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七秀弟子打完人也不管周围人的议论,转身就走,那个被打的人还直躺在地上直嚷嚷,直到两个像是他的随从一样的男子上前将他扶住。
“这个卢自强,总算是遭了报应。”旁边有人小声说道。
“可那几个七秀弟子不会有事吧,毕竟卢自强好像也会去参加品茗大会吧。”
“那可是七秀坊,能出什么事儿啊,那是人家的地盘……”
贺鹤一听这么说,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看了看那个被打成了猪头的卢自强,原来这个人也要去品茗大会。
卢自强还在地上嗷嗷叫,唐蓁蓁说:“这种人没被打死,真是可惜。”
霍章无比严肃道:“调戏良家妇女,是要下地狱的。”
贺鹤看了看霍章那无比正经的脸,颇有些无语,想告诉霍章,那不是良家妇女,那是凶残的暴力秀爷,想了想,又觉得霍章说得也挺对的,不管怎样,调戏女孩子的猥琐男滚粗!
“七秀坊的制服还挺好看的呢。”贺鹤决定换个话题说。
霍章回过头,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看了看贺鹤。
贺鹤:“……”
“贺师弟,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霍章又说。
贺鹤:师兄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又说这句话,我只不过是说他们的制服很好看而已啊!
“不需要觉得好看,”霍章突然说,“反正我们也要去七秀坊了,到时候多少都有得看,看多了,你也就会觉得就是那么回事了。”
贺鹤:“……”
霍章说完,也没等贺鹤继续回话,转身就走回船舱。
唐蓁蓁没看懂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他想着吃饭,于是连忙拽着贺鹤跟上:“快走啦,贺鹤,霍章去拿饭了,我们也赶快跟着他去吧,我都要饿死了。”
贺鹤心说看你嘴巴一整天不是嗑瓜子就是吃蜜饯,能饿死才怪。
自从离开丐帮,霍章就感觉怪怪的,贺鹤也并不是没有察觉,但霍章究竟是怎么了,贺鹤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怪怪的。
房间里的气氛非常微妙。
霍章他们拿好了饭菜回到房间里,余天材已经将两坛酒搬进了屋子里,由于唐蓁蓁强烈要求不和他一个房间,他便打算和贺鹤一个房间,但是这一举动遭到了霍章的强烈反对,霍章非常严肃地告知,自己一定要和余天材一个房间,酒就放在他们房间。
吃饭,自然是在他们房间吃。
由于霍章那么说了,导致整个房间一片静默,余天材好几次看向霍章的眼神都怪怪的。
霍章低头扒饭,余天材一直看着他,唐蓁蓁觉得余天材看霍章的眼神很奇怪很猥琐很炙热,所以他一直看着余天材,贺鹤觉得他们都很诡异,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
谁也没有说话。
此刻,贺鹤心中不停地脑补:霍章为什么一定要和余天材睡一间房间,为什么?难道霍章喜欢的人是余天材?卧槽,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可能啊,真的是好诡异啊这个配对。
贺鹤看了看霍章,又看了看余天材那硕大的脑袋,默默扒了一口饭。
“你怎么了,贺师弟?”终于觉得觉得贺鹤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霍章抬头问道。
“哦,”贺鹤冷静道,“霍师兄,你牙缝里,有一根韭菜。”
霍章:“……”
余天材:“……”
贺鹤:“……”
唐蓁蓁捂脸叫道:“瓜娃子,恶心死啦,让不让吃饭啦!”
“对了,”唐蓁蓁又说,“我们尝一尝乾元酒是什么味道吧。”
“不行!”余天材吓了一大跳,连忙叫道,“那是送给七秀坊的,我们怎么能够自己尝呢?”
唐蓁蓁瞥了他一眼,漫不禁心道:“都说了只是尝一尝啦,只是喝一口又不会被发现——啊啊啊贺鹤你捏我做撒子嘛!”
“这两坛乾元酒是送给七秀坊的,你要是想喝,回丐帮叫大长老给你喝个够。”贺鹤说道。
唐蓁蓁扫了一眼贺鹤,不满地嘟囔道:“那个小气鬼,他不给人家喝啦!”
“因为你还是小孩子吧,”霍章揉了揉唐蓁蓁的发顶,“不过这里的酒,真的不能喝啦。”
唐蓁蓁噘嘴:“哼,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都十二岁了。”
“十二岁不是小孩子,噗。”贺鹤笑起来。
唐蓁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贺鹤,贺鹤知道,自己又成功作死了。
他现在掌握了规律,只要逆着唐蓁蓁的话说,就一定会作死成功,这样自己的作死值就能刷很多,自从认识了唐蓁蓁,他无时不刻都在作死。
正说着,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四位客官,能不能……打扰一下……”外头响起一个小女孩怯怯诺诺的声音。
“什么事?”贺鹤起身打开了门。
外头站着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和一个面露惊惶恐惧的小女孩,刚才问话的,就是这个女孩。
贺鹤看了看那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其中一个脸上还缠着纱布,像木乃伊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
贺鹤:“……”
这木乃伊,好像有点眼熟啊?
贺鹤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个木乃伊,不久,他看出来了,这个木乃伊,不就是白天在甲板上被那个苏玲珑打成猪头的那个卢自强吗!
这几个人到底想干嘛?
贺鹤不禁多看了卢自强两眼。
卢自强一看贺鹤这样打量他,不由得恼羞成怒,抬手就要往贺鹤身上打,“看什么看!”
但是有人比他的手更快,只听卢自强“嗷呜”一声惨叫,手就像是折了一样痛苦地弯曲着。
“又是你!”不远处慢慢走来三人,不是白天七秀坊那三个弟子又是谁?
“又是你们!”卢自强现在看着这三个人都有点条件反射地害怕了,他捂住自己的胳膊,咬牙切齿道:“这次我可没招惹你们吧。”
苏玲珑已经换成了和其他两人一样的白衣,他眉一扬,道:“你是没招惹我们,但是我看你在欺负小女孩儿,那就是招惹了我们。”
那个小女孩一看见有人来,连忙扑过去,“哥哥救救我,他们抓我,还踢我,他们要这几个哥哥让房间给他们住,船上房间本来就没有啦,都是两人一间,他们非要一人一间。”
贺鹤明白了卢自强这伙人来的原因了。
房间里的霍章三人自然也是听见了,唐蓁蓁最看不惯这种行为,当场就发作了,朝着卢自强射出一枚化血镖,正好打在卢自强的膝盖上。
卢自强又悲惨地中枪了,他“嗷呜”一声,“扑通”跪在了地上。
“是唐门的化血镖。”苏玲珑身后的一个男子小声说道。
唐蓁蓁颇为自豪地挺了挺胸脯,“你竟然认得。”
苏玲珑笑道:“段师弟向来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唐门化血镖如此有名,自然认识,原来几位是唐门来的兄弟,难怪我听小兄弟你说话一口四川口音呢。”
他竟然看出来了唐蓁蓁是男孩子,难道伪娘与伪娘之间有特殊的的心电感应吗!
果然伪娘的世界我不懂。
贺鹤扶住了额头。
似乎见眼前这人认出了自己是男孩子的身份,唐蓁蓁显然非常高兴,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后,有些高兴地踮了踮脚,卖了个萌。
然后唐蓁蓁白了一眼卢自强:“三天之后上面的毒会自解,赶紧滚。”
虽然卢自强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于是挥挥手,让自己两个随从驾着自己走了。
然后唐蓁蓁转头,对着苏玲珑他们说道:“只有我是唐门的哦,他们都是丐帮的啦,我们是一起去七秀坊参加品茗大会的。”
“原来如此,”苏玲珑非常热情,“我们也是为了品茗大会回秀坊的,我们可以结个伴,到了扬州,还能当一回东道主,带你们看一看扬州美景。”
刚才从房里走出来的余天材和霍章纷纷表示赞同。
余天材更是趁机发挥他八面玲珑的本事,和苏玲珑攀谈起来。
“这是我的师弟,段帘。”苏玲珑介绍说。
段帘就是方才认出唐蓁蓁的化血镖的那个人,他面目温润,笑起来一片暖融,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苏玲珑又说,“这是我的胞弟,苏箜篌。”
苏箜篌看起来没有段帘那么温柔,他没有笑,如炬般明亮的眼睛牢牢地定着贺鹤看,他器宇轩昂,英姿勃发,眉间还有一道浅浅的红色竖痕,真当得起“风流”二字。
贺鹤不由得心想,这人长得还真是挺好看的。
“在下霍章,”霍章道,“这是我的师弟,贺鹤。”
他没有介绍余天材,余天材觉得有点儿委屈,也就自报了姓名,只是唐蓁蓁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只是说:“我叫唐秦。”
贺鹤想,唐蓁蓁的身份也挺特殊的,毕竟也是唐门大少爷,唐门离这里太远了,他流落江南,恐怕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等大家都介绍完了,贺鹤觉得有些不对。
为什么……这个苏箜篌一直在看着自己?
而且这种眼神,怎么说呢,有点怪怪的。
贺鹤仔细回味了一会儿,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动物世界里,野兽看见猎物一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