沉道:“任蔚然,在没有我的允许以前,你走不开……”
“闭嘴!”任蔚然冷若冰霜地喝斥了一句,转过身,掌心抵上了席空的胸膛位置使力一推:“席空,我不许你做那种幻想,就算滕御真的背叛了我,我也不会选择你。”
“任蔚然——”
“啪、啪、啪……”
后面有拍打车窗玻璃的声音打断了席空的叫唤,任蔚然随着那声源处看去,不免脸色一变。
皆因,那人竟然是……滕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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