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至的变故,像照着面门砸下的大锤一样,把我们所有人都打懵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们从未怀疑过徐阿姨会在谢尔东生父的问题上搞错或欺骗我们,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血液样本从封好到送达实验室,期间真的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吗?”谢天赐等人一走,我立刻追问李楠道:“没有人打开过盒子?也没有人掉包?盒子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绝对没有,”李楠万分笃定的说道:“盒子一路上都是用手铐铐在我们两个人手腕上的,我连一分钟的盹都没打过!”
“那结果怎么会是这样?”我气急败坏道:“难道说实验室那边有问题?我们上当了?做验证的是谢天赐那小子未婚妻家的实验室,难道他们合伙演戏骗我们?”
“你什么意思?”门口传来王晓晗冰冷的质问声,原来这姑娘正好推门进来:“你是在怀疑我伪造检验结果吗?”
“我……”我一时语结,说实在话虽然与王晓晗刚认识不久,但我心里同样不相信她会串通谢天赐欺骗我们,但除了这个假设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可能性呢?难道谢尔东真的不是亲生的?
王晓晗看看我们的表情,转身便走,同时留下这样一句话:“我会去调看实验室的实验记录和原始数据,半小时内把复制文本发给你们检查,同时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在浪费时间,我的实验室和我本人都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欺骗你们达到目的。”
“那什么……我不是这意思。”我想起身追上去解释,但王晓晗已经把门重重关上,我只好又垂头丧气的坐回去,绞尽脑汁的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容儿左看右看,小心翼翼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会不会是在血里做了手脚?连我们那里都知道血里混入清油,即使是嫡亲父子血也不能相溶,你们这里那什么……科技这么发达,做手脚的方法应该更多吧?”
我苦笑,正是因为科技发达,做了手脚才更容易被发现,如果实验室那边真的像王晓晗说的那样没问题的话那么想在血液样本上动手脚便基本是不可能的。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难道说,谢尔东真的不是谢家人?
心情极度郁闷之下,谢家仆人端上来的晚餐我们没吃几口就扔在一边,当然,吃不下的原因也可能跟菜有关,昨天晚上吃的是法国名菜奶油煎扇贝,今天吃的是英国名菜仰望星空,那一条条死不瞑目的沙丁鱼竖直着身子,从面饼里探出头来盯着我,吃得下才怪!
看看,我们打秋风的骗子身份落实之后,连谢家的仆人都开始挤兑我们了。
心情郁闷的回到套房,谢尔东已经提前回来了,正坐在椅子里盯着窗外再一次逐渐密集的大雨发呆,听见我们进来,又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了,李楠担忧的看了谢尔东的背影一眼,问我道:“他不会自杀去吧?要不我跟上去看着?”
“不用,”我摆摆手道:“那小子没那么玻璃心,丫为了能让自己能活到一百一十二岁都不敢从烤串儿摊前面过,你觉得这种人会自杀吗?”
“呃,他为什么要活到一百一十二岁?”李楠问。
“谁知道呢!”我随口敷衍,但其实我是知道原因的,谢尔东那孙子预计,等到二一零零年的时候,国家应该就允许人脑移植手术了,然后丫就可以把自己的大脑防腐处理后移植入机器人身体里,像个老妖怪那样永生不死,总之还是那句话,说丫被人打死我信,自杀绝不可能!
“这两天你也累得够呛,去休息吧,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麻烦你了。”我打发李楠回屋睡觉,因为有些事不能当着他的面前商量。
李楠也看出我们有话要私下说,点点头起身回房,临走前还给我们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以示鼓励,丫一个高大上的律师比出这么土鳖的手势,瞬间把我们都给逗乐了,果然,张益达就是张益达啊,再怎么变也成不了何以琛。
不过,我也在暗自庆幸,幸亏来的是个啥都不懂的实习小律师,要是来个老油条估计现在早把我们丢一边找谢天赐拓展业务去了……
现场都是自己人,我们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一阵沉默之后,我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此前蒋莎莎一直在翻看谢尔东和谢天赐的检测报告,听到我问才抬起头来答道:“当然要再检测一次,总不能谢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以现在的技术,是不是亲生的很容易就可以检查出来,徐阿姨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肯定是有某个环节被人动了手脚,而我们没有发现。”
我跃跃欲试的说:“那我跟黑狗去把谢天赐那小子揍出血来,或者扯他一把蓝毛回去做鉴定,这次咱们亲自动手肯定不会有问题。”
“不,”蒋莎莎摇头道:“既然决定从新鉴定,就不必绕这个弯子了,直接找谢天赐他爸的基因样本就是。”
“你是说……咱们盗墓去?”我惊恐道:“这不好吧?好歹人家也过世了,刨人家的坟是不是有点儿……再说国家也不让啊!”
“谁说要盗墓了!?”蒋莎莎白我一眼道:“谢家老爷子过世不到一个月,肯定还有不少毛发皮屑遗留在他经常活动的地方,我找谢家仆人打听过,老爷子在病情加重入院之前,每天都坐在书房里盯着墙上的油画发呆,去书房肯定能找到老爷子的DNA样品。”
“可书房又在哪儿呢?这里这么多的房间。”
刚问完问题,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掏出来一看不显示号码,随手点了拒绝接听,却没想到手机沉寂一下又锲而不舍的响起来。
按了几次都是这样,我正在心情不爽,见一台小破手机也敢跟我作对,嘿了一声脾气上来,直接揭开后盖把电池拔了。
我刚把没了电池的手机扔在桌子上,手机屏幕却突然一下子亮了,显示出俩光点儿和一条扭动的波浪线,然后波浪线就开口说话了:“吴迪你小子行啊,小爷好心来提醒你你挂小爷的电话!”
我立刻听出了那个声音,正是人工智能小屁孩:“你跑这儿来干嘛?”
“少废话!先把电池给小爷装上!不知道残存电量支持不了多久吗?小爷现在说话都没力气!”
我把电池装好开机,没好气的问道:“你不老老实实的在实验室整理文件查杀木马病毒,跑我这儿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快说,我们这里遇着事儿了,可没时间跟你斗咳嗽!”
“其实也没什么事,”小兔崽子拿腔拿调的说:“就是发现你们被监听监视了,好心过来提醒你们一下,但既然你忙你没时间,那就当小爷什么都没说,你丫就等着洗澡被人偷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