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黄大姐照顾徐倩,傅松可以放心地走了。
第一站是省城。
于欣今年6月份给他生了个闺女,小家伙三个半月大,长得白嫩白嫩的。
“还没起名字吧?”傅松低头端详着怀里的闺女,小家伙刚喝完奶睡着,嘴角还残留着奶渍。
嘴巴和鼻子像她妈妈,眼睛像自己,绝对丑不了。
“起了。”于欣一边往毛巾上挤奶,一边偷笑,“她舅舅起的。”
她跟梁希一样,奶量足,孩子喝不完,只能时不时地挤一挤。
“于升起的?”傅松脸都绿了,于升特么的一个初中毕业的,他能起什么好名字!
于欣似乎知道傅松在想什么,朝他翻了个白眼道:“于芷,好听吧?”
“芝麻的芝?”傅松脸更绿了,“不行不行,这名字太他么的俗气了!”
“岸芷汀兰的芷!”于欣有点小不爽,“在你眼里,我们于家人就那么没文化?”
见大白兔生气了,傅松连忙赔笑道:“于芷,于芷,好听,这名字真好,我这个没文化的肯定起不了这么有诗意的名字。”
于欣哼了一声,把头别开,嘴角却止不住地勾了勾。
“于升呢?”傅松进门后光顾着看闺女了,这时候才想起那个便宜小舅子。
“上班去了呗。”
“啥时候回来?”
于欣道:“六点下班,到家得六点半了。”
傅松马上凑到她身旁,嘿嘿笑道:“那还早着呢,想我没?”
“没有!”于欣在家只穿着一件孕妇裙,被傅松这么一贴,浑身都软了。
傅松把孩子放到床上,一边在于欣身上抠抠搜搜,一边道:“我不信,我检查一下。”
“起开,不要……。”
于升知道傅松今天过来,所以提前半个小时下了班,开着车急匆匆地往家赶。
到了家,一进门便看到傅松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逗外甥女。
“姐……,姐夫。”于升直到现在仍觉得叫傅松姐夫有些不习惯,“你来了?”
傅松抬头瞥了他一眼,夹枪带棒道:“哎呦,于老板回来了,辛苦了!”
于欣的住处在二楼,刚才在卧室里听到于升的汽车动静,于欣不顾他正在关键时刻,用力把他推开。
他那个气啊,打死于升的心都有了,能给他好脸色才怪呢!
于升感到莫名其妙,这家伙吃枪药了,一见面就甩脸色,老子又不欠你的!
不过,看在姐姐的面上,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了,扫了一眼,问道:“我姐呢?姐,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喊什么喊!”于欣从卧室里走出来,语气不善道。
她刚生完孩子,正是贪吃的时候,却被于升坏了好事儿,她心里当然也有气,搞得不上不下的,烦死了!
于升更觉莫名其妙,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们一公一母合着伙欺负老子是吧?
刚想抱怨两句,下一刻他看到于欣红扑扑的脸蛋,再一看傅松衣衫不整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还没见过猪跑?
这对狗男……,呸呸呸,傅松这个王八蛋,刚来就欺负我姐姐!
还有,于欣你能不能争气点?
只是,这种事情他这个当弟弟的哪好意思说出口,只能装糊涂。
“你不是六点下班吗?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于欣看看时间,疑惑道。
“我……,啊,我晚上值班,回来看看我姐夫,吃完饭我就走。”于升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他们姐弟俩跟在沐城一样,仍住在一起,他可不像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于欣纳闷道:“你前天不是刚值班吗?”
于升随口胡诌道:“这不是老张临时有事儿,跟我调班了。”
“哦。”于欣没有多想,心里暗喜不已,弟弟不在正好,她也不用忍得那么辛苦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道:“你叫姐夫了吗?”
“叫了叫了!”于升一头黑线,“不信你问我姐夫。”
于欣这才放过他,给他使了个眼色道:“你陪着你姐夫,我给你们做饭去。”
等于欣去了厨房,于升搓着手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一年没见,感觉跟傅松有点生疏了。
“愣着干嘛?”傅松抬脚踢了他一下,“给老子倒点茶喝,渴死老子了!”
“哎哎哎,我这就去,这就去!”于升屁颠屁颠道,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姐夫,喝茶。”于升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大外甥女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看这眼睛,这鼻子,这耳朵。”
“废话!”傅松斜了他一眼,“老子的种能不像老子?”
于升讪笑了两声,问道:“你这次在这里呆多久?”
“国庆节以后再走吧。”傅松出发前已经都计划好了,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就一个星期?”于升有点不满道,“我姐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就不能多呆几天?”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事儿干?”傅松先是给他扣个大帽子,然后才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事儿太多,我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瓣。”
“我可没吊儿郎当。”于升呵呵笑了笑,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虽然不知道傅松还有没有别的女人,但于升觉得他既然能成为自己的便宜姐夫,恐怕劈成两瓣不够用,怎么着也得劈成五六瓣才够用。
很显然,于升低估了便宜姐夫,五六瓣哪够用?翻个两倍估计将将够用。
“生意怎么样?”自从去年给于升赞助了一家运输公司后,傅松就没再管这事儿,只听于欣打电话的时候提过两句。
于升笑道:“还成还成,今年光棉纺集团的活儿都够我们干的了。”
远景集团去年并购了省城的十几家国营棉纺厂,重组后成立了由远景集团控股的纺织集团。
傅松也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虽然禁止自家亲戚和女人进入远景集团任职,但并不反对适当关照他们的生意。
就比如于升这种情况,纺织集团自身运输力量有限,反正都要从外面找运输公司,差不多的条件下,为什么不照顾一下便宜小舅子?
“好好干,以后生意只会越来越多!”傅松随手给他画了一个大饼。
于升拍着胸脯,高兴道:“姐夫,我办事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丢脸!”
在省城呆了一个星期,国庆节的第二天,傅松启程前往京城。
上了飞机后,何佳看到傅松一直望着舷窗外,撇撇嘴问道:“舍不得走?”
这趟“出差”,傅松只带了何佳和喻刚两个人,他们坐的是商务舱,一排只有两个座位,喻刚坐在过道另一边。
“吃醋了?”傅松扭头看了她一眼,笑呵呵问道。
“呸!”何佳脸色一红,矢口否认道:“我才懒得吃醋呢,这辈子都不会吃醋!”
嘴上说不吃醋那自然是假的,她心里都在滴血。
她认识于欣,也知道于欣在省城,但却不知道于欣都生孩子了。
她以为傅松来省城就是来看于欣和孩子的,但事实证明,她实在太年轻,太简单,太幼稚了!
没想到这家伙在省城还有一个情人!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吃醋和生气。
她倒是宁愿傅松一直瞒着她,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痛苦。
想到戴靓的履历,她感觉自己三观都快碎了一地。
戴靓那样家庭出身的人,居然给他当情人,图什么?
然后又想到胡庆梅,她只能默默地吐槽一句,贵圈真乱……
只是,当下了飞机,来到京城香格里拉饭店时,何佳的心哗啦一声,再一次碎了。
他和萧竹梅居然还有两个孩子,而且都五岁了!
她以为自己够了解傅松的了,但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不行,老娘必须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有多少个女人!
一方面她对此很是好奇,但另一方面,她是想让自己心里多少有个数,否则今天蹦出一个,明天又蹦出一个,她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傅松和萧竹梅一家四口团聚,只剩下苏妍和何佳在客厅里枯坐着。
苏妍问道:“喝点什么?”
何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我不渴,谢谢。”
苏妍笑道:“是不是很惊讶?”
何佳苦笑道:“是有点,没想到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苏妍端给她一杯咖啡,道:“五岁了,这两个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跟我的关系可好了。”
何佳疑惑道:“你不是萧总的助理吗?”
苏妍道:“我最开始是萧总家的保姆,孩子上幼儿园后,才给萧总当助理。”
“那你这跳跃蛮大的。”何佳好奇地打量着苏妍,突然她猛地瞪圆了眼睛,指着苏妍道:“你是……,你是那个郭燕!”
她刚才光顾着看傅松和萧竹梅的那两个孩子去了,直到这时才发现苏妍看着有点眼熟,最后她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目前正在热播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
苏妍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何佳见状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又惊又喜道:“真的是你啊!你还会演戏?”
苏妍道:“我以前是个演员,后来出国留学,然后有七八年没演过戏了。”
“是吗?”何佳诧异道,“你以前演过什么?我怎么没印象?”
“很久以前了,你没看过正常。”苏妍苦笑不已,久不在江湖,江湖已经没了自己的传说。
“你就说说嘛,说不定我看过呢!”何佳打破砂锅问到底,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苏妍只好随便说了两部电影,何佳还真看过其中的一部。
“苏小姐,你这次回国是不是要重返影视圈?”
“我不打算演戏了。”苏妍摇摇头道,她去年参演电视剧,主要是郑小龙找了很多关系,她实在推脱不过。
“啊?”何佳觉得她演技不错,不演戏可惜了,“为什么?”
苏妍道:“我今年都三十六了,年纪大了,演不动了。”
“三十六还算大?”何佳上下打量着她,“你看着也就二十六七岁,再说了,演戏又不吃青春饭,多大年纪都能演。”
苏妍见何佳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上心,笑道:“主要是演戏太累了,而且也不赚钱,何苦呢?”
在纽约这部电视剧的女二号王姬,加入剧组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因为演戏太累,差点流产了。
别人都说王姬敬业拼命,苏妍却不以为然,反正换做她,绝对不会为了事业拼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那倒是。”何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国内明星片酬太低了。”
不是她吹牛,别看国内那些明星在屏幕上风光无限,但绝大部分人都是穷鬼,除了刘小庆、巩莉等个别顶流明星外,其他的明星估计还没她这个秘书赚的多呢。
人家苏妍在美国赚的都是美元,只会比她在国内赚的更多。
一部电视剧几十万甚至十几万的片酬,真的不算什么。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相同的职业,以及两人老板之间的关系,都让她俩有很多共同语言,很快就混熟了。
“苏姐,你们这次回国呆多久?什么时候回去?”何佳比苏妍小十岁,叫她一声姐一点都不过分。
苏妍道:“萧总呆到这个月十号,她是旅美科工专协会的副会长,要跟访问团一起行动。我稍微迟一些走,还要去深镇一趟。”
“你老家是深镇的?”何佳以为苏妍去深镇探亲。
“我在迪化出生,在上海跟着我外公外婆长大的。”苏妍笑着摇摇头,“我去深镇谈点生意,对了,范建国你应该认识吧?傅先生的朋友。”
“范建国?认识啊,你去跟她谈生意?”何佳当然知道范建国,老板儿子的小女朋友的爹,老板情人的前夫,可为什么苏妍说范建国是傅总的朋友?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寅蕾就是傅松趁着人家范建国不在的时候,巧取豪夺搞到手的。
基于朴素的道德感,她怎么也想不通,傅松和范建国这两个男人怎么会是朋友呢?
仇人还差不多!
就算傅松想跟范建国做朋友,可也得范建国愿意啊!
反正如果她是范建国,别说跟傅松这个奸夫做朋友了,不拿刀砍了他,还是看在法律的份上。
“嗯,范先生做工艺品出口贸易,去年傅先生请萧总帮范先生找销路……。”
听了苏妍的解释,何佳更糊涂了,傅总抽什么疯了,居然这么好心帮范建国。
不对,以她对傅松的了解,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这里面绝对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