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宽敞华丽的大堂内。
家主夏千寒坐在主位上,虬髯满面的脸神情阴沉,眼中隐约夹杂着怒火,除此之外,夏千寒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一个白胖中年人以及端庄妇人,他们是夏千寒的二弟夏千江,以及三妹夏千雪。
夏家三公子夏语冰进入大屋,立即感觉到屋中气氛严肃,看着夏千寒满脸怒容,暗叫不妙,行礼道:“夏语冰见过父亲、二叔、三姑。”
“你给我跪下!”
夏千寒怒喝。
夏语冰立即跪倒,脸上却做出一股茫然之色,说道:“父亲,我犯了何事?”
“何事?”
夏千寒大怒,“你还有脸问?
本人千叮万嘱,让你不要去招惹逍遥门,你偏不听,告诉你,你派去的人现在全都被别人杀光了,将尸体仍回夏府门口来了!”
“什么?”
夏语冰顿时脸色惨白,惊愕茫然道:“父亲我没有啊!那绝对不关我的事!”
“还敢狡辩?”
夏千寒大怒,扬手道“带上来!”
很快,夏家武士押着一名五花大绑的人走上来,那人留着一个小胡子,满身是血,头发凌乱,赫然就是夏语冰的心腹手下罗亘。
“罗亘!你且说说!那黄石帮的人,是谁找去的?”
夏千寒的目光犹如冷电厉芒,狠狠盯着罗亘。
罗亘不敢看夏语冰的眼睛,结结巴巴地道:“是……是三公子!”
“罗亘你找死你么?”
夏语冰站起来就要打他。
“你给我跪下!”
夏千寒怒喝,夏语冰赶紧跪倒,惶恐磕头道:“孩儿知错了,孩儿一时间鬼迷心窍,还请父亲恕罪!”
“恕罪?”
夏千寒左侧,外形白胖的夏千江冷冷道:“你可知道,那个逍遥门高人,至少拥有地仙实力,地仙一怒,我们整个夏家都得遭遇灭顶之灾!还恕你什么罪?”
夏语冰面露惊容,问道:“敢问二叔,何以见得对方拥有如此实力?”
白胖中年人冷哼道:“我专门验过尸体,你派去八人,无一不是被一招击杀,别人还派遣一头云麟将尸体扔回来,如果不是拥有地仙实力的强者,怎么可能拥有云麟作为坐骑?”
夏语冰顿时脸色惨白,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出来!夏千寒怒喝道:“你这逆子!我让你不要去不要去!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如果那位逍遥门高人找来,我立即把你宰了,去平息别人怒火!”
“好了,大哥——”坐着夏千寒左侧容貌端庄的夏千雪开口道,“咱们现在还是好好思量一下,怎么化解这场风波吧。”
“哼!先把罗亘跟着这这孽子带出去!用碎灵杖一人杖责两百!”
夏千寒一挥手。
两人一听,脸色惨白,“碎灵杖”无法用元力抵御,打在身上痛入骨髓,两百打下去,两人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夏语冰跟罗亘不断慌乱地大声求饶,但还是被武士直接带走了。
夏语冰走后,夏千寒怒气渐渐消除,望向身边两人道:“二弟,三妹,你们有什么计策,大可畅所欲言。”
夏千雪道:“依我看来,首先要向逍遥门示好,表达我们的诚意与歉意。”
“嗯——”夏千寒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过现在逍遥门正在举行宗门大会,我们不可打扰,只有等到他们结束了大会再说。”
夏千江小眼中目光闪烁,略显阴寒:“还得找个替罪羊,将本次罪责,一律推到他身上,我看那个罗亘,就是个合适人选。”
“好!”
夏千寒下决心道,“就这样办!”
……日上三竿,白杨林圆形的林中空地上,晴空子与乌云子依然盘膝对坐,眼睛一眨不眨地进行对视,布满血丝,两张枯瘦的脸庞都挂满了汗珠,谁也不肯服谁。
晴空子有些撑不住了,他的眼睛又干又涩,心想自己那个远房侄子罗亘再不出现,这场对决可就输定了。
林间脚步声传来,一身灰白麻衣的若尘风信步走来。
“祖生哥,你这个内急也去得太久了点吧?”
乌拉忍不住问道。
若尘风道:“我刚刚在树林里遇见了一个人,好像叫‘罗亘’,他让我来给晴空子前辈转达一声,今天夏府有急事,他不会来了。”
什么?
晴空子心中一颤,受到情绪波动影响,再也禁受不住,眼睛眨了下。
“哈哈哈哈……”乌云子兴奋地大叫起身,“我赢了!”
其实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要不是若尘风刚刚那句话,自己肯定会输。
想起刚刚若尘风的话内容,他又对晴空子怒喝道:“好你这牛鼻子,我们宗门对决,竟然安排了外人过来?”
晴空子不甘示弱地道:“那又怎么样?”
手指着若尘风道:“这个小子,他还不是外人?”
“谁说他是外人了?”
乌云子道:“他是我新收的道徒,道号‘祖生子’!现在本掌门宣布,他就是我们逍遥门,第九百九十八代嫡传弟子!”
若尘风心想这还真是不得了,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逍遥门的弟子。
“哼!一个光杆掌门,我才不稀罕呢?
你愿意当,那你就去当!”
晴空子说着转身就要走。
“慢着!”
乌云子说,“宝库口诀留下!”
晴空子回过头来,没好气道:“听好了,我口诀叫做‘半生风雨,永世逍遥’。”
乌云子一愣,怒道:“放屁!你的口诀,怎么跟我一模一样?”
晴空子说道:“这就是师父临终前给我的口诀,什么跟你的一样,少来诳我?”
乌云子愣住了,他觉得晴空子没有撒谎。
因为如果晴空子知道自己的口诀,早就来开启宝库了!但是为何两人口诀明明都是一样的,他们师父登阳子还要骗他们说口诀是两句,需要组合在一起,才能开启宝库?
陡然间,乌云子身体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无限错愕的表情。
晴空子也是一样,他恍然大悟,却呆如木雕。
忽然间,这两名道袍老者忍不住对望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泪花都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