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心惊得不行,然后就见陈五赶紧挤了过来,陈五和陈七挡在马车前,沈安家的和秋浓又都生得比较壮硕,那些妇孺目光如狼的盯着他们,却也不再靠近。
就算是这样,徐其容等人也没有办法脱离她们的包围。
陈五压低了声音道:“小姐,不如我先回去搬救兵,你们在这里等着?”
徐其容诧异:“这城门都已经关了,你又如何进去?”
陈五道:“区区一道城门,还是拦不住小的的,只是要带上小姐你们,却是办不到了。”
徐其容眼睛一亮:“那你快回去,让爹爹去寻周县令说说,就算是找周县令不行,你也可以把陈大他们都叫来。”
两个人无法带着她们逃离这群妇孺的包围,那八个壮士,还有什么可怕的!
沈安家的却道:“不行,陈五不能离开。”
秋浓急得声音都有些变了:“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呢,陈五不回去搬救兵,咱们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还在这里过夜?”
沈安家的到底是多吃几十年饭,这个时候也比大家考虑得周全一些:“你们没发现么,刚刚这些妇孺可是向着我们靠近的,陈五回来了,这才停了下来。陈五要是走了,她们又靠过来怎么办?”
陈七忙道:“沈妈妈且放心,单凭小的一人,还是能够护你们周全的。”
沈安家的摇了摇头:“你要怎么护我们周全?我和秋浓倒是没关系,小姐可是一点事都不能出的。不然我日后如何去见夫人?”她这里说的夫人不是戚氏,而是早已亡故,把两个女儿托付给她了的沈氏。
是啊。单凭陈七一个人,如何能护她们周全?这里都是妇孺,陈七还能打她们不成?陈七若是对着这群妇孺动了手,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她徐其容的名声毁了,就连远在西京城的裕王府,也要受到牵连……毕竟陈七是小王爷送给徐其容的人。
徐其容心里止不住的担忧,只好道:“陈五。你还是留下来吧……咱们试试看能不能回双桂禅院。”
然后便发现答案是不能,因为这些妇孺虽然不再靠近他们,可也不肯移动。马车到了她们跟前,都不肯挪动半分!
徐其容心里郁闷得很,不知道这些妇孺是视死如归还是看透了他们不敢拿她们怎么样!至于这些妇孺为什么围着他们,徐其容并不感到奇怪。距离他们马车十几丈远的地方。同样有一辆马车,也被这些妇孺们围得水泄不通。
随着时间的流逝,聚在这里的妇孺们越来越多,徐其容等人是彻底走不了了!眼见着天色渐渐昏暗,寒风凛冽,风中甚至是夹杂了小冰晶,这一年的初雪,就这么坦荡荡的来了。
徐其容身边站着秋浓和沈妈妈。以及陈五陈七,跟一群行动诡异的妇孺们对视着。隐隐呈对峙之势,这风夹雪一来,立马冷得一个哆嗦。
沈安家的见徐其容冻得嘴唇青乌,着急得不行,甚至想把自己外面穿的夹袄脱下来给徐其容裹上:“姑娘,这可怎么办?这些刁民简直是成了精了,不让我们走也就罢了,居然连我们想过去跟那边那辆马车的人打个招呼都不许!”
这样子,说背后没有人教唆,怎么可能!傻子都不会信的好么!
这些妇孺们身上的衣衫都破破烂烂的,而且看起来也很单薄的样子,显然比徐其容他们更冷,小孩子甚至直发抖,抱着自己的母亲、奶奶放声哭泣,一个哭了,大家也都跟着哭了。徐其容看得心酸却无能为力。
就算是进不了城,这个时候离开这里去寻个破庙什么的蔽身也不是寻不到的,就算是寻不到,这涪州城外四面环山,上山找个山洞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偏偏她们宁愿挨冻也不肯走,非要围着他们,不让他们走。
秋浓小声对徐其容嘟嚷:“姑娘快别看了,看了心里难受……她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姑娘心疼又有什么用!”
陈五也道:“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狠心的母亲!”
徐其容扫了一眼冷得瑟瑟发抖的众人,咬咬牙,对秋浓和沈妈妈等人道:“咱们上马车……咱们有马车避风雪,跟她们对什么峙!”
然后便率先往马车上面爬,结果因为手足冻僵了,刚上一只脚就滑了下来,秋浓哭笑不得,忙上前把徐其容托了上去。秋浓和沈安家的跟着爬了上去,就连陈五陈七,也上了马车,坐在车辕上,徐其容把自己的披风递出去给他们俩挡风。
那些妇孺门见他们上了马车,不知道是谁喊了声:“他们要跑了!”然后便见众人都蹲下身从地上摸索了石头、土块拿在手里,大有马车一动就砸上去的架势!就连一直哭闹不休的孩子们,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地上扯了把草根什么的攥在手里。
徐其容看着这一切心底有些发寒,缩回头来,同秋浓、沈安家的一起相互搓手取暖。那些妇孺见马车没有动静,却以为马车里的人是要等她们放松警惕再跑,手里的石头、土块就算是再冷,她们也不肯丢下。
秋浓偷偷掀开车帘看了一下,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穿得破破烂烂的,看不出是丫头还是小子,正哭哭啼啼的张嘴就吃自己手里攥着的草根。
这些妇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想全部冻死在这里吗?
与此同时,县衙里面周县令也十分的想不通,亲自带着人到了城楼上探查,这都是大陈的百姓,若是冻死在涪州城城门外了,别说是都冻死了,就是冻死了一个两个,就算他有裴知州护着,这官也当到头了。
周县令问自己身边的师爷:“那两辆被围住的马车里面是谁?”
师爷跟周县令一起过来的,他哪里知道,城门官立马道:“一个是泗水街徐家的十五小姐,一个是裴知州的外甥女许四小姐。”
周县令皱了眉:“她们围着徐家小姐和许家小姐做什么?”
城门官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单是城门官,他们在这涪州城当官这么多年,民风彪悍,刁民见的多了,像这般诡异的情况,还都是第一次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