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明信片又到了,骆弈轩边看边用毛巾擦掉了落在上面的汗珠,紧接着又擦擦眼睛,难不成今天锻练才多跑了一圈就体力透支到头晕眼花了?他怎么看到老爸说给他介绍了个对象周五去相亲?
这老爷子是在德国吗?邮戳没错啊!
哼!开什么玩笑,他把明信片随手撂在桌上向沙发上一倒,随即陷了下去:“有本事回来揪我去啊!我立马就娶!”
“收拾一下,我等着揪你。”
“嗯?你!”他连做了两个鲤鱼打挺终于让自己坐起来,呼!听声音也不该以为是老爸,可这人是谁啊!手里还拿着他的明信片!
“你给我放下!”他冲上去抢,试了两次都没成功,心中不由火大:“你谁呀!你怎么进——”说着瞟了眼门口,大敞着,“——来,不敲门!”都是老爸闹得,连门都忘记锁了。
他白了一眼明信片,坐回到沙发上:“说吧,想要什么?”
对他的变化,那人似乎有些意外,刚要开口,骆弈轩忽然弹起来落到沙发后面:“劫财没有,劫色不给!”话音未落,人已来到门口,“砰”鼻子直直撞在门上。
天哪!他都没来得及疑惑,一转身,几乎在那人脸上又碰一下:“你还真的劫色!”他退后两步目测两边的距离,怎么过来的?看来今天真的遇到高手了!
得智取!
他一脸委屈地紧了紧衣襟,把声音从鼻腔里挤出来:“我告诉你啊,我骆弈轩守身如玉二十八年,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你可不能……”
“那就赶紧收拾收拾去相亲。”那人明显懒得理他,随意向门上一靠,断了他所有去路。
“相亲?相……”发现他手上还拿着明信片,骆弈轩真的快哭了,自己怎么还遇到了个属猫的抢劫犯,“大哥,别玩了行吗?你厉害,屋子就这么大,想要什么随便你,拿完了跑快点,你身手好,警察肯定追不上!”
那人听他说着,转过头仔细地看了看他,好像是确认他是不是认输,突然向他伸出右手:“可以说正事了吗?裴洺,受人所托,陪你去相亲。”
“啊?”剧情翻转太快,骆弈轩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我,我爸?”
“不,是叶霞老师,是她给你介绍的对象,今天她有事,我来帮忙的。”
“叶霞?”记忆之中,隐隐地好像是有这么个名字,可是也太不靠谱了,他还想再问,裴洺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耐烦,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半小时之后出发。”说着绕回到沙发前。
骆弈轩冲着门咽了口口水,转向他:“就算要相亲,我老爸说是星期五!”
“那你认为今天是星期几?”声音未落,骆弈轩的手机四平八稳地落到主人手里,裴洺的后脑勺几乎文丝未动,骆弈轩甚至都没有产生一点报警的想法,手机直接塞进裤兜,他说是就是吧,谁让自己无业游民没有概念呢,再说,不是又能怎样!
十分钟后,骆弈轩乖乖回到裴洺面前,发梢还留着洗澡未干的水迹,裴洺略一打量:“好,走吧。”
“等一等!”骆弈轩也同样打量回去,“虽然我非常不愿意承认,但你确实比我帅那么一点点,这不太好吧!”
裴洺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暗哼一声,居然默认了,从身后拿出自己高中时用过的眼镜框和帽子晃了晃:“除非——”
裴洺依旧不说话,“嘿嘿!”就当他默许了!
骆弈轩自顾自摆弄了半天,终于满意了,拿来镜子。
裴洺看了一眼:“可以走了吗?”
“可以——哎小心!”
裴洺从眼角扫了下那鼓得像面包一样的沙发垫,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
骆弈轩忍住笑:“六层海绵,级软享受。站不稳就生气啊!”谁知裴洺一转身消失在门口了。
“哎,不等我我可不去了啊——”
为什么自己要多嘴啊,这下可好,被提着出门了!
相亲的咖啡厅离骆弈轩家不远,他看着坐在邻桌的裴洺还带着他的眼镜和帽子,心里泛起嘀咕,难道真的只是相亲?他没看上自己,自己也不会被卖掉?
他这么想着,又在心里呸了几下,不就是碰见个功夫厉害一点儿的吗?怎么出息都没了!
“喂!”他得给自己长长志气,“你要不要专业一点啊!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呢!”
“苏沫,是个老师……”裴洺正说着,看了下手机,“就在这里等,很快就到。”说着,径自站起来走出大门,一转弯不见了。
“喂!什么情况啊?教小学还是中学啊?留个电话啊!”
就这么走了?游戏结束了?骆弈轩追到门外,哪里还有裴洺的身影。
等?傻子才等!
他跑了两步又停下来,这么简单?会不会跑了才是傻子?老爸!你在国外是不是得罪什么恐怖组织了,你还好吧!
正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吓了他一跳,一看是老妈,提着的那口气只能继续提着了。
“儿子,干嘛呢?”
“在……在家呢,还能干嘛!”
“你骗谁!明明就有汽车的声音!说!是不是又背着我约女孩儿去了?”
“亲妈呀!我也不常约会,您怎么次次都中!不过这次……”
“少废话,马上给我过来!”
“那……”
“还那!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搬你那儿去!”
“好好好!马上回来!马上到!”这回是没得选了,骆弈轩一头扎进人潮里去。
一进门,骆弈轩便立即实施路上想好的注意力转移战术,正好,那也是他特别想知道的:“妈,您认识一个叫叶霞的吗?”
“不认识,认识也不行!”他老妈江继苹完全不受误导,兴师问罪的气势有增无减,“你自己说,你上次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上上次又是怎么……”
“妈妈妈妈!您听我说!我没忘!这次真不是,您再想想有么有这么个人,好像和您一样,也是个老师,五十多岁。”骆弈轩搂起老妈肩膀。
“五十多岁?”
“对呀,五十多岁!”
江继苹狐疑地看了儿子一眼,面色缓和了些,这名字,听起来确实有些熟悉。忽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我当年在黄村教书的时候有一个同事就叫叶霞,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
“黄村?”骆弈轩的记忆也渐渐被调动出来,“就是那个总爱捏我脸的阿姨?”
“对啊!后来你一见她就躲!”提起儿子小时候的窘事江继苹总是乐此不疲,在儿子的白眼下笑了一阵之后,“怎么,你们遇见了?她现在还在那儿吗?身体怎么样?”
“没遇见,只是听人提起觉得有些耳熟。”
“哦,这些老同事,还真想再见一见,等退休了,我就再回去转一转!”
“不用等那么久,我明天就给您打听去!”
“嗯!哦对了!让你一气把正事儿都忘了!”江继苹话锋一转让骆弈轩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我今天好像看到以瞳了!莫以瞳!”
“真的!在哪儿?什么时候?”这个名字,骆弈轩有多久没听到过了!
江继苹示意他别太激动:“就是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不过你们年轻人变化大,她又走得快,我不能确定。”
“没关系!”骆弈轩完全坐不住了,“我去他们家看看!”
“要是在的话就让她过来和我住,一个女孩子住那儿怎么行!”
“行!如果……她一个人的话。”骆弈轩笑得有些复杂,赶紧出门了。
“即便她是一个人,你的那些心思也得给我收起来!”江继苹透过窗户看着儿子匆忙离去的背影,紧紧攥着衣角,泪已经流了出来,“也许,我是这世上最狠心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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