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看去,他们的回忆让她这般痛苦,而自己到底算什么?
初次见面,慌乱,莫名其妙,在路口被他抱住,很害怕,又很恼怒。
而那次害的自己失去工作,让自己去见他,送她书,靠近他,这一切只是预谋么?而他只是想看着那与廖以若相似的面容,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心中苦笑,空有这副皮囊,连她的万分之一也不如。
可是,为什么,你还要靠近,为什么和自己相亲,协助自己开书店,出版,为什么要融入自己的生活,为什么和自己订婚,结婚,那样子像是爱她到无可救赎的地步。
那一切像一张张照片切换。
为什么,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想要欺骗她一辈子么?还是看她像个小丑一样很搞笑。
她的头一阵痛,无论她怎么捶打,越来越痛,她轰然倒下,如同没有观众的小丑最终死在舞台上,只是手机在振动,和着泪水的眼睛看不真切,那是祁安信的电话,而她再也不想接到。
她的身体越来越无力,无边的黑暗,淹没自己吧,淹没这个悲凉的世界。。。。。。
夏言喻只觉浑身酸痛,她打了个哈欠,伸了懒腰,慢慢睁开眼睛,她迟疑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医院,她下了床走了几步,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看看手脚齐全,也没什么伤疤,看来不是出车祸。
病房门打开,他看见祁安信走过来,她快走几步,拉着他的手,“安信,我怎么会在医院啊?”
“夏夏。”祁安信的声音低沉,他欲言又止。
“安信,第一次家族聚会我就不去了,我要去A城,差不多三个月时间。”
夏言喻背过身去。
祁安信从后面抱住她,“夏夏,对不起。”
“我又不是不回来啊,我还要回来和你结婚呢。”夏言喻笑着转身看着祁安信。而祁安信看着她不说话,他摸摸夏言喻的额头,皱着眉,她是选择遗忘,只当做没发生么?只是为何她提及的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
“你去那做什么?”
“凌静湘结婚啊,再说我想回去看看。”
“夏夏。”
“怎么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么?”祁安信仔细看着夏言喻,如果不是真的,那么只能说祁安信的演技很好,出神入化。
“我遗忘了什么?”夏言喻敲敲脑袋,嘟囔着,“不会这么快就。。。。”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可能太累了吧,我忘记什么了?”
祁安信沉默,夏言喻轻咬着嘴唇努力回想,记得很清楚啊,哪里遗漏了呢?
房门再次开了,夏言喻看着来人,然后拉了拉祁安信,笑声问,“她是谁?我好想真不记得。”
“夏夏,你还好么?”肖岳走进来,看夏言喻的神情有些奇怪。
“你不记得她了?”祁安信问,夏言喻摇摇头,面前的这个人确实不记得,她们是哪里见过么?只是看她的神情她们应该是熟悉了。只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肖岳。”
肖岳?夏言喻默念了一遍,可是搜遍了认识的人,不记得有这么一个,难道自己真的忘掉了一些事情么?
她尴尬的笑笑。
办公室里,祁安信看着窗外,高高的楼层,视野辽阔,但是却不真实,他站在那许久,始终想不透夏言喻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门被叩响,贺连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祁安信的面前,“祁总。”
“什么情况?”祁安信回过头,神情里有些焦灼,贺连没看过这样的祁安信,她知道这事对他很重要,夏言喻对他很重要。
“夫人咨询的上官医生说,她有间歇式失忆症,时有时有,但是大的刺激可能会加速她的忘记。”
祁安信感觉一下子坠入冰窖中,他并不确定夏言喻是什么情况,便让贺连去调查一下夏言喻的就诊记录,那个刺激应该是很大吧,大到她昏厥,大到她忘记了那么一大段。
祁安信摆摆手,贺连点头走了出去,而祁安信依旧看着窗外,不知道何时天空灰蒙蒙一片,他给唐昕打电话。
“我以前说过,若是泄露那件事,后果自负。”
“表哥,不是我。。。。”
“我不想听狡辩,是我对你太纵容了么?”
“我真的没讲。。。”
“你讲了什么?”
“我。。。。她套我的话,我以为她知道一切了,我只是说说漏了嘴,是二叔。”
祁安信冷笑了一声,“从今日开始,再说一句,我会收回你的一切。”
祁安信挂断电话的时候,外面忽然间下了场很大的雨,霹雳巴拉撞击着玻璃,看不清那些雨滴落地的样子,祁安信想了想拨通了夏言喻的电话。
“你在哪?”那边有些嘈杂。
“哦,我在超市,买点东西。”
“外面下雨了。”
“啊,没点征兆啊。”
“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一会打的回去就好了。”
“我去接你,你在门口等我。”
夏言喻看着雨帘落下,那日与祁安信试婚纱时,也下了这么一场大雨,那时自己走在雨中,倒是很享受,祁安信的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祁安信撑伞,将夏言喻的大包小包丢在后面,夏言喻本想坐在后面,祁安信却一顿,“坐前面吧。”
夏言喻点点头,乖乖地坐在前面。
车子启动,穿过雨帘,夏言喻看着窗外,这漫天的大雨啊,雨后这个城市肯定很干净。
车子停在了路边,夏言喻看着祁安信,“咱们不回去么?”
祁安信笑笑,“夏夏,你的确忘记了很多事。”
“什么事?我总是在想啊,可是记不起来,那个肖岳好像在我的书店里帮忙,可是我总是想不起怎么认识她的,她也不告诉我。”
“其实你已经去过A城了,凌静湘结婚了,你就回来了,我们登记了,婚礼也举办过了,你和凌静湘去了西藏,便认识了肖岳。你和我爸妈相处还融洽,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对了,唐昕结婚了,和纪云磊。”
夏言喻的眼睛睁的很大,其他的事她好接受,只是祁安信说,纪云磊和唐昕结婚了,这她始终无法接受,纪云磊最后的新娘怎么会是唐昕,而自己当时想去A城,不过是再去看看他,莫非自己没有见到他么?而这是他们最远的距离,到底是怎样他们越离越远,远到快形同陌路,她不记得。
而唐昕,祁安信的表妹,夏言喻说不清喜欢还是讨厌,反正她对自己一直不接纳,只是忽然之间有种念头涌上心头,那让她无法呼吸的不甘心,可是自己说好了,与过去诀别,就不该念念不忘。
“可是我是怎么失忆的呢?上官,哦,他是我的医生,他说我只是间歇性的,除非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有没有刺激我不知道,发现你的时候,你倒在地上,而你昏迷了三天,然后你就不记得了,夏夏,既然那是不好的,我们就不要去想好么?”祁安信握着她的手,他不希望那些事再次刺激到她,失忆也好,至少可以重新开始。
“真的没什么大事么?”夏言喻微微叹了口气,她总有种感觉,那不是件小事。
“没有,你可能是太累了吧,最近婚礼的事情你可能还没休息过来。”
“好吧,只是安信,我这段记忆丢的让我隐约觉得不舒服,你知道的,要告诉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忽然感觉很伤心。
“恩。”
因为夏言喻的身体问题,祁安信每日车接车送,而夏言喻在书店本身便是个富贵闲人,而她在电脑里发现了自己开始写的古言,只是思绪总是对不上,不知道当时的灵感是怎样的,只能放着,等自己想起来再说,于是她只能逗逗夏夏和安安,闲来无事便看书,肖岳担当起全部的工作。而夏言喻喝着肖岳煮的咖啡,突然跳起来,“肖岳,我们把书店改变一下,有咖啡,有其他的创意,这样书店才不单一,也能增加收入啊。”
肖岳便瞪着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夏言喻在肖岳的眼睛挥挥手。
“夏夏,你真不记得了?”
夏言喻摇摇头,“安信给我讲了一些,可是我回忆不起来。”
“你以前最多是让我煮点咖啡给买书的客户,说书店就该有书店的样子。”
“真的么?也不知道那时是怎么想的,既然想不起来,就相当于又有了一次机会,我们好好做吧。”
“好。”肖岳只能应了,祁安信和她说,只能和她讲西藏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可讲,这是对夏言喻好,只是祁安信不知道,西藏里还有纪云磊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夏言喻到底发生了什么,忽然之间失忆,很多事不记得,性格也改变了一些,至少关于书店定位上面就是有很大的不同。
而她只能静观其变,至少她该保护夏言喻,也要摸清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