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真的一直守在房间外面,直到今天早上,都没有离开过?”章阁臣看了喜娘,眼色有些暗沉的色泽。
喜娘点头,“小人敢拿性命担保,绝对不曾离开房间半步。”
“那这事情便有意思了,”章阁臣笑了笑,在他的脸上却连半分笑意都感受不到,“你离开了多久?”
喜娘想了想,脸色突然开始发白,“约莫半盏茶。”
章阁臣的笑意冷如寒风,“你觉得半盏茶的时间,足够凶手潜进来,再将这房里的新娘与陆员外杀害,再将他们的尸体扛出去掩埋吗?而且,依照本官方才所见,房里所残余的血液早已呈现干涸状态,分明是昨夜晚间所留!”
喜娘额上见汗,“难道——”
“难道什么?”
喜娘的脸色见白,“小人昨夜因实在太困,所以曾睡过两次,加在一起也只有半个时辰左右,小人的身子紧靠着大门,如果有人闯进门里,势必会被小人发现。可小人记忆当中却从未有人闯进去过,难道——”
喜娘咽了口唾沫,似乎不如此就没有勇气说后面的话,“难道,是鬼!”
一阵寒风吹过,狠戾地卷起家丁和围观富绅的衣角,周遭所有人都觉得汗毛倒竖。
试想,刚刚结婚的一对新人在深夜里突然失踪,喜娘一直守在门口,却半点动静都没有听到,难道还不是闹鬼了吗?
赵得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上次那个人死了三次就够渗人的了,这次又来个死尸失踪,他们兴安县是盛产闹鬼还是怎么着?
“喜娘,你话可不要乱讲,也许贼人是在你睡着的时候从窗户里潜入,再把尸体搬出来的呢,”边上的胖子突然开口,“大人认为如何?”
章阁臣摇了摇头,“不可能!你们来看。”
他说完此话,走进了房间,引着胖子、喜娘又示意赵得带上门边上呆坐着的京辞进了房间,直接走到了窗子旁边。新房里只有两扇窗子,尽数是在对着门的那面墙上开出来的。
“你们看,”他指了指窗外的地面,那是一片花地,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兰花,“若是有人从窗外翻进翻出必定会在兰花上留下脚印,但此刻,如你们所见,花上半点脚印也没有,也就是说,凶手,定是从门内进入的!”
众人都是一冷,难道,这凶手真的凭空消失了不成?尸体又跑到了哪里?
“不对,”胖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张了嘴,指着边上靠着赵得站着的京辞,“喜娘,你方才说你不曾见过外人进来,那么此人是怎么回事?”
“这——”喜娘的脸吓的都有些发白,“小人不知道,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小人从来没见过这姑娘!”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上还穿着新娘的喜服,又沾着鲜血呢?”胖子喃喃地低语,章阁臣脸色微变,他听出了胖子话里未曾出口的含义。
凶手既然能瞒过喜娘的眼睛从正门通过,那必定是喜娘熟悉的人,什么人喜娘会熟悉呢?她是近日才被陆家请来主持婚礼的,这宅子里她应当除了新郎和新娘之外再认不得旁人,那么,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进来的,只有新郎和新娘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