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秦》杀青的日子所剩无几,何婉墨这几天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学校,她的角色没有杜放承诺的那么吃重,戏份越减越多,之所以一直跟组,也是杜放的意思,让她学习,积累积累经验,这些她都不介意,本身也没想过自己可以大红大紫,杜放却为她准备了合约。
何婉墨现在还是下定不了决心,这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合作的条款根本不懂,这样草率的签约怕自己会后悔。
她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杜放,杜放没有收回合同,而是让她考虑考虑。
何婉墨接过合同放到包里,她最开始想和家人商量,电话里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她知道答案,家人一定会觉的这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他们不了解其中,甚至不知道她来横店的事情,和他们研究签约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和朋友说,也差不多如此,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了一个顾正江,在这里无依无靠,也只有顾正江能说的上话。
她和顾正江接触过的这几次,觉的顾正江人很好,随和,亲切,没有那么大的架子,在娱乐圈又有些年头,熟悉这些事情,不如去问他,自己该不该签约,听听他的建议。
何婉墨在片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顾正江,许亦琛身边的人全部都不在,她做事一直很心急,决定做的事情,不愿意去等,找不到顾正江,又没有耐性的不想等下去,最后只能拨通可许亦琛的号码。
这个号码是那晚许亦琛在她房间留下的,告诉她如果感冒严重了告诉他,他会让人接她去医院,她还记得当时存下许亦琛号码时的兴奋,内心狂喜的盯着手机,并且很用心的把他的照片放到了通讯录里。
拨通许亦琛的号码,何婉墨心里七上八下,面对许亦琛,除了崇拜,还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和他相处,她总是能感受到对方身边萦绕的强烈气场,让自己会乱了所有的方寸,词不达意,常常出错。
“怎么了?”许亦琛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何婉墨很久以前就觉的许亦琛应该走双栖路线,以他的嗓音条件,唱歌应该不会太差,可惜这么多年下来,许亦琛从来没发行过一张专辑,唱过一首歌,就连主演的电影,插曲主题曲,都没有献声,这个疑惑很多人都问过许亦琛,问他为什么不涉足唱片业,每次许亦琛的回答都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不是很有兴趣。
“打扰到您了吗?”她态度礼貌客气,小手紧紧的握住手机,怕紧张的在摔了。
“没有”许亦琛回答的仍然简短,惜字如金。
何婉墨把自己要找顾正江的事情告诉了许亦琛,又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他,电话里,她尽量挑重点的去讲,怕许亦琛嫌长,听不进去。
许亦琛了解了何婉墨的大概意思,反而问她说:“为什么想找顾正江?你和他很熟么。”
“不熟,可在横店我也没有认识的人了。”何婉墨被唐梦睫这样问过一次,又被许亦琛这么问,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误会他们之间关系熟络,无非是顾正江为人随和罢了。
“除了顾先生,我在横店没有认识的人了,所以只能找他,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自己解决”没等许亦琛开口,何婉墨补充道。
何婉墨的话,让许亦琛很头疼,这么一来他像是空气,直接被何婉墨忽略,她口中没有认识的人了,让许亦琛反问她说:“难道我不是人,你好像还认识我。”
许亦琛的一句话,彻底乱了何婉墨的阵脚,她开始忙着解释,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也表达不出自己的想法,她是想说怎么敢耽误许亦琛时间,怎么会去奢望许影帝会看一个小演员的合同,解释了半天,还是让许亦琛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许亦琛叫何婉墨直接过来找他,说顾正江去了香港,许亦琛开口,她哪还能推三阻四,马上就要离组,在见到许亦琛的机会,未来几乎渺茫,只好趁现在有机会接触,就多接触一次,多满足几次近距离接触偶像的夙愿。。
许亦琛让何婉墨直接到他房间,他在那里等她,并叫她把合同也一并带过来。
何婉墨有快就到了许亦琛的房间门口,她捋了捋头发,又拿出了包里的小镜子补了补妆,确定一切满意后,才敲响了门,她这么打扮不是别有所图,为了吸引许亦琛注意,只为了能稍稍改变一下,自己在偶像心中惨不忍睹的印象。
开门的是许亦琛,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情形和上次何婉墨发烧时一样,又是两人的独处,不过这次换在了总统套房,这里环境虽好,何婉墨却没心情参观,佯装淡定,仅有的自尊提醒她自己,不能让别人把她当做没做过市面的小女孩,进了套房,就东张西望,摸东摸西。
何婉墨怯生生的站在许亦琛面前,许亦琛叫她坐,她才坐到了沙发上,双手将合同递给了许亦琛,拘谨又郑重。
许亦琛接过合同,他看的很仔细,何婉墨以为他只会简单的扫一眼,没预料他会这么认真。
许亦琛将合同还给了何婉墨,问她说:“你想不想签约?”
何婉墨摇了摇头开口道:“我还不太确定自己适不适合进娱乐圈,因为出身环境和成长背景,有些自卑,没有自信去做个艺人,我想我自己不适合这个圈子。”
许亦琛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何婉墨拘谨的小手,一直抓着自己的衣角不放。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许亦琛才开口告诉她说:“合约没有问题,没有什么不公平条款,如果想做艺人,签到杜放那里,是一个好的平台,你怎么选择还是要靠你自己…外人左右不了。”
许亦琛说的这些何婉墨都知道,她懂杜放给她的跳板高,就是没有这个胆量,应付签约以后的事情,况且她还没毕业,如果当艺人这条路行不通,学校那里在出了什么问题,不是得不偿失。
何婉墨把自己心里所有的顾虑全部告诉了许亦琛,处理问题一直很糟糕的何婉墨,这纸合约,无疑成了负担。
“杜放对你还算不错,既然给你时间,你想好了在决定,别到时后悔。”许亦琛对何婉墨说,他并不能告诉何婉墨接下来该怎么做,对她来说是个大事儿,如果听别人意见,不尊重自己的内心,选错了路,未来的日子会很痛苦,他不愿当这个罪人。
何婉墨将合同紧紧的捏在手里,很诚实的问许亦琛:“如果我进娱乐圈,不红会不会有钱?”
何婉墨很需要钱,她的家庭条件一般,也可以说是很差,父母辛劳了半辈子,还只能蜗居在老居民区的小房子里,为了供她念书。家里的积蓄已经花的七七八八,她看着心疼又无能为力。
许亦琛感觉到了何婉墨情绪不对,就在她问会不会有钱的时候,不知道何婉墨发生过什么,这么看来唯一能了解的是,她很缺钱。
他很现实的告诉何婉墨说:“大部分不会,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新人,为了在这行生存,表面光鲜亮丽,其实穷途末路,在娱乐圈站稳很难,无非运气或者手段。”在他的眼里,如果没有看错人,他认为,何婉墨做不了那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人。
何婉墨苦着脸,没有刚刚进来时的那么拘谨,而是靠在了沙发上,一脸愁容的看着许亦琛,想对他说谢谢,转念一想自从进组以来,她已经对他说了太多句谢谢,她怕许亦琛听的腻,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上次送的手环,估计许亦琛已经扔在了一边。
“许老师,进组开始您照顾我很多,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偶像可以和我这个小粉丝面对面说话。”何婉墨开始恭维许亦琛,说的也是事实,她很喜欢许亦琛早些年在香港拍的电影,很可惜最近这几年,他的电影都是说英语,配角也变成了外国人。
何婉墨的恭维在许亦琛这儿变成了自嘲,依稀记得她说过,她是看他的电影长大的,和这些90后相比,他真是老了。
Allen推门进来,发现沙发上坐着何婉墨,心想着究竟怎么一回事,他也没太敢靠近,对许亦琛道歉说:“老板…不好意思,忘了敲门了。”
那天顾正江的确没问出来什么,他还是不相信许亦琛与何婉墨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次在房间撞见,Allen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个何婉墨,和他们老板,关系还是非同一般,有点说不清倒不明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