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过在建筑群内到处乱窜的人们,奈尔同小卫兵一前一后,小心地摸到了城门附近的位置,同正在门口思索触摸着墙壁的三人回合。
说真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这么多杀联的老鼠。
先不说能够吸引来这么多人的大单到底会是多少的价位,光是这种隐约中表现出来的,能让这么多“天地之中老子第一”的思想印入骨髓的赏金猎人们,选择互相协作,而不是互相扯后腿的统合与协调能力……
即便是对此不熟悉的人,只要在了解少许其中人员的成分后,稍加思考,都会不禁感到些许的恐惧。
因为那代表着,只要他能够一直掌控着这份力量,不让他们自己内部消耗,就几乎可以说说是无敌的代名词,就连这片地域最大最强者、掌控者,加莱王室,也不一定能够百分百地保证,自己所掌控的菁英军团,能够在抵挡住对方的突然袭击后,全然无损——即便是这份力量在某些时候,在某种程度上会给自己带来一定的助力。
因而,这也是为什么在加莱境内,一直会存在着打压这一份势力的各项举措,但并不全然掐灭。
就像是在被猛兽追袭,心生绝望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支孤单树立在悬崖边缘的导向标一样。这支导向标在指引出唯一生路的同时,也将唯一的死路一并置于走投无路者的面前。
不过,这暂且也并非是需要在此时纠结的事情,等到离开此处之后,一切都会被移交给官方进行处理。
同洛伊德三人会合后,互相简单地交流了一下自己这边所得的信息,奈尔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原本在前去建筑群内探索的时候,他们确实是有考虑过此处会不会留有一定的线索,因而进行过一定的侦察,然而结果得到的反馈毫无疑问只有零。除了能够确认这片地下遗址确实是很久以前,但功能都还基本保存完好以外,只能说是毫无收获,随之将调查的重点转移至了不远处高大显眼的碑文。
就连一直哼着歌的神明都不禁有些震惊停下了无名的哼唱,甚至十分诧异地表示,【你们这队怕不是全都小聋瞎】,随后便沉默了下去,很久一段时间都没再有过声息。
“不过,等到我们再次回来的时候,进行第二次搜查与解读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侍立在亚曼·洛伊德身后的柴可如此说道,随之,年轻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些许无奈与迷茫之色。
此时此刻,在赶来回合的奈尔两人诧异的目光下,处于洛伊德三人身后位置的,也就是临近五人进入这片遗址的通道旁的墙面,已然是向着两侧收缩分开,裂开了一处仅足以让一人通行的向下通道。
不过与下来的那条道路有所不同,这处向下的通道并没有如同它一旁的同伴那样,被那散发着温和光线的白色水晶所点亮,甚至可以说,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若是探头向内张望,仅能够窥见近处被漏进的光线勾勒出些许轮廓的石阶虚影,再往深处便是一片纯然的漆黑。
而据此时正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克罗的说法,他刚才作死进去走了几步,刚刚开始还算好,结果正式进入黑暗中后,就感觉像是有什么湿滑的事物缠绕在了自己的小腿上,低头看去又什么都发现不了。鞋底踩在地面上反馈回来的感觉并非像是踩在了石阶上,反倒有些柔软,一用力就会发出恶心的“啪唧”声。而再深入一点的话……他抱着头,表示那真的是一种可以让任何有知觉的生物,都会恐惧地发疯的感觉。
就像是站在通往深渊的井口向下窥视那般,无法抑制的恐惧与迷茫便会在瞬间找上一切胆敢窥视其本质的人,然后将其一并拖入黑暗的深处,与自己用为一体。
“所以,你们是怎么打开这么恐怖的东西的?”
奈尔表示你们到底是在整什么妖蛾子,怕不是和那些散落在城内的人一样,都是来整我的。
柴可推了下架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了一丝苦笑:“大概……是我们打开机关的方式错误了……吧?”
……
地面上的战斗已然进行到了尾声。
没有最初的干净整洁,本应是处于豪华住宅中心区域的美丽园区,此时在两人的战斗波及之下,已是化作了满天纷飞的草屑与残渣。大理花栏的碎片飞散在各处,就连附近的几栋豪华宅邸,也因为距离战场的中心过于接近,在不幸地遭受了几道大范围余波的波及,并且外围的基础防护破裂后,不幸坍塌了大半。
塞拉斯赤脚踩在沙砾遍布的地面上,全然不顾自己着地的前脚掌已是被锐利的碎石嵌入,淌下无数殷红的血丝。
她那惯穿的黑色礼裙,此时已然是破碎了大半,无数美丽的蕾丝与绣有浅色纹路的布料受到了术法的影响,一半变得一片又一片地飞舞在空中,一半化作蜷缩的焦炭灰粉,黏附在满是血污的左臂上,露出其下焦碳化的血肉。
她的后背微弓,身体微微前倾着,还算完好的右手紧握住前半截烧焦的树枝,沉默地凝视着对面那人的身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做出额外的表情,就如同木偶一般,却又在那具看似瘦小的躯体下,隐藏着绝强的爆发力。
破损的大地之上,无数带血的脚印默默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过,有介于她刚才几近疯狗似的,“即便是自己被对方所伤也一定要咬下对方一口肉”的打法,处于她对立面的那位黄金大法师,此时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萨拉娜。”
自战斗开始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塞拉斯,看着自己的对手从低空中警惕地缓缓落下,第一次发出了声音:“退去吧,我不会让你达成目的的。
“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她的声音依旧十分平静,就像是冬日被冰结的湖泊一般,失去黑纱小帽遮掩后显露出的双眼中,释放出自信锐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