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离哀思如潮,万念失色,脸上全是木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已经退无可退。
王若离心头冷笑,犹如死鱼一般的眼神,死死地扫过在场之人,似乎想要把每个人的音容相貌全部过滤一遍。
四周的王家中人,在王若离的目光扫视之下,不自觉地在心里生出一丝冰凉。
两队王家的精锐护卫,在大爷王天德和二爷王天彻的带领下,迅速冲进场中,将王若离紧紧地围在了中央。
“速速将此逆贼之子拿下。”王敦发号施令,从容不迫地许诺道,“擒杀王若离者,赏金百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一众王家护卫心里对于王若离,这位传闻中的荆襄国年轻一辈翘楚,多多少少有些畏惧,此时在重赏之下,不禁胆气暴涨,拿起手中的兵刃,纷纷扑向王若离。
王若离冷青的脸庞,闪过一抹戾气,静静地吸了一口气,紧了紧背在身后的父亲的尸首,望着眼前这些冲杀过来的王家护卫,只觉得他们的嘴脸出奇的讨厌,甚至极度厌恶,厌恶到想要亲手将它片片撕碎。
残殇剑出,秋枫势起,王若离平平稳稳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在一式式剑招之下,蜂拥而来的王家护卫,纷纷悲嚎倒地。
王若离就像一具面无表情的杀戮机器,眼中只有剑起剑落,手头不紧不慢地收割着一条条人命。
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初始之时,一众王家护卫,贪恋赏赐的丰厚,一个个热情澎湃地围攻过来,想要擒杀王若离,立下头功。然而,随着王若离的疯狂屠戮,护卫们渐渐乱了阵脚,缩成一团。
于是乎,从开始的王家护卫争先恐后地冲向王若离,到后来的王若离掩着护卫追击狂杀。
残余的护卫,恨不得爹妈多给自己生几条腿,死命地发足奔逃,无奈速度根本及不上王若离,仍旧接连地受创倒下。
场上,陷入
了一面倒的屠杀。
平日里看似温文尔雅的王若离,此时表现出来的血腥和残忍,却是让人望而生畏,就连一向以变态冷酷著称的王若晔,看向王若离的眼里,也夹杂着阵阵惊诧和凉意。
眼见着一众护卫就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在王若离的残殇剑下,无力挣扎,哀嚎倒地。
作为此次变乱之后,王家最后剩余的两位长老,王延朗、王延朔兄弟二人,没有料到王若离竟然这般凶猛狠辣,丝毫不弱其父。两人当即跃身杀来,展开琅琊剑诀,围猎王若离。
随着两位长老的武力加入,总算将场上夷戮的状况压住。
观望中的王若晴,眼珠一转,对着身旁的王若晔娇声道:“若晔堂兄,你若能擒下王若离,为我王家除此大害,我愿无视礼法,与你远走天涯,双宿双飞。”
“此话当真?”王若晔没想到王若晴竟会突然这般说道,不禁大喜过望,根本来不及考虑其他,便即揉身下场,挽剑杀向王若离。
旁边的王若坤、王若纤等数十名王家子弟,见到连长老都亲自下场了,哪敢怠慢,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杀过来助阵。
眼瞅着对方的人数不减反增,王若离嘴角冷哼,一式“秋风扫落叶”逼退数名王家子弟,轻轻地将王天洋的尸首放下,背靠着一棵大树。
“父亲,看来我们要晚一点再走了。”王若离深深地凝望着父亲安详的脸庞,脸上全是柔和,转身之间,面容冷酷,“主族如此热情,盛情实在难却,孩儿只好勉为其难地先收一收利息。”
“挡我者死!”王若离长啸一声,音色浑重,似乎想要把满心的悲凉和无尽的愤恨倾喊而出,头上的那两撮白发,似乎在这一刻,显得分外惹眼。
死字一出,王若离长身掠过,手中的残殇有如行云流风,几个躲闪不及的王家子弟,瞬间被王若离直直刺透。
开始之时,王若离隐隐地,对
这些无冤无仇的王家子弟心生恻隐,但此时却是截然不同了,面对这群纠缠不放的王家子弟,心中的执念狂躁,似乎无限放大。
众人这才惊觉,王若离的修为,在这一刻骤然大变,暴泄而出的气力,哪里还是方才的基田三道,分明已经踏入了化丹期。
一些胆小的王家子弟,止不住后退,哪里还敢挥剑上前,岂不是自寻死路。
王延朗、王延朔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手上更加阴狠地合力朝着王若离围杀而来。
两位长老心头不岔,凭着自己二人化元期的修为,难道还压制不住一个年纪轻轻的化丹期?
一阵狂暴的怒火过后,王若离心中渐渐归于冷静,此时的自己,要的不是硬拼死战,也不是将王家护卫杀退,更不是把一干纠缠的王家子弟杀怕,自己想要的,可比这些还要多得多。
“哥哥,你要去干什么?”场外一角,一个面目清秀的女生,看到身前的男子想要进入场中,不禁开口问道。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王家旁系支脉里面的优秀子弟,王映山和王映雪兄妹。
“身在荆襄学宫之时,我与王若离同属一营,多少有些情分,我想规劝规劝他,不要再造杀戮,被他杀死的这些王家子弟,都是我们王家的精英,如此下去,势必导致我王家元气大伤,甚至跌落荆襄国三大世家的行列。”王映山看着场中的围战,有心想要劝架。
“哥哥,你别天真了,如今的局面,怎么可能劝解得了。”王映雪却是意见不同,“更何况,你让王若离罢手,难道要他束手就擒,等候发落。”
“长老们不会蛮不讲理的,更何况王若离乃是我王家最为杰出的青年,冲着这一点,也会留他性命。”王映山自以为看清形势地说道。
“哥哥,别傻了。”王映雪语里轻叹道,“杀父杀母之仇,只有不死不休的结局。”
王映山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