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什么几部床弩,而是一个人射出来的强箭。”
此时的代善也来到了炮队附近以只有旗主才配备的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城头上的守军还有那个时隐时现身材高大铠甲似乎也比一般战士大上许多的神箭手。
因为奴尔哈赤要负责两黄旗的作战指挥与联络,因此代善对于城头上这些人的观察要更久也更仔细些。
“有什么发现没有”奴尔哈赤见到代善的时候问道。
代善整理了下思绪认真的说道:“我以千里镜仔细的关注了在城头上的那个神箭手。他用的的确不是强弩,而是拉开的弓箭,射速也如弓箭。从距离以及他射出的强箭威力来看,我后金各旗当中最为精锐的弓手也不可能展现出这样的实力。二十三个力的弓就是我八旗最为顶级的弓手才能拉开的强弓。而通常为了射的更准一些,十八个力或一石八斗左右的弓才是这些顶级武士常用的。汉人的尚武之风若有两宋时期那样的水准,拉开三石强弓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存在,正如梦溪笔谈中所说的那样。但要拉开这样强弓的同时还在战场上体现出这样的实力,必是百年罕见千年少有的人物。除了张海本人,我不信那些汉人能够轻易的再找出第二个这样的人物。”
奴尔哈赤最初的时候还是不确信,可亲自见到那些被两百步外的重箭射穿的车盾以及双铁甲士兵的时候也觉得颇为惊讶,以前那种以为城头上的那些强敌不过是诱敌部队的想法动摇了。
代善继续说道:“我还观察过城头上的敌军其他很多战兵。我军精锐的弓手射出去的重箭有不少,命中敌人的情况自然也有不少,可是我却没有见到过一支箭能够插在远处敌军普通士兵的铠甲上。那些城头上的敌军战兵们必然身穿的都是最为上等的钢甲,这些装备在我军这里不过是旗主或都统才会有的东西。而那些城上的敌人却普及到了军兵。我还见仔细观察过那些敌兵们的开火。似乎这些人的枪铳就有如施了什么魔法似的,整场战斗几乎见不到有人给火枪同时填装子弹。他们似乎是以五管燧发排枪接不断的作战,打完一轮填装好弹药的五枪管排枪就再换一件,我仔细的观察过其中至少三名敌兵,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在整场战斗中打了八到十轮排枪,每人几十发子弹也不见重新填装弹药的迹象,似乎有着源源不绝的已经填装好弹药的火器。这样的敌人,我听说即便是那些新军主力部队也没有这样的水平。这必然是敌军中最优等的精锐部队。”
代善所说的情况其实一支负责指挥进攻的奴尔哈赤也感觉到了。城上的敌人稀稀落落,似乎无人职守的空城计一般,可打出的火力却颇为强悍。两黄旗的主力针对这样一个方圆不过百步左右的翁城城头从城内到城外足足展开了四轮进攻,可在留下了近千具尸体,接近两千人左右的伤亡的情况下竟然连城墙的边也摸不到。
现在的奴尔哈赤已经完全的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他确信张海就在辽阳城中,但却也有了撤退的打算。
按奴尔哈赤的想法:很显然:张海之所以敢在这辽阳城西就是因为有所屏障,他不怕自己的三旗主力来攻。而且很有可能有其他的新军主力大部队可能正在赶来,打算聚歼自己所率领的主力于辽阳城下。
“城内的辽民清理完毕,硬通货和重要的东西搜刮干净的时候我军就可以撤退了。”奴尔哈斥下令道。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后金军中负责传信的人送来了从城头上传来的消息。似乎是城头上那个神箭手直接射来的书信。
代善担心有意外,尽管信笺已经经过了开启和检查还是没有交到奴尔哈赤的手中,而是由自己当着三旗主力不少将领的面按照大概的意思宣读一遍,并让不少人过目。
此时的后金上层虽然还没有汉化到身为皇帝贵族却连汉语都不会说的境地,不过简单的汉文书信还是看的明白的,即便一些字不认识,通过前后文的意思也能猜出个大概。
大概的意思是说:张家起事不过三年,起初不过是靠缴获明军的装备物资作战,就如同你们一样,真正的大规模战备不过是在攻陷东南膏腴之地后的一年半而已。如今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你们可以仔细想想也可以大致算算,十年之内,新朝大军将是一个什么样子。你们逃的就算比当年的大月氏或者西辽等人还远,又有何用难道可以指望我们是宋明一类的势力,踏不上草原,越不了荒漠天下已不在是过去的天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过去不过是一句形容词,而如今早已成为将要面临的事实。我大军虽然在辽东杀了不少人,但并不是想要彻底灭绝你们满人,最多不过是要改土归流把你们变成真正的汉人而已,做汉人有什么不好尤其是这各种压迫都会比较少的新朝开国之时在清理那些辽东城池的时候,新朝大军主力也不是因为你们全民皆兵的抵抗就把你们杀的干干净净,而是把那些没有抵抗我们的人留了下来。虽然那些都只是一些年幼的女娃才真正的没有太多敌对的行为,我们也给予她们良好的待遇。如果你们并不相信,可以约定在午后的时候不要放箭,我们会在城头上把整整一个镶红旗牛录的家属孩子放下城头,你们看看是否大致对的上号。除了两黄旗之外,其他六旗的孩子都在我们手中。其中两红旗的孩子们就在辽阳城的城头之上,幸好你们没有开炮攻打
这信中的内容代善读到一半就读不下去了,交给了一名精通汉文的卫兵。
“我们还要撤退么”这话以前从没有人问过,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在两黄旗当中也终于有人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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