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这是宫里人用的?”徐盈瑛与徐盈钰同住,都是庶出姐妹,因此相比起徐盈岚在长姐面前大胆些,已经不由得轻轻要摸上去。
徐盈钰已经轻描淡写的在徐盈瑛的手触到香粉盒前将盖子合上,亲自重新收回布包里,一面轻巧道,“我想着平日二妹什么东西没见过,金啊玉啊的自小不缺,因此想着送个别致的,二妹不要笑话你长姐我小气才是。”说着,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梦茴一眼。
梦茴不言语的低头,扬州香粉出名,做得这般美丽精致的更是少见,只是梦茴心里未必稀罕,毕竟这荣香坊是皇宫御用的香粉制造,最早也是在京城上等人家开始兴起的,因此虽起于扬州,却也是等到在京城兴起后才在扬州这些大户中兴起,花样也多了一些。
而金子玉石贵重的并非只是它们的材质,更是工艺。因此她虽然不知道此时的徐氏姐妹能否知道自己即将要拿出的发簪的价值,但总有一天会明白。
而三小姐徐盈瑛和四小姐徐盈岚也在长姐眼神的暗示下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一个是材质甚好的南珠项链,只是算不得上上品,顶多是中上等,仔细看还能看出珠子上的瑕疵和大小虽然接近却仍有能发现的大小形状的区别,毕竟是庶出,平日也得不到几件好的。另一个拿出的是一匹雀纹的缎子,看来也是下了些本,天下织锦江南闻名,而雀纹是江南锦缎里排位在前的好料子,一年总共产量就不多,像徐府这样的人家,一年平分下去怕也人手得不到几匹。
徐盈芳皆是一视同仁的,笑呵呵的收起了,如获至宝一般。梦茴不禁心底觉得徐盈芳极是可爱,应当是四个人中最好相与的人。
最后,另外一桌的徐琰之也起身,一面往怀里摸去一面走过来,徐盈钰却笑盈盈的伸出素手,止住了徐琰之的步子,“琰之哥哥可是忘了,我们桌上还有刘姑娘呢,咱们一桌一桌的来。”
徐琰之闻言果然止步,与其他人的目光一同落在了梦茴身上。
徐盈芳倒是出来解围,“这些日子刘姐姐一直病着,我通知的也晚,刘姐姐可能没有功夫准备礼物。不行就算了。”
梦茴并不理会周围的目光,看着徐盈芳笑了笑,然后手也伸向怀里,想掏出今早走前收好的发簪。
只是瞬间,脸色变了,又急急忙忙的来回掏了几次,怀里却是空空。
“大小姐,怎么了?”欢之最了解梦茴,看梦茴脸色变了,连忙低下头问道。
“发簪,今早我是收在身上了吧?”梦茴轻轻问向欢之。
“是呀,怎么了?可是找不到了?”欢之急忙道,声音虽小,神态却也是慌张。
梦茴点点头,复又抬头,镇静道,“你说的是,昨日我还未好透,并未准备礼物。”
只是心里在摸索任何痕迹,却想不通透,方才琰之与寄言带路在前,欢之扶着自己走在后面,水云在最后面跟着自己,若是方才遗失了,水云应当最先知道。
看一眼听到了自己与欢之对话的面色同样焦急的水云,梦茴心里升起了怀疑,想起那个对自己意义重大的簪子,想要以此结交姐妹,获得真情,如今却不知所踪,心里是浓浓的难过不舍。
可是却是确信,原路寻去定是踪迹不见,水云在后面,包裹发簪首饰盒的包裹很鲜艳显眼,她没理由发现不了,可更无理由任其跌落,极有可能是见财起意,虽然心地感觉水云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梦茴却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既是这样,那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徐盈钰慢悠悠的说道。
梦茴正在苦苦思索,完全没注意徐盈钰与徐盈芳交换了一个特殊意味的眼神。
“听闻刘姐姐知书达理,连皇上都称赞过,这次若不是皇上金口一开,刘姐姐想来还不能安然留在我们徐府。”徐盈钰说着,脸上露出了些许嫉妒的神情,又接着说道:“这般了不起,想来也是能歌善舞的,不如就在这花园为二妹舞一曲如何?”
梦茴一听,原本尽量想着避免和这几人的矛盾,甚至有结交之心,因此处处避让,不与争锋,只是这舞,按照自己现在身体状况来说,却是不能的。
“从未有人称赞过我的歌舞,由此可见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岂能做礼物贻笑大方。我虽平平,但可作诗歌一二,也被父亲同僚夸赞过,不如作二首诗如何?”
“区区笔墨之力,问在座各位,谁还不会吟上几句,若都用此给二妹做礼物,岂不是显得敷衍?”徐盈钰却丝毫不让。
“刘姑娘一向是大方洒然的,岂会在这里拘于一支舞,几个妹妹里就属你最大,何不显得有些气度,今日是你与我们徐府众人第一次聚会的日子,又是二妹的生日,刘姑娘不如就遂了大家心意吧。”徐琰之在此时忽然开口,插了进来,背着手,依然是彬彬模样,说话也有条有理,让人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笑话,我们大小姐可是京城左都御史刘阶刘老爷的嫡长女,怎么能在这里跳舞,这也太不分尊卑了。”欢之知道刘梦茴身子不能支撑,更兼之得知小姐特意准备的那个最心爱的簪子丢了,心里本来就恼火万分,听到这样的请求,不由得未经思考就开口拒绝。
梦茴一听想要阻止已是晚了,也并未再责怪,欢之的性格就是这样,一心为她,又从小在刘府长大,只知道外人皆对自家礼敬三分,虽是丫鬟身份也没受过苦,这样的骄傲梦茴并不打算去纠正,上一世欢之是经历过骄傲到屈辱的过程,将一个有棱角的欢之磨成一个逆来顺受的模样。
她更欢喜看到欢之现在的模样。
几个姐妹一听,也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就连徐琰之也是默了默,欢之的话是对的,从京城来的刘姑娘显然是比在座各位都更有身份的人,别的不说,单凭被皇上赞过这一条就无人能及,只是落毛的凤凰毕竟不如鸡,谁都知道她是在京城不愿做妾才净身远奔徐府而来,还有什么资本?只是这句话在个人的心头嘴边,却没人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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