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珂看了看曲云依,小心问道:“云依,我想问问你,假如……伯父的死,真的不是自杀。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替伯父翻案吗?”
云依几乎想都没想,立即说道:“如果我爸的死有蹊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我为他找出真相。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去为他做这些事,更不会有别人去做这些了。”
严珂沉默着点了点头,她就知道云依是这样的脾气。
不过,她说的也对,这种事要放在她的身上,她肯定也会这么做的。更何况是云依这样的性格,那可是和她相依为命的父亲。
杜铭见她态度坚定,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嫂子,这事……不太好说。我是怕,会牵扯出什么麻烦。我的意思,还是酌情处理,会不会更好?”
“杜铭,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当我起疑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了这些问题。如果到时候真的会有**烦,我会自己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受到丝毫影响。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杜铭连忙解释:“嫂子,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样的关系,你有麻烦,我们肯定会不顾一切帮你的。我们不是怕麻烦,只是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值不值得。毕竟,你现在有家了,你怎么也要考虑肚子里的孩子,你说呢?”
“杜铭,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分析了一下,感觉,你父亲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但是,没有证据,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和严珂都觉得,你现在还是应该以孩子和自己的身体为重。这些话,凌天不好和你说,只好我来当这个多管闲事的人了。”
杜铭说的这些,曲云依都明白。
可是,这件事关系到她亲生父亲的死,她明知道有问题,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宝宝正在慢慢长大,这个时候,她的确应该以孩子为主。可让她就此放下父亲的事情,她又做不到。
陆凌天握住了她的手:“阿铭,这事我心里有数。依依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她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这件事,就算依依答应不管,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还是云依的生父。既然让他知道了其中存在问题,他就不会不管。
“凌天,万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事?在陵城,有多强硬的后台,还能在陆家人面前只手遮天?别说过去八年,就算过去二十年,我想知道的真相,就一定要把它找出来。”
“凌天,你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这不是寻常的事。”
“我当然知道,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这不是我的做事风格。”他拍了拍杜铭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我做事有分寸,你不用担心。我会看清楚处理的。”
杜铭叹了口气,他知道,陆凌天所谓的看情况处理和一查到底没区别。
作为兄弟,他除了尽全力帮忙,还能怎么样?
“不管你什么决定,做兄弟的都支持。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我义不容辞。”
陆凌天笑着点头,小事帮忙当然没问题,可是,如果真牵扯到背后的势力,他是不会拖累兄弟的。
资料里放着的东西并不多,其中包含了曲乘风死前留下的遗书复印件。上面写着,他对生活已经失去了信心,坚持十多年,如今看到女儿长大成人,他再没有牵挂。
孩子年满十六岁,他已经熬不下去了。生无可恋,只能选择去见天堂的妻子。女儿将托付给最好的朋友程振锋照顾。
遗书寥寥几趣÷阁,写的却是曲乘风对生活的绝望。再看到这封遗书,云依的心都揪了起来。她从没感觉到父亲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很疲惫。他一直都是积极生活的人,还一直告诉她,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勇敢面对,千万不能做人生的逃兵。
她呆坐在那,轻声说道:“凌天,你知道吗?我爸曾经告诉我,自杀的人是逃兵,是弱者。只有废物,才会选择自杀。”
云依看向了凌天:“你说,我爸那样坚强的人,怎么会突然想不开,选择用他一直觉得最耻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记得,他走之前的几天,我们还幻想着,等我念大学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勤工俭学,到时候,我们的生活会慢慢变好。找到工作以后,我就可以养我爸了。”
她还记得,自己说过,赚钱以后,要给父亲买一套新的房子。三居室的,带书房,他们一人一间,父亲可以在书房里看书,晚上回来,他们父女可以一起在厨房里做饭。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可是,为什么?
他们约好的都还没有实现,父亲竟然选择离她而去!
陆凌天在她身旁坐下,抱住了她。
他明白,翻开过去的记忆,也意味着,云依要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她会难过,会痛苦,这些都是她必须面对的。
“没事!以前是你一个人面对,现在,有我陪着你,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我会一直配在你身边的,傻丫头。”
云依靠在陆凌天的肩膀上,红了眼眶。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结,这个节骨眼上被拿出来,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可没忘记,自己现在是孕妇,不能有半点不好的情绪,这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云依笑了笑:“谢谢你陪在我身边,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凌天,我会理智对待这件事。我向你保证,一定以自己和孩子为先,绝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情。”
陆凌天宠溺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管怎么样,更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替你做好。”
两个人正在办公室说话,司媛站在外面,硬着头皮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陆总,有一位姓权的小姐,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您。正在楼下大厅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