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饶是前一天把精神养得那么好的安然,也一觉睡到了差不多八点。
浑身的酸痛,粘腻,无法形容。
腿一动,都是生涩的。扯着内.侧的一根筋在痛,那处,一片热.辣未消的感觉躇。
她一下都动不了,惹得眼眶热热的直想哭,身旁的男人却醒了,睡意朦胧中,钢筋铁骨般的胳膊将她搂过来,以专属晨醒时分的沙哑嗓音问她怎么了,柔柔的语调,愣是一下子就将她安抚了下来狸。
她委委屈屈地说,痛。
莫怀远醒的不彻底,大脑也还昏沉着,听她说这话,直接扣紧了她的腰,捞起她一条雪白的腿埋头下去,要亲她被他肆虐至深的的那处,安然被吓到了,小手胡乱挥舞着抓了他的手,慌乱地急声说不痛了,不让他弄。
他的唇舌,终是覆上那处。
没有什么占有能比这样更彻底,清晨的薄暮微光里,莫怀远听着耳边她一声声控制不住的低叫娇.吟,心情,就这样一点点伴随着清醒的意识,好起来。
到了要去上班时,已是满面笑容,看她被折腾的走路都不太会走的样子,心下就更是成就感十足。
“唔……安少将,踢个正步。”
他眯眼,倚在门口浅笑着调侃。
安然白他一眼,跑去拿包,半路还差点被沙发腿给绊了。
他笑出声,胸口一震一震的,走上前去搂住她,道:“算了,看来让你站稳都是问题。”
那小女人羞恼得满脸通红,踮着脚掐他的脖子:“你怎么不去踢正步,莫怀远,你给我来个百米跨栏,你快跨一个给我看看……”
他笑得更开,搂紧她,在她嘴角连偷了好几个香,她身上跟他一模一样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
清晨的市政,却不怎么太平。
将她送到十七层后下来回来十三层,听了电梯口几个小职员说话,说,冯处一大早就因为省里来视察的事情,被叫到了陈市长办公室。
莫怀远从电梯里出来,单手整理着刚刚领口被她弄乱的褶皱,知道那两个小职员已经看见了他,大吃一惊地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只当没看见,迈开步走了过去。
“莫副市长早!”两个女职员低眉顺眼,忐忑地打了声招呼。
他看了她们一眼:“早。”
办公室里,邹衍一早就已经在等着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蹙着眉,有些遭难的样子。
“怎么了?”
莫怀远走进来时,就看到了他这类似昨晚一.夜没睡好失眠便秘了的样子,淡淡问了一声。虽然看情绪也知道邹衍是遇上了什么事,但,他不习惯身边的人太把困难当困难,只要是事,就没有不可解决那一说。
“一大早就站在这儿,拿的什么?”他简单问了一句。
邹衍的眉蹙得更紧。
手也捏紧了文件,转过去正对着他道:“这一份,是检察院匿名举报组的内部资料,很重要,我本来试了很多法子,但都没能从检察院那边拿到直接证据,今天早上,这一份文件却摆在了我桌上。”
这一件事,乍一听来,是有蹊跷的。
莫怀远坐下来,抬眸淡淡扫过去,看到了那份文件。
开电脑,看了一眼手边冒着袅袅热气的黑咖啡,他冷峻的眸垂下又抬起,握住鼠标点了两下,问:“曲部长那边,问过了吗?”
邹衍眉一挑。
“没问到。早上我去曲部长办公室了,沈焉跟我说她一大早去了省政那边对账,接下来恐怕要在那边开两天的会。”
“手机呢?打过没?”
邹衍眉心跳了跳,道:“没。”
他其实也不是很想追根究底,就算这文件来历不明,但毕竟对他们是有利的。邹衍想——何必计较是谁送来的呢?这都明摆着的事,还需要想吗?谁还认识检察院的人?直接用,不就完了吗?
“打。”办公桌前面色沉静的男人,却冷淡地命令了一声。
邹衍忍不住叹气。
“打电话问沈焉她的手机号是多少,再用我桌上的座机打给她。”莫
tang怀远扫了一眼桌上座机,嘱咐道。
邹衍无奈拿出手机来,蹙眉,看他一眼:“你不是有曲部长的手机号吗?”
他摇了摇头,面色清俊冷淡:“删了。”
早在很久前,觉得再没什么用的时候,他就已经删了,手机里现在存的,只是曲蔚蓝财政部那边的座机号。
邹衍无奈到想叹气,忍下了,一边听着手机那端的沈焉报号码,一手在座机上按下了一串数字。
等通了,直接将听筒递给了他。
莫怀远停下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停下,接过了听筒。
“喂?”曲蔚蓝只听到了邹衍之前的一声男音,并不知道具体打来的是谁。
“喂。”他淡淡道,“我莫怀远。”
曲蔚蓝正在车上行进,闻声,左胸腔噗通噗通跳着的那颗心脏,险些从嘴里跳出来。
手捂了一下听筒,又松开贴上去,道:“嗯,有事吗?”
“邹衍桌上的文件是怎么回事,你放的?”他口吻淡淡的,问得很直接。
曲蔚蓝缓缓挺直了脊背:“什么文件?我一大早就没有去过市政,怎么在他桌上放文件?”
“这个东西只有我需要,而且是私底下需要。整个市政也只有你跟检察院那边熟到这等地步。这样装,没有意思。”
曲蔚蓝嘴边露出一抹苦笑,低下头,哑声道:“听不懂,莫副市长。”
两边好像对峙起来了,邹衍蹙眉看着,莫怀远脸色一点点僵下来,靠在大班椅之中,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桌面。
“你是想叫我去后勤部那边调监控录像?这新建的市政大楼内部监控有多严,你知道。”他低低的嗓音,没有一丝无奈和不耐,却硬是叫人听出了几分冷血无情。
如刀封喉一般。
苦笑更甚,曲蔚蓝抓紧了听筒,最后低哑地说了一声:“……你查吧。”
接着,她挂断了电话。
莫怀远那边,脸色沉郁冷峻,移开听筒,也将电话缓缓挂断了。
办公室里有短暂的沉默,在邹衍看来,莫怀远的这些话,说重了。虽然很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一旦查到是曲蔚蓝在私下里帮的忙,他一定不会再用这份文件,但,总归,曲蔚蓝没有错,她很无辜。
“要查么?”邹衍也苦笑,问了一句。
莫怀远回神,点头,末了,脸色冷峻道:“查到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邹衍了解地点了点头。
拿着这份文件,想走出去,却迟迟没走。
莫怀远的手,依旧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喝了一口咖啡,眼角的余光看到邹衍的身影还在办公室里伫立着,放下杯子,淡淡问了一声:“怎么了?突然觉得,我其实并不是好人?”
邹衍背影顿了顿。
“嗯。”他转过身来,承认着,眼里有着不明意味的情绪,“在曲部长这件事情上,是这样。”
莫怀远淡淡勾了勾嘴角,弧度微冷。
点头,无所谓地哑声道:“对。”
手重新覆上键盘,他沉声道:“不过随意,我没有必要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好人,尤其类似她,我不需要。”
“去做事吧……”他口吻低柔,眼睛看着电脑屏幕,说,“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
邹衍理所当然地知道,这世界上,哪里真有那么博爱的好男人。
人的好,总是有限的。
给了你,就不能给她,给了一个人,就不能给全世界。否则你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这两者会出现矛盾?一个女人面前无所不能为她做的神,在别人的眼里,世界的眼里,也许就是个恶棍。
莫怀远无所谓做这种恶棍,所以性格不讨喜不要紧,身边没朋友,也不要紧。
毕竟人在选择一样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放弃了身边的很多样。
……
曲省长那边的约,定在傍晚时分的郊区水库旁。
莫怀远差不多是只身前去,安顿好了安然,只跟她说是去省里开会。曲蔚蓝那边,他也一声都没有招呼。
前来接人的秘书看着还很年轻,眉宇之间霸气横斜的,凉凉看了一眼莫怀远说:“我们曲省长年轻的时候也在部队呆过,铁人五项蝉联头名三年,被叫过战神呢。莫副市长听说您也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