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妻郎回鸾归来均如释重负,又因得到陛下宽限,燕归晚便陪着徐墨卿在府中多待了几日。
徐墨卿自回到燕府,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再不像前两日刚入府时那般欢悦。他常常把那支玉搔头攥在手中没完没了的端详,燕归晚曾欲试问他个究竟。可一想起他在女皇面前的样子,还是忍了下来,或许,现在还不是一个好时机。
黄昏,黄昏后。
燕归晚向卧房里探了探,只见徐墨卿仍坐在里面握着那支玉搔头。童生守在房门口,向燕归晚道了万福,轻声道:“晚主,殿下他这几日一直如此……”
燕归晚示意他不要去打扰徐墨卿,转身向外走去,秋生恰迎面走来,双手端着一盘瓜果,向她微躬下身子,“晚主。”
“一会儿我让厨房传饭过来,你们在这里好生伺候夫郎爷进膳。我自去木李楼那边,晚膳在那边用了,稍晚些再回来。”燕归晚吩咐道。
秋生童生欠身听候,齐齐称道:“诺。”
“若殿下问起,你们就回我在主母跟前已讲他身子不适,就不必再勉强跟过去了。”
“是。”二男官再次回道。
燕归晚这才动身去往木李楼,路过东厢时她下意识地加快些步伐,九莺在侧偷笑道:“晚主,可是怕二位柳郎忽然蹿出来呀?”
“瞧你那张嘴,再说应了验,当心晚主还罚你回庄子上去!”九灵嗔怪道。
九莺低下头不敢再言语,只听燕归晚吁了口气,道:“九殿下什么状况你们是了然的,这时候怎好再给他添堵。”
“晚主,咱们这次回鸾可真是一言难尽。”九灵跟着叹了口气。
九莺附和道:“可不是么,怎么也没想到九殿下在皇宫里竟过得那般不如意。”
木李楼中,早安设桌椅摆放羹饭,燕乐施、燕乐允皆在等燕归晚的到来。
“主母、小姨母。”燕归晚退去外衣,向二位长辈行了礼。
书语忙跟着九灵九莺拿过燕归晚的外衣,又帮着她们为少主端来漱盂、湿帕伺候着。
“殿下他身体还在抱恙?”燕乐允试问道。
燕乐施早已知晓,“想是殿下不会跟着你一并过来,我这才唤你来木李楼用膳。自前日你们回鸾归来,我就瞧着有些不大对头。”
“家中男眷必是早更黄昏都来向主母请安,碰到病了有事耽搁也是提前打发人来告知。唯独这九殿下,我们是说也说不得管也管不得。”燕乐允抱怨道。
燕乐施摇摇头,“小妹,日后这等话休要再说。殿下是主我们是臣,哪里有他来敬我的道理?”
主母说着话又命书语为甥儿暖了一壶酒,“殿下在咱们燕府想怎样就怎样,你不可加以管束。”
“主母放心,我自有分寸。”燕归晚宽慰道。
燕乐允也向甥儿碗中拨了块糖糕,“晚儿近来可是瘦了?大婚这几日确实太操劳。”
燕归晚谢过小姨母,面露出苦涩,“主母,小姨母,我自当告知你们我进宫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