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不用去管了吧?”
从医院出来,老腊肉便问道。
“管他们做什么?只管开车送我回去。”孟绍原根本就没当回事。
其实,戴笠清楚,就凭这几个人,监视不了自己。
要摆脱他们,太简单了。
戴笠只是在告诉孟绍原一个态度,在重庆,老实一点,不要再惹出乱子来了。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戴笠对自己还是有信任的。
虽然信任和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孟绍原不在乎。
他一点都不在乎。
随你们盯梢。
总之,我想要去做一件事就算你把整个军统的人都派出来了,我也一样要去做。
“还有件事。”
开车的老腊肉开口说道:“丁文瑞从上海回来了。”
“哦,是吗?”
“是,回来有很长时间了可能你去石牌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老腊肉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颗:“他在上海,成功的接触了王区长身边的内奸。戴局长后来当中嘉奖了他。
丁文瑞呢,也说,虽然是他在上海,但是能够破案,还主要是远在广东的伱,及时给他拍了一份电报,让他才能成功抓到内奸。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在戴局长对他嘉奖前的两天,我可以很确定,丁文瑞已经回来了。”
“真的能够确定?”孟绍原看着却似乎还并不如何相信。
“是,我亲眼看到的,我拿自己的脑袋担保。”
“我挺喜欢丁文瑞的,真的。”孟绍原居然笑了:“他回来,我去了石牌,他没来见我,也是很正常的。
后来,我从石牌回来,又被立刻派去芷江,他依旧没有时间来向我汇报工作,一样正常。
今天嘛他大约在忙吧,还是正常。他是军人出身,军人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更何况,他还和我在缅甸浴血奋战过。”
老腊肉没说什么。
“我烟呢?给我根烟。”孟绍原问老腊肉要了根烟:“前段时候,行动处准备成立单独的情报分析科,我看,丁文瑞很适合当这个科长啊。”
“哟,您这是给他升官了,官升得还不小啊。”老腊肉提醒了一下:“可凭他的资历,再快也不能那么快就当科长吧?
上面审核的时候,就算您的面子再大,那也断然不会同意啊。这根本就是违反组织升迁纪律的啊。”
“不行,我一定要给他升官。”孟绍原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批?我直接找戴先生去,我我的爱将升个官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长官,我和您说句心里话行不?”
“你说,哪那么多的讲究?”
“您那,这人就是嘴坏,可心里一点都不坏。”老腊肉看着是在那专心致志看着车子:“你那,只要被您当成兄弟,总是会护犊子。
你的兄弟,你总是会给他们机会,比如这次一样。丁文瑞要是老老实实的去情报分析科,什么事都没有了。可要是?”
老腊肉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长官,这孩子呢,打从进了咱们军统,就一直把您当成偶像。处处都在学你。
但他不懂得人情世故,以尽忠职守为目的。真有那么一天,您饶他一命吧。”
孟绍原用力抽了几口烟。
烟雾缭绕在车厢。
过了许久,孟绍原才说道:“我不会杀他的。不是因为你今天求情了,而是他在缅甸和日本人血战过,他是国家的英雄!
我孟绍原这个人,从来不杀英雄,从来不杀爱国军人!针对我个人,任何事,都还有得商量!”
老腊肉却又是深深一声叹息:“可惜啊,这孩子太固执了。也怪你,你对他的影响,太深了!”
……
终于回到自己家了。
准确的说,也不算是个家。
自从蔡雪菲她们离开重庆之后,之前的孟公馆也变卖了。
孟绍原后来常住的,是宿舍。
还有,安全屋。
然后,又在靠近军统局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
今天,孟绍原回的就是这套房子。
吴静怡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没有特别热情的迎接,也没有什么动听的话语。
就好像一个妻子等到忙碌了一天的丈夫回来的态度。
都是那么的淡然、从容、平静。
“怎么会有人盯梢?”
吴静怡关上了窗户。
“戴老板派的人。”
孟绍原随口回答了一句。
吴静怡一怔。
戴老板?
要知道,在孟少爷去芷江之前,还是一口一个“戴先生”的啊。
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去芷江,芷江组组长葛正敏,奉命全程跟踪我。”
孟绍原看着也不怎么在意:“不过,葛正敏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戴老板对你还是有疑心的,还是怀疑你和那边有来往。”吴静怡给他倒上了酒:“有个叫石霍的你认识吗?”
孟绍原摇了摇头。
“那边的,叛徒。”吴静怡又夹了一筷子菜给孟绍原:“知道很多事情,后来出了点意外,被我找到机会除掉了。”
孟绍原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哦”了一声:“前后经过怎么回事?”
吴静怡仔细说了一下:“那封信,是用左手写的。而且对方确定,我看完后一定会烧毁,我也不敢不烧毁,否则有可能给你带来天大的麻烦。
这样,我们想从信上找到是谁写的,也就变得不可能了。而且这人很小心,用的,是普通的信封信纸,军统局里随处可拿。
信封里面左右,我也闻过了,没有任何特殊味道,也无法从写信人的喜好方面查起。”
“这个人,有点意思。”孟绍原喝了一口酒:“这是在救我,但又怕我知道他是谁,为什么?
军统局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只要帮了我的人,一定会有天大的好处,可他这么害怕身份暴露?
能够第一时间掌握如此重要情报的,肯定是戴老板身边亲信中的亲信。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啊?”
他在那皱眉想了半天:“郑介民他们,看到我虽然客客气气的,可我们的交情还不到这种地步。
再说了,郑介民也不可能会冒这样的险。好像就一个毛人凤了。”
“毛人凤?”吴静怡也怔了一下:“他凭什么要帮你?就是和你去了石牌一次?”
“不是,毛人凤要报恩,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