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冷漠无情的样子,宁初的心,急剧下坠。
他以为,凛冽寒冷的天气,她想过来陪着他一起吃苦受冻吗?
还不是因为喜欢他,心疼他!
她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心口上撒盐。
他看不见她的人,难道他还听不出她的声音吗?
他不知道她是他用命保护的女人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宁初鼻尖被冻得红红的,有些发堵,声音哽咽道,“给我一个不让我来的理由,容瑾言,你不需要我了,当初你为什么要招惹我?”
她紧紧盯着他漆黑的眼眸,想在里面看出点情绪波动,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海般的沉静与幽暗。
“抱歉,”他嗓音仍旧淡淡的,“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听,你现在离我远点!”说这句话时,他声音沉得如低谷中发出来一般,有些许不明情绪深掩在眉心骨里,深沉得令人无法轻易察觉。
很无情的一句话。
宁初很想上前,狠狠扇他一巴掌。
可她却定格在原地。
久久无法动弹。
胸腔里有股无名怒火正以惊人速度猛地上窜,她死死克制着自己情绪,指尖用力抠进掌心,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容瑾言,希望你不要后悔!”
原本,想等两人关系缓和好转后,告诉他她怀孕的事。
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如同离开夏川市的想法一样,就算没有他,她也能好好养活这个孩子。
闭了闭酸涩胀痛的眼睛,宁初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心情沉重、复杂地离开。
宁初走远后,男人才弹了弹燃了很长一截的烟灰,面色沉郁。
担心他出什么事,下楼来找他的秋歌,在宁初离开后,就打开门走了出来。
看着倚在墙边,身姿颀长却透着淡淡落寞气息的男人,忍不住开口,“我看得出来,她…挺在乎你的……”不止如此,尽管他记忆全无,他对她,似乎也挺有感觉的。
可能相爱的两个人,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只要看到对方,闻着熟悉的气息,就会觉得有所心灵感应。
男人好似没有听到秋歌的话,神情淡漠矜冷,“回去的机票订好了吗?”
秋歌声音哽咽的嗯了一声。
“回去之前帮我找个懂金融的过来,最好年纪大点,男性。”
秋歌知道他要炒股,眼睛看不到,只能让人帮他操作。
……
宁初开车驶离小区,收音机里放着一首让人听了伤感想哭的歌曲。
宁初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一滴滴落了下来。
从村寨发现阿寒可能是他开始,她的心,就一直紧绷着。
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
然而就在今早他对她说出那些话之后,弓弦骤然断裂。
她将车子停到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再也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这段感情,为什么让她这么痛苦,这么难受?
想要放弃,可是却又那么不舍,想到他眼睛看不到,她竟比他还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