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尸门前,萧闯曾与邓绍大战。
战罢,萧闯回想一番,却蓦地发觉,其打在己身上的神识利刃,竟完全不痛不痒,甚难蹭破皮毛。
开始,他下意识地以为,是绍之攻击太弱。但之后,通过彼此间的交流,萧闯渐渐地发现了些许的异常。
也许....并非对方攻击不强,而是他之体魄..有些太过硬了!何况,据天策口吻,便是魔仙受此一击,都得嚎上几口、大呼一声“痛哉”!
由此,萧闯便正视起了自身那逆天的体质。而也正在此时,他方想到了那本名曰——《相体》的相体法术。
当他尝试修炼,却惊异地发现,第一层降魔,竟对他毫无难度可言。于是,他便一路冲关,径直练成了第二层——金刚。
当然,他倒想直冲第三层,但可惜后续修炼,需得大量药辅,而萧闯这个贪心的穷小子,却对此无计可施,因而,他也只好罢手,暂先随着天策,一同前往净化。
据书上记载,练成降魔一境,体质将远超常魔,达到不惧“刀枪”的程度。而一般的魔族小仙,便是硬抗一记,也得落得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至于金刚一层,则不如“降魔”那般,可直接提升体质,相反,“金刚”更像仙诀,需修者自行施展。
“金刚”临体,需消耗“气血”(即体力)。气血一旦耗尽,困乏亦会来袭,往往一个阖眼,便得昏睡过去。而此时,若敌人尚存,修者境况危矣。
然有得必有失,此法代价虽大,但对应威力,却也相当明显。
有关“金刚”效用,书中并未提及。但显然,之前可对之造成伤害的滔浪水刃,如今却好似瘙痒般,再难伤他分毫。此外,萧闯之速度,竟也有了数十余倍的提高,这便是为何,水刃会时常扑空了。
以萧闯目前的体力,维持“金刚”,勉强能达半炷香之久。但若超出此限,他将成为案板上的肉,任由着钱利宰割。因而,萧闯也不拖延,径直使出了全力,不断轰击着晶体。
如此这般,又自僵持了良久,钱利的攻击已彻底沦为了鸡肋。
“降地涟!”
“啸浪术!”
“水枪术!”
“叮铃当啷~”
钱利疯狂施法,萧闯不闪不避,于是乎,期待与绝望,这两种互为对立的情感,便分别上演在了萧钱二人的心中,差别是如此的鲜明.....
想起不久前,钱利偷袭得逞,靠得便是那水枪之术吧?可如今。。。。呵呵,呵呵了。
这呵呵,真是有够无奈。
而绝望里,更带着无尽恐惧。
“萧闯!我错了!你停手吧!别打了!别打了!我给你磕头都行!你饶了我吧!”
雨更大了,而混杂在其间的钱利的告饶,却显得微不足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萧闯的狞笑,却好似盖过了雨声,正不断践踏着钱利仅余的卑微的尊严。
尊严?那是什么?
和命比起来,哪个份量更重?
钱利已作出了选择。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宁折不屈的骑士精神。
而在安乐,萧闯曾看过本书,令他极为的深刻,其中有段,记得是这样的....
反派同主人公,经过了一场大战,结果被血虐,有意思的是,到了最后,反派兀自不服,仍嘴硬地号称下辈子还是条好汉云云。。。甚至,已明知无戏了,却还做出了各种nc的挑衅之举,试图去颠覆战局。其结果,显而易见的,却是惹怒了主角,为之顷刻断头。。。。
看到这等场面,萧闯也真是无语。。。这小说的作者,是能有多YY,为了讨好观众,或是为调动情绪,就编出如此不符常规的桥段,来糊弄自己?换言之,他是嘲讽观众无脑?还是在秀自己智商的下限呢?
情景回归,假如自己是主角、钱利便是反派的话,那萧闯的心里,还真生出了一丝恻隐。
不为别的,就为钱利之脆弱、之不堪一击,以及那份对生的渴求。
只犹豫了一秒,萧闯便不那么干脆了。毕竟,面对弱者,谁不会下意识地同情呢?或说,谁又忍心能下得去手呢?
世人自以为恶,可实际上,往地上扔只羔羊,说让他去宰,十个里,便有九个不愿。
人性本恶本善,这里不作评判。但有两种情绪,是人便有,那却是——同情与软弱。
同情意味着不忍,而后者,则是明知羔羊必死,却因种种怯弱,从而不敢下手。
不论哪种,敢就是敢,不敢就是不敢。
但不幸的是,对钱利,萧闯有必须敢的理由。
暂停挥拳,萧闯一个后翻,猛地脱出了战场。
“机会!”
见萧闯停手,钱利强压激动,趁势发动了滔浪之最强一击。
“嗡嗡~”
水浪急速旋转,宛犹四面带满了尖刃的盾墙,开始不计后果地往中央围拢。
“轰~”
四壁撞作一处,发出了巨大的轰鸣,但随即,完成了这自杀式的一击,浪滔阵再难支撑,终是无力地回落。。。。
片刻,海面重趋平静......
透过水汽,钱利不住找觅着萧闯的身影,却是在他想来,萧闯再怎般变化,也捱不过这一记绝杀。
水浪逐渐褪去,将钱利所在的晶体,给完全地暴露了出来。
然而萧闯,也即失去了踪影。
“死了?”
“哈哈哈~太好了~不对!”
急忙抬头,钱利抬头一望,只见,一道浑身为火焰所笼罩的人影,正拖着条长长的尾翼,不断地向他靠来。
“啊~”
惨叫声响,未待之消弭,萧闯那燃着烈焰的右拳,已然轰在了晶体的上端。
拳头慢慢放大...终于...
“咔嚓~咔嚓~”
这一次,钱利没来得及逃,便随晶体一同沉沦了下去.....
瓢泼大雨,碎晶飘零,萧萧瑟瑟,冷冷清清。
冷,是真冷。清,却没那么静。
雨声下,因恐惧而导致的打颤声,却听着尤为地刺耳。
而此时此刻,扼住了钱利的咽喉,萧闯那猩红的目间,更多了几分大仇得报的快意。
手中羔羊,正不时地轻颤,由此,他之嘴角,也泛起了一抹病态的笑意。
羊已上板,且看下步,是放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