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救与不救
“传令暗卫,秘密救出张让等人。”议事厅中,张任面色阴沉,许久,方才开口道。
“主公,张任那厮乃天下皆知的乱臣贼子,阉党误国,贩卖官位,导致天下民不聊生,岂能搭救。”左手座位上,荀攸猛地站起身来,阻拦道。
张任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扫视着堂下的群臣,看着他们的神色变化,自是知晓他们亦是想要知道答案。
“吾自蜀郡出兵,掌兵之时,乃是由益州从事贾龙大人提携,而入洛阳,却也是由张让等阉党疏通,方能坐镇北地,闯出如今声名,吾乃是知恩图报之人,若是只因张让乃是乱臣贼子,吾便不出手相救,便是违背本心,本王做不到,然洛阳大乱,储君未立,而大将军何进一党,掌管城中兵马,自不是宫墙之内的阉党能够抵御的,张让必会心急之下,率幼帝逃走,吾只须中途将其救走便是,使其归隐田园,北境之地,他大可去得。”张任面色如常,口中缓缓道出心中所想。
“但若是主公执意如此,却是得罪天下文人儒士,那当朝大臣必会诋毁主公,对日后不利啊。”荀攸双眉紧皱,显然是不太愿意张任搭救张让。
“文人儒士,哈哈哈哈,天下的文人儒士,本王得罪得,还少吗?”张任放肆大笑,堂下,群臣纷纷低头,不敢去看张任双眼,什么时候张任最为可怕,不是沉默之时,亦不是盛怒之时,却是盛喜之时,伴君如伴虎,虽然张任重情义,但是凡触及底线之事,无人敢出言反对。
“庞先生、黄先生、司马先生,三者为当世大才,为教育天下学士而入幽州汉学院传道授业解惑,本王敬之,青州孔大人,乃圣人之后,亦是饱读圣贤书,为人处事,乃当世大儒,本王亦敬之,在座诸位,能为天下苍生,挽救黎民百姓,随本王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本王亦是敬之,但若是颠倒黑白,不识时务,愚忠迂腐者,杀之,本王亦是不会为其抹泪。”张任顿了顿,继续道。
“主公若是搭救那祸乱天下之首,请恕公达身体有恙在身,允告老归田。”荀攸一咬牙,却是准备死撑到底。
“荀先生。”堂下,众人齐声惊呼,若是忠于汉室,在座诸位,皆是大汉数百载江山基业影响下生长之民,岂能不尊崇,然却为想到荀攸居然是如此在意。
“公达,汝何苦来哉。”身侧,荀满脸无奈,张任很早之前,便是给麾下众文士透露过自己的志向,而荀攸却是一直心结未能解开,便是荀私下苦劝良久,亦是无可奈何。
“公达,何必如此,主公重恩情,明大义,此番如此暗地搭救,吾等何必在意?”戏志才亦是面色泛苦,自己与其乃是同窗,见到荀攸如此作为,倒是为其惋惜。
“天下风云巨变,吾曾言,北地必然大乱,此番洛阳城乱,若是凭借城中何进麾下兵马,亦是不能守住,必然相求援军,世人皆知吾张任与阉党有所交情,必然不会发报给吾等,然天下诸州郡,亦有何人敢率军驰援,趟这一趟浑水呢?”张任并未答复跪拜在地的荀攸,却是笑着扫视一眼堂下群臣道。
“当今天下,除吾镇北军外,能有此能力者,罕有,西凉军董卓,率军驰援洛阳,不过仅需数日,必然会率军抵达洛阳。”郭嘉当即开口道。
“并州虽然历经大劫,然吕布麾下猛将无数,并州铁骑亦是天下少有精锐,而那州牧丁原,亦是忠君之臣,必会率军南下。”戏志才沉思片刻,亦是开口道。
“主公曾言,天下后起之秀,能与主公并肩者,唯有一人尔。”缓了缓,黄忠突然开口道。
“莫不是陈留令,典军校尉曹孟德乎?”荀沉声应道。
“那汝南袁术莫非亦要插上一脚?”
“长沙太守孙文台,乃江东猛虎,若是率军北进,何进一党,必然实力大增。”
“渤海太守袁本初,亦是养精蓄锐,麾下亦有良臣猛将,数万精锐。”
紧接着,堂下众人便是纷纷开口。
“两日前接到战报,典军校尉曹孟德、渤海太守袁本初已是率军入洛阳。长沙太守孙文台、汝南袁术,并未有何动向。”张任一挥手,堂下立即清净,一开口,众人面色纷纷色变。
“此外,西凉军迅速集结兵马,不日必然挥师南下。”
“大将军与阉党一派敌视,若是其掌权,必然不会轻饶吾镇北军,主公还需早作打算啊。”荀思虑片刻,开口道。
“区区一屠夫尔,洛阳城统治之权,必然不会落于此人之手。”张任摆摆手,全然不会相信何进之能。
“莫非,有人敢图谋不轨?”荀攸猛地一抬头,满脸戾气道。
“储君尚幼,如何能够处理朝政,但若是外戚专权,由何太后与大将军掌权,天下必然民不聊生。然此刻率军勤王之兵,又有几人乃是真心诚意相助?”
“主公以为,吾镇北军不动,胜者会是何人?”张任料事极准,却是郭嘉亦是不得不求助张任。果然,此言一出,堂下群臣纷纷看向张任。
“奉孝心中已有答案,何须再询问本王呢?”张任笑着看着郭嘉,微微摇头道。
“西凉军拥兵二十万铁骑,战力无双,若是挥师南下,洛阳城防必然落入其手,若有野心,城中无人敢阻其锋芒,然若是其此行,便是与天下人为难,莫不怕各州郡的勤王大军不成?”太史慈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道。
“携天子以令诸侯,若其不惹怒天下人,谁人敢当先率军勤王?莫不怕害了幼主性命不成,如此罪名,何人敢担?”张任反问道。
“那吾镇北军莫不是就如此坐以待毙?”
“不到时候。”张任微微摇头,起身上前将荀攸扶起,拉着他的手,口中喃喃道:“张让亦是白发苍苍,还有甚年可活?行将就木尔,且放宽心,这天下,还宽着呢。”张任语重心长的道完,便是转身带着典韦和曲阿离开堂中,群臣亦是相继离去,只剩下站在原地低头苦思的荀攸,和一旁等候的荀氏一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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