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试剑大典,和往日不同的是,卓漆要更繁忙了。因了静渊真君新近结婴,结婴大典上竟然又同时办了卓漆的结丹典礼,颇有些声名大躁。
她素来懒散,原本大白也没打算让她去接待诸位,谁料略有些头脸的,都要出于礼貌的问一问:
“一剑天中那位新近结丹的余宁真人可曾参加了试剑大典?”
卓漆少不得要出来应酬几句,最后索性与大白一起,负责接待诸位。
试剑大典前两天,四大正宗都派了人来,这天入夜,卓漆刚要准备休息,就见又有数道流光落下,便知有人趁夜赶到。
还是个熟人。
苏醒舟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平和一些。
“余宁真人,好久不见。”
苏醒舟也已结丹,道号准迎。卓漆笑眯眯的和他打了招呼,又见过符剑门同来的玉清真人肖柏梅,将两人安置在客居。
到如今,四大正宗都已到齐了。也好松散两天。
因一路夜色袭人,她与人谈笑一天,虽然算不上辛苦,也尚且游刃有余,然而一旦安静下来,便无比期待宁静夜色。卓漆不御飞剑,慢慢往前行,突听鸟雀四散之声,兼有利刃破空之声,便知林中有人。
试剑大典将到,若是见到他人练剑,难免不美,正要绕道,就听林子里轻咳一声:“余宁真人到了?”
卓漆应道:“可是元牝真人?”
元牝真人宋君归,乃是一介散修,但其人剑法造诣极高,几乎令人叹为观止。就连静渊真君都曾经感叹,若论剑道天赋,苏莱已经十分天资,而卓漆比之苏莱,更胜三分。然而宋君归此人,却比你二人加起来,天赋更优。
只是他苦修之时,却损伤魂体,注定寿数难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专心长生,反而将更多的心思都倾注在了剑道上。
卓漆入林,和宋君归笑着厮见了。
宋君归面色雪白,双唇几乎与面容同色,一看便是病残之体:“幸而余宁真人未曾御剑离去,不然,元牝白白守到入夜了。”
宋君归身体不好,周身灵气都用来支撑体魄,故而,他是坐马车来的,一路又遇见丹圣宗弟子,这才蹭了人家的飞行法器,早早就到了玄山。
此时等在这里,究竟什么要事?
宋君归笑着行了个大礼:“我听闻一剑天曾搜罗了许多凡俗剑法孤本,不知可否能容我借阅一番?”
卓漆面色古怪,这些古籍并不算得什么,除了静渊真君那里还有复本,其他的都存放在外书堂之中。而丹圣宗同来的罗赞等人,甚至随行的元婴真人敛晴真君徐鸾都入内观看了。不过,这一优待,也只对四大正宗开放。虽说如此,若有四大正宗门人引荐,外书堂多是开放的。
“元牝真人不是与丹圣宗相熟,为何不曾一齐入内观看?”
宋君归又轻咳两声,有些懊恼:“也不知为何,我到了玄山之后,几位真人都避而不见。因此我才冒昧来求余宁真人。”
卓漆轻笑:“何谈求不求?我去门房那里留下印记就行。但是不知道您和丹圣宗几位真人是如何了?”
宋君归一拢手,缩在袖子里抖了抖:“我也不知道。在飞舟上,那罗赞要与我切磋剑法,他输了。我说我身体不好,不能动用灵气,不然这招绿林归鸟能更好看一些。之后,几位真人就有些冷淡了。”
不曾动用灵气,就将罗赞打败了?
虽说双方都未必认真,然而,这也……
卓漆抽了抽嘴角,将宋君归身上的竹排做上标记。宋君归行了个半礼,晃晃悠悠的告辞,又突然回头:
“余宁真人,您就不好奇,我用了多久将罗赞打败吗?”
卓漆毕竟是东道主,出于礼貌:“好奇好奇,那不知是多少……”
“十招。”
回到洞府,卓漆便招来白洛问询。
那罗赞已经是金丹中期修为,宋君归却不过金丹初期,甚至不曾动用灵气,怎么会十招败敌?这也太夸张了。
白洛一听她问的是宋君归,一扶额:“老祖宗(大白)果然料事如神,今天就轮到您了。”
“怎么说?”
“那位元牝真人,来的那天晚上,便去南泽来的心集真人乔名木那里借了个披风,不小心说漏嘴,透露了自己十招败敌的战绩。第二日又去尘消真人万用金那里借两块灵石,又说多了话。第三日么,又去了观慧道长游离末那里,之后便不用他自己了,诸人都得知了。罗赞更是气的不出门,整天在外书堂看剑诀。今天他大概是无事可做了,想起您来了。毕竟么,大家算起来,您虽然修为最低,却也是个劲敌,那罗赞倒是很轻敌,我不止一次听他说过,您刚刚筑基,境界都不稳,还来参加试剑大典云云。”
卓漆对他人的评价倒不在意,反而对这个宋君归很感兴趣,让白洛多看着他点。有心想要试探一下,他真正的实力,又觉得不太光明正大,只好将心中那种得遇对手的兴奋都强行压下。
没想到,这种机会,第二天就到了。
试剑大典比起斗丹大典,要更隆重一些,但四大正宗之中,更有所长,因此除了符剑门来了三名真人,其他两大门派各派了一人。其它的倒是散修和其它门派的弟子居多。
因元牝真人风头实在太盛,连一剑天新起之秀卓漆的风头都要盖过,也有许多人,如卓漆一般,对他的实力十分好奇。
这天他正晃晃悠悠的在林子里逛着,就被几名散修挡住了去路。
内门山中四处都有白玉雀,卓漆自然很快就得到消息,慢慢吞吞赶到了,却隐住身形,暗暗瞧着热闹。
阿迷灵识一探:“主人,总觉得这个宋君归怪怪的。他这个病,不简单啊。”
卓漆道:“自然。若是简单,凭金丹修士自身的能力,不少疾病都能自愈的。”
正瞪大眼睛看着,就见这宋君归慢吞吞的朝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试探,始终都走不出这包围圈。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几位果真非要比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