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姿笔挺淡漠的站着,丝毫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他穿得单薄,黑色大衣里面,只穿了件白衬衣。
她看到他握着拐棍的大掌,手背冻得微微泛红。
宁初下意识去拉他左手。
但还没碰到他,他就往后退了两步。
像是她碰了什么碰不得的东西。
宁初后知后觉的响起,他左手受伤严重,听秋歌说以后痊愈的机会不大——
他漆黑的目光盯着她,一言不发,面色不善。
宁初被他盯得无所适从,尽管知道他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容先生,b市冬天的夜晚很冷呢,你到底要不要上车啊?”她说话时,声线微微哆嗦,好似被冻的。
男人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僵持下去。
回世纪花园途中,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
他靠在椅背上,棱角分明的俊脸隐匿在昏暗光线里,微微侧对着她的方向,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笔挺的鼻梁,以及紧抿着的唇角。
一天到晚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宁初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回到世纪花园,宁初不放心,跟着他进了公寓。
谷阿姨不在,大概出去找他了,宁初连忙跟她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他已经不在客厅,进了房间。
宁初不知道他晚上喝了多少酒,但先前坐在车上时,她是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味的。
她到厨房煮了碗醒酒茶。
敲了敲门,见里面人没有回应,轻轻一推,便开了。
房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只能隐隐借着廊灯照射进去的光线,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半躺在床上,倚着床头,两条修长的腿还悬在床边,双闭紧闭,呼吸平稳,胸膛轻轻起伏。
看样子,晚上喝多了。
得知他在酒吧喝酒,不珍惜身体时,就想狠狠骂他一顿。
可一看到他落寞孤寂的身影,所有不好的话,到了嘴边,都会重新咽进心底。
失忆,失明,左手受伤……
每一个打击,都是让人难以承受的痛。
宁初将醒酒茶放到床头柜上,没有立即叫醒他。
站到床边,微微弯身,细细打量着他的五官和轮廓。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打量过他了……
眉眼还是那么深刻,鼻梁还是那么高挺,双唇还是那么菲薄……
她抬起手,轻轻将他额前有点长的碎发拨开。
眉峰上面有道小小的疤痕,已经长得和肌肤差不多颜色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大概是船爆炸后留下的吧!
强忍着手指描绘抚上他五官的冲动,宁初直起身,准备到浴室打水过来替他擦下脸和手。
只不过刚转身,手腕就被他温凉干燥的大掌,扣住。
宁初心头蓦然一跳。
没有回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越握越紧。
宁初细细密密的长睫抖了抖。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感觉他握着她的大掌,在逐渐发烫发热。
“你做什么?放手!”
他依旧不放。
她有些焦急和凌乱,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什么意思了。
不会趁机,又羞辱她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