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连续十八败肯定是指挥者无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张松正是个聪明人,也很会处理人际关系,按毕业的时间来算,郭天志是师兄,按入学的时间来算,张松正是师兄。
但不管谁是师兄谁是师弟,打虎还是亲兄弟,上阵还是父子兵,多少点照顾他的面子。
但机构这样一改革,所有人都都在猜忌。
张松正是想翻天吗?是想夺权吗?是想架空一切吗?
当然这些话肯定不是张松正的老部队说的,说这些话的人主要是新兵蛋子和郭天志二组原来的那些老兵。
为此张松正曾经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为了特务处,为了上海站,他抛头颅撒热血,如今得到这样一个名声,说实话,心有不甘。
但正在这个时候,他的老师章宁说了一句话:
“松正,放心大胆的搞,只要我信任你,其他人说什么你无需在意!”
正是因为章宁这句话,张松正才饱受争议的开始了这机构改革。
今天,特务处全体成员齐聚于此,他想要说几句,因为这样的机会难得:
“弟兄们,我是张松正!”这几个字响彻云霄,震耳欲聋,声音很大,也是想告诉众人,他们一直在背后念叨的张松正来了。
“我知道,机构改革损害了很多人的利益,但现在我想说一句,我下个命令让你们一个组去执行任务,你能打出我想要的结果吗?
不能!
为什么不能,因为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因为我们还不够团结,因为敌人快占领上海了我们还在内斗!
如果当代军人都这么下去,我们不成为亡国奴谁成为亡国奴!”
张松正的话说的很直,即使是旁边的章宁也用手指锉了锉他的背,想要提醒他话别说的太直,照顾一下自家兄弟的面子,尽管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有些道理解剖开了,事情便变得残忍了。
张松正并没有因为章宁的动作停下自己口中的话,他今日就是想把想说的话说完,让那些瞧不起的自己的、背后说三道四的人闭上臭嘴。
“或许有人说,五十多万将近六十万国军都打成了这个样子,光靠特务处这些人有个屁用,但是我想说,没有特务处这些兄弟没白天没黑夜的截获情报、暗杀叛徒、破坏敌人的间谍网络,上海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只死六十万人!”
张松正继续说道。
他这番话说的是事实,没有半点夸张,淞沪会战能坚持到现在,是所有国军和其他武装力量以及社会力量的共同努力结果,缺了任何一方,上海早就沦陷了,压根不用等到现在。
“你们或许听说过二十天前前滩那一战吧!
我军挥军北上,杀敌一千七百八十人,这是谁的功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巨大的战果?
那是因为张松正,因为我带领几个弟兄摧毁了日军横河对岸的交换机,让日军的电话系统陷入了瘫痪近而导致指挥系统瘫痪。
如此大战,日军敢用电报交流吗?我军的情报人员一二三给他破译。”
张松正继续说了这些话,所有人低下了头,因为一个敢带着几号弟兄过江杀敌之人绝不是什么孬种,也绝非看重金钱和权利之人,对于一个赴死之人来说,唯一有价值的便是敌人的头颅,至于金钱和权利,他们并不是很在乎。
在今天之前,有人说他是混混,也有人说一个军校读了六年的家伙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指挥工作稀里糊涂等一大堆无根据的话,但今日张松正便用战功证明了自己和自己所带领的团队的强大。
不服?
不服你试试!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之所以产生这么安静,是因为张松正刚才的那番话,是因为张松正用实际行动羞辱了眼前这群特务处队员中的少数嘴炮。
会开出的这样的结果是章宁没有想到的,本以为张松正一番话讲下去会激起特务处之间的内部矛盾,但看现在这个情形,事情不是便坏而是变好。
因为张松正这句些话让所有人心中的那颗赤胆忠心燃烧起来,这世间谁都怕死,谁都爱国,但有一天要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去爱国,有些人却退却了。
上海的仗如今打成这样,特务处已经有不少人在给自己谋划后路,当然这种情况再现在上海的军界和政界广泛存在,但这的确不是好现象,它会释放一种恐惧,而这种恐惧会像病毒一样的传染。
张松正刚才的这一番话一针见血,直接给这种病毒打上了一剂良药,原本在特务处内部蔓延的恐惧被他彻底镇压。
“特务处的兄弟们有孬种吗?”张松正问道。
“没有?”
“特务处的兄弟们怕死吗?”
“不怕!”
“特务处的兄弟愿意与上海共存亡吗?”
“愿意!”
张松正一番发言之后将会场的情绪推向了高潮,于是带头领誓,问了无脑三连问。
虽说这样的问法一般情况下队员们没有丝毫的思考时间,但见所有人都选择同样的答复,心中会形成一种默认和从众行为,而这种从众行为最终会化为士气。
每个人都有软弱的一面,但如果有人逼他们一把,软弱可能便会瞬间消失,张松正今天便当了这逼人之人,用了些不太厚道的手法,但他这种手法,历朝历代都是这么用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御驾亲征?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士气。
士气在便意味着战争胜利了一半。
张松正如此闹腾一番,会场群情激愤,见时机成熟,张松正与章宁对看了一眼,又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这直属一大队和直属二大队虽然表面上都是直属大队,但明眼人都知道直属二大队只是个备胎,想要上战场杀鬼子便必须进入直属一大队。
这次机构改革涉及到特务处的大部门人,既有军官又有士兵,按理来说特务处总部会设计一套比较完备的方案,但事实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