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归心(1 / 1)

那个玉南八成是有病才能把这样的事交给自己一个大老粗吧。

可这句话即使是他嚣张惯了也没敢在送信的人面前说,这个玉南虽然经常交代一些看起来很不靠谱的事,但是现在自己的身家那一点不是在那个玉南的指示下挣出来的?津门“火炮王”的名声地位这个玉南看不上,也从来没有找自己要过什么东西,一直神神秘秘的见不着人。

他一度怀疑那个总来送信的老太监就是玉南本人了,可就是没敢问。

时间长了他也就不管这个玉南是什么人了,一般也就只称呼他为“玉老板”,神秘就神秘吧,那些能搅得起大风浪的人都很神秘。

他一直相信玉老板是能搅得起大风浪的人。

王田海大大咧咧地躺倒在包厢里松软的沙发上,面前的小几上放了两个大箱子和一壶茶,他打开箱子,感觉心都在发抖,手心一瞬间就汗的湿透。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个箱子里面满满的一大箱银票,每张都是两千大洋的大数额,这一箱加起来估计得有200万大洋的数额了。

他心里抖得厉害,这么多钱,这玉老板想买什么呀?

他17岁以来第一次有点慌,稀里糊涂地就来了这地方,稀里糊涂的就突然有了将近200万大洋的巨额财富,现在依旧是稀里糊涂的,这么多钱,玉老板想让他买什么?

刚才楼下那个小姑娘突然拦住自己且低声说了三句话:东西已经送到了包厢,冰鉴厅里的人需要多注意,老板要的东西在最后三样。

这话说完,那个端古斋的姑娘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留下自己一头雾水的回到包厢。

冰鉴厅?

他起身往外看去,正北的包厢珠帘重重,规格和装修明显比其他任何一个包厢都更加的富丽堂皇,里面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两个人。

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望远镜想看清些冰鉴厅里的情况,猛然发现那些珍珠帘子后面有一人也拿着望远镜正往自己这个方向看。

王天海一愣,然后就冲那边的人粗野地笑了两声,那边的人也微笑着向他招招手。两人的表现就像这场偷窥只是一场偶遇一样。

王天海张嘴骂了声,声音不大,可对方却是放下了望远镜,冷冰冰的看向这边,就像听见了王天海的那句辱骂。

他挠挠头,难道隔这么远那边的人真能听得见?

林燮转过头不再往外看,眼中不屑冷漠的神色一闪而过。他们的桌子上放着一张花名册,上面写着各个包厢的客人的名字,对应王天海的那个包厢下面写着“玉南”二字。

“玉南,玉,又是一个姓玉的......”路禾曦手指点着那个名字,看见这个名字她总会想起小周园,都是姓玉的人。

林燮招呼来等在包厢外面的服务生。

“可否请这里的周掌柜过来?”

“这个......”服务生为难的说,“周掌柜不见外客,客人有什么吩咐可以交给小的去办。”

路禾曦听了这话抬头笑笑,一双大眼睛弯的像月牙。

“你和周老头说,他要是五分钟之内来不了,我就拔了他的胡子。”

服务生脸色黑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蛮横无礼还不怕死的人!

“路先生,您请稍等!”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二楼的包厢里都是他惹不起的人,但端古斋也不是包厢里这些人能乱来的地方。更何况冰鉴厅里的这两人还是生面孔,想来是哪家不知好歹的小少爷,年轻气盛的京城纨绔。

后院里的大树底下,满头白发的老头又喝多了,趴在一个大石头上口水流的老长。

“掌柜的,冰鉴厅里的客人请您过去。”拍卖厅的管事恭恭敬敬地对老头道。

老头翻个身:“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懒着管这些闲事。”他打了个哈欠,斜眼迷迷糊糊地看着管事,“那臭小子说什么了?”

“这个......”管事面带尴尬,嗫嚅道,“客人说,您若五分钟之内去不了,就,就拔了,您的胡子......”

老头手一抽抽,顺手摸了两把胡子。

“那什么,带小溪过去,跟那小子说老头子我病着呢,去不了,孙少爷去是一样的!”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管事松了口气,小跑着去找孙少爷去了。

五分钟不到,包厢的门开了,管事带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路先生,林先生,我家老掌柜身体抱恙,不便见客,这是端古斋的孙少爷周沉溪,在此任由二位差遣,您看......”

路禾曦和林燮都打量着管事后面跟进来的年轻人,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黑色学生制服,漆黑的短发,他带着金丝眼镜,神情严肃,书卷气里有几分桀骜不驯的味道。

两人都看见了这位孙少爷眼中的怒气,便让管事退下了。

“周小公子,你好。”林燮起身,伸手和周沉溪握了握手,周沉溪盯着坐在座位上兀自饮茶的路禾曦,神色越发的冷漠严肃。

路禾曦不理他,仿佛根本就没看见这个人一样。

包厢里一时之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气氛很是沉闷。良久,路禾曦才抬头看向周沉溪,见他神色突然紧绷,不由得笑了起来:“周小公子,久仰啊。”

“哼!”周沉溪扭过头,只给路禾曦留下一个侧脸,好不傲娇。

路禾曦笑意更深:“周小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无他,我只是羞于和莽撞无礼之人为伍。”他的声音里都能听得出几分气愤。

“周小公子说得是在下?”猫一样的眸子眯起,这周沉溪真有意思。

周沉溪深吸一口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正是。”他盯着路禾曦的脸,“路禾曦是吗?我知道端古斋和你路家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周家人是你路家的家仆,但是,你今天这行为实在是无礼。我并非因为现今路家没有往日的辉煌就薄待你,在我看来路家无论如何都是这端古斋的主人。但是你今日对我爷爷那般作为实在是太过失礼,我爷爷是跟在老王爷身边的旧人,今年也是70岁的高龄了,于情于理他都能算得上是你的长辈,你今日不仅没有先去拜见长辈反而喝令长辈,实在是莽撞无礼!不要说你仅仅是路家这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就算是李唐时期,太子李承乾对唐太宗李世民的旧部下陈咬金、尉迟敬德等人也是以叔伯之礼敬之。路禾曦,你若是不向我爷爷以后辈之礼道歉,请恕我实在是无法发自肺腑的跟随你!”

周沉溪态度强硬,语速越来越快,白皙的脸上也因为愤怒带上了淡淡的粉色,耳朵更是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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