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东笑嘻嘻地在柳婉清面前打了个响指,问道:“刘易斯是不是不要那批太妃布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顺风耳么!”
柳婉清回过神儿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凌向东。
“刘易斯说,他在全球范围内,收购了4万多吨太妃布,我手里的这一点儿可能要涉及打官司,所以……就不要了!”
凌向东笑而不语。
柳婉清慨叹道:“有这样的资本家么!还真是人傻钱多啊!这1400吨太妃布,一转手就是数亿的利润,就这么一句话不要了!”
凌向东依旧笑而不语。
实际上,刘易斯并没有透露这个商业秘密,截止到目前,R&E化工实际上收购的太妃布并非只有4万吨,而是14万吨。
“万恶的资本家啊,太黑心了!”
柳婉清忽然骂了起来,“我听说,泰隆集团刚刚投资数百亿把太妃布的生产线全部改建了,开始生产利润低很多的毛料和混纺布,这下他们损失大了!”
凌向东黑着脸问道:“你怎么老是向着泰隆集团说话?”
“好歹这是我们民族企业啊,国内纺织行业的老大,R&E化工集团是外资企业,虽说是在国内建立了产业园,但是大部分利润都会流入国外!”
柳婉清叹了一口气,说:“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产业园建设了这么多条布料的生产线,看来也是准备全部生产太妃布啊!这就相当于把泰隆集团太妃布的市场全部夺了过来!这对国内的纺织行业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凌向东也叹了口气。
他很想告诉柳婉清,R&E就是Reach&Eastward,含义是“凌云之志,永向东方”。
所以说,R&E化工和民族企业没什么区别啊,而且巴纳德那边不但免税,还经常性给各种补贴!咱这才是真正的为国争光好吧!但是这件事他能说吗?
不能。
至少在没弄清楚周天雄背后的那股势力之前,为了保护R&E化工,绝对不能曝光这些事情。
“你也觉得憋屈是吧。”
柳婉清叹了口气,“现在就是个技术为王的时代,R&E公司一直掌握着太妃布的核心技术,不然也不会扼住泰隆集团的喉咙。
什么时候,我们也有这么厉害的研发团队啊?”
凌向东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柳婉清认真地看了一眼凌向东,问道:“什么意思?”
凌向东笑而不语,傲气十足地看着柳婉清。
太妃布的专利,就是我带领团队研发出来的!“我明白了,你是说,我们华夏人杰地灵,迟早有一点会超越R&E化工的!没错,这一天绝对不远了。”
柳婉清说。
“你说得真对!”
凌向东苦笑了一声,换了个话题,问道,“总之,现在这批太妃布归你所用了,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还给爷爷了,有了这匹太妃布,柳氏一定可以起死回生!”
柳婉清高兴道,“不仅如此,说不定柳氏还能一改颓势,绝对比之前更上一层楼。”
凌向东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你这一脸的不高兴!难道你见钱眼开,想让我私吞这批布?”
柳婉清见凌向东露出了这幅表情,教训道:“虽然我身在R&E化工,但是我还是姓柳!”
凌向东说道:“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爷爷柳振业,会因此而感激你吗?”
柳婉清不说话了。
“不止一次了!你明明付出了这么多,他错了,把你的善意当成了软弱,以为你人尽可欺!无视你的努力,更加无视你,甚至在柳氏俯视落难之际,你为了救他忙得不可开交,他却依然想着逼你离婚,葬送你的幸福,将你推进黄家的火坑!”
凌向东有些激动,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
“就因为他是长辈,就可以左右你的人生吗?
就因为传男不传女的规矩,继承柳氏的就必须是柳勇泰吗?
婉清,如果你真的想要为柳家做些什么,就绝对不能妥协!“商场如战场,只有让柳振业认清你的实力,才能让真正明白对和错!“自古以来,就是成王败寇,柳勇泰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柳氏落入柳勇泰手里,迟早会被他败光。
还有你的二叔柳长远,也绝非善类。
“你根本不知道他背着你爷爷到底做了什么事,他居然在外面成立了一家勇胜服饰公司,一直在蚕食柳氏的资产,现在勇胜服饰的资产已经大概是6个亿。”
柳婉清惊讶地问道:“勇胜服饰?
我二叔居然说做出这种事?
6个亿已经算是个中型企业了,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很简单,找个代言人就行了。”
凌向东说,“这些年,柳长远不是一直谎称有病么,实际上只是故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说辞罢了。
他基本不怎么抛头露面,实际上背地后里,他才是最狠的那个!在暗地里运筹帷幄,让柳勇泰和自己的情妇做那些脏事。”
柳婉清叹了一声:“如果爷爷知道二叔做出这种事,一定会气得不轻!”
“子不教,父之过!”
凌向东一针见血地说道:“他可以白手起家自己将企业做成功,但是却忽视了对子女的教育。
“你父亲柳正国性格超脱不求上进,你二叔阴毒腹黑贪婪成性。
“而你那三个姑姑都嫁给了商贾政要,孩子都有各自的仕途,不会真心为柳氏付出。
“总之,柳家无人!”
凌向东看着柳婉清,认真说道:“只有你可以救柳家!而救柳家唯一的法子,就是你自己成为家主!成为柳氏服饰集团的掌门人!”
“可是……”柳婉清犹豫道。
“没有可是!”
凌向东斩钉截铁地说道,“如今,你手里有这1400吨太妃布,这就是你的底牌,只有将这副牌打好了,你才能真正的救柳家!”
柳婉清没说话,而是走到了洗手间,关上了门,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流水声。
过了足足有10分钟,当她再出来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水珠,头发也湿了一片。
凌向东问道:“清醒了一下之后,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你刚才的一席话,从局势到形式,从人心到人性,分析得都很透彻!没有足够的经验,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
柳婉清满腹狐疑地看着凌向东。
“所以,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凌向东,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