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熙非常高兴,心想:“我选中飞飏去办这事选对了,这小鬼确实有一套,他发现了这么重要秘密,彭浩泽比我想象的背景更复杂,他给谢府带来的威胁很大。”
林鹤轩心想:“飞飏这小伙子不简单,能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以前忽视他了,还是谢大人有眼光,选他去办这么重要的事。”
谢敬熙说:“飞飏做得非常好,你带来的消息极为重要,现在有几方面特别要注意:一是彭浩泽是个危险人物,背景不简单;二是都知监在下面秘密设警跸司,招武功高的人,此事非同小可,或许连朝廷对此也是很不清楚;三是谢府的间谍到底是谁?这些事都必须特别关注,须有应对策略,另外,这些方面,以及关于彭浩泽的事,仅限于咱们三个人知道,别走漏消息,要不然,我们将更被动,切记!”
林鹤轩沉思了一会后说:“谢大人说得对,彭浩泽确实是危险人物,他虽披着船舶司官服,实际上就是都知司的鹰犬,而且能悄无声息地探察书院藏书阁,可见武功不弱,又能惟妙惟肖地在筵席上装醉,十分了得,看来,我们先别与之正面交锋,权当还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哄着他,但暗中小心监视他,看他接下去还干什么事,他仗着太监沈德义,很狂妄,一定还会有行动的。”
谢敬熙说:“林老先生的法子好,就以此法对付他,不过,飞飏如再跟踪他,必须小心,此人很难对付!”
“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加倍小心。”杨飞飏很认真地说。
“谢大人,老朽觉得,那警跸司非同寻常,它归属都知监,而都知监是为皇上出巡打前站、警跸四方的,沈太监很可能利用为皇上警跸四方的权力,设立这警跸司,明里是为皇上出巡做好护卫事务,暗地里却私自搜罗武林高手,组建秘密团队,沈德义居心叵测、野心极大,很可能利用其都知监掌印太监的身份,秘密组建对付江湖各派的特殊机构,而且,谢府很可能是他重点要对付的目标,对此严重事态,谢府不可不防!”林鹤轩表情凝重地说。
谢敬熙说:“我也正思考这事,林老先生分析得对,而且极可能远不止于此,沈德义想利用其在朝中的特殊地位和手中权力,以都知监的名头,拉拢武林高手,聚集江湖势力,既想号令江湖,又想掌控朝政,野心比天大,如果让他得逞,将既是朝廷的灾难,也是武林的浩劫,对此,我们是不能坐视不管的,他对谢府的侵犯,已经不只是谢府的事,我们必须团结武林豪杰,共同来应对他,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
“谢大人说得非常对,比老朽想得更远。还有,彭浩泽在谢府安插内奸的事也是很严重的事,如果谢府的一举一动,皆被监视,我等就十分被动,所以,此事由老朽来负责处理,一定得把这内奸揪出来!”林鹤轩自告奋勇地提出建议。
“很好,有林老先生亲自处理,我就放心了,不过,此事不得张扬,如果发现内奸,也不轻易指明,应商量对策,寻找最佳的应对办法!”谢敬熙说。
“谢大人说得是,如发现内奸,老朽立即向大人禀报!”林鹤轩说。
“对于彭浩泽所引起的诸多麻烦事,就按以上商量的办,飞飏继续谨慎地监视彭浩泽,不过,不暴露身份和保证安全是最为紧要的!”谢敬熙最后说。
他们三人最后沏了一壶新茶,轻松品茶,林鹤轩看着杨飞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说:“飞飏,你辛苦一下,把这茶杯等收拾一下,老朽陪谢大人先到主楼去。”
杨飞飏说:“请林老先生放心,此类杂事自当由小的来做,一定将茶杯茶壶洗出个品位来!”
杨飞飏洗好了茶杯等,关好门,然后从花园花木掩映的曲径上慢慢往谢府主楼走,走到一翠竹陪衬的亭子边,忽然闻到后面吹来一阵冷风,杨飞飏感到此风异常,急转过身,只见一个蒙面人如风一般,飘闪至他面前,一声不吭便举起右拳,闪电般地朝他左肩击来,杨飞飏急忙往后一闪,快速抡起左掌,想挡住对方击来的拳,谁知对方那拳又闪了回去,左拳却快如闪电,朝他右肩猛打过来,杨飞飏右臂一动,双掌合璧,挡住了对方左拳,倏忽间,两掌一拳碰在一起,“嘭”的一声,杨飞飏双掌一颤,被逼退半步。
杨飞飏一怔:“此人出拳极快,拳力浑厚,今日遇到高手了。”他急忙挥动双拳,将“六合旋风拳”的“镇山式”使了出来,以守为攻,只见双拳滚动,刮起一团旋风,其“六合”风墙,如铁山稳固。
“好俊的‘六合旋风拳’,原来有南少林渊源。”蒙面人说着,便飘闪挪移脚步,身影一闪,已从杨飞飏身前闪至他右侧,待杨飞飏侧转过身躯、挥拳应对时,对方又闪至他左侧,杨飞飏只好又快转回来,他这一转是逆势,有些被动,正想稳住身躯,挥拳猛击对方,霎时,那人早已如电闪一般,飘至他身后。
杨飞飏只感到一阵凌厉的掌风朝左后肩逼来,他极快地转身出右拳,想挡住对方拍过来的掌,岂知对方拍出的右掌是虚,左掌后出先至,如魅影一般,掌心紧贴杨飞飏的右肩,一股雄厚精醇的力,击麻了他的右肩,他的右手几乎失去了知觉,杨飞飏正愕然,他的右手手臂,又被对方猛烈锤打了一下,酸痛无比,他已全然无力反击。
杨飞飏感到绝望,他想:“此人非同寻常,知道我的‘六合旋风拳’,并能在几招之内将我制服,这下我彻底玩完了,辜负了谢老爷的信任!”
“哈哈!不错,果然有些功底,老朽喜欢!”蒙面人把遮于脸上的黑布摘下,露出了一张温润亲和的脸。
杨飞飏一看,惊愕万分,原来是谢府的郎中林老先生。
原来,这几天,林鹤轩发现杨飞飏很聪明,处事稳妥,而且,也发觉杨飞飏有武功修为,他想试探他一下,故意留下他洗茶杯,待他行至花园亭子边,便突然出手攻击,逼杨飞飏露出武功套路。
“林老先生,怎么是您?恕晚辈失礼,居然与您动起手来了,失敬!失敬!”杨飞飏很歉意地说。
“你没有失礼,是老朽唐突了,老朽早就知道你有些功底,想试试你,果然不错!”林鹤轩满意地说。
“林老先生请恕罪,晚辈瞒住了学武的事,不过,并非晚辈故意隐瞒,因为师父嘱咐,一定不能透露学武的事,晚辈不敢违背师命!小的在谢老爷面前,也一直心里不安,因为谢老爷待小的如亲生父亲一样,此事对他隐瞒,心里难受!”杨飞飏恐惶地说。
“好!好!严遵师命,是个好徒弟!”林鹤轩满意地夸赞他,“你是对的,老爷不会怪你,其实,谢大人是何等睿智的人,你会武功的事,他早就看出来了,你在‘逸韵楼’曾与来探的人交过手,他已经猜到了,他知道,你不说起学武的事,自有你的理由,你放开心,不用担忧。”
“是吗?这可太好了!其实,您可以告诉老爷,说小的是因为一次去南少林游览时,因偶然机会,被一位老者收为徒弟,学了‘六合旋风拳’,只是比较倡促,加上小的愚钝,没有学精,不过,小的不能说出师父的名字,请林老先生和谢老爷原谅!”
“好!你放心吧,老朽转告谢大人,还有,现在谢府风云乍起,很可能还会遇到更凶险的事,你的责任也更大,经过这一阵的相处,老朽很喜欢你,老朽有几招拳脚,想传授给你,不知你可有兴趣?”林鹤轩很严肃地说。
“太好了!感谢林老先生的青睐,小的给您磕头了!”杨飞飏说着跪下磕了一个响头,但他一直没有叫“师父”。
杨飞飏解释说:“林老先生想收小的为徒,这是天大的好事,是小的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喜事,不过,请林老先生容我禀报我师父,如果他老人家赞同了,小的即刻拜您为师父。”
林鹤轩想:“这飞扬有情有义,恪守师命,不忘师恩,是个好苗子,值得花精力好好培养他。”他对杨飞飏说:“你说得对,理当尊重你师父的,你去禀报你师父,想必他会同意的,‘六合旋风拳’这一门武艺,一定与南少林海涛法师有关,这一门历来雍容大度,不会有门户之见,等你禀报后,回来再叫我师父!”
“小的谨遵‘师’命,哎,小的谨遵林老先生之命!”杨飞飏心里很想拜林鹤轩为师,便脱口喊了“师”,又觉得错了,该忙改过。林鹤轩笑了,说:“迟早能喊我为师父的,你别急,快找机会去禀报你师父吧!”
杨飞飏非常高兴,他早对林鹤轩非常敬仰了,能拜他为师,是天大的好事。
他们两人在亭子边打斗和谈话时,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远处观看着,这时,这个人高兴地微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