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从承德山庄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毕业季,校园里到处充斥着别离的悲伤。[燃^文^书库][www].[774][buy].[com]wWw。χS520。coM
何处参加完学校的毕业典礼,那些在外实习工作的同学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能在校园里看到三三两两穿着学士服拍照的毕业生们。阳光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青春无限美好。
何处本是带着一颗洒脱的心来的,她觉得的,她连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婚姻,都进入了。毕业,只是人生中一道小小的工序而已,何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众人狂欢聚饮,以纪念年少轻狂的青春岁月。何处被同学接二连三被拉出去喝酒吃饭,依依惜别,身处在这种氛围里,何处突然的就惆怅起来,怀孕初期的人,情绪本就容易受到感染,想着四年来朝夕相处,走的走,工作的工作,结婚的结婚,真是各自奔天涯了,心里真真有些不舍,从头到尾眼泪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
最后送葛荀去飞机场的时候,她说,“何处,我这一走,天南海北,到处漂泊,要想再见面,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葛荀本是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却又突然决定去日本留学。隔着这么数千里,当真是一个天南,一个海北。
何处没有问葛荀为什么突然离开这里。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出个国深个造渡个金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吸着鼻子说,“出去深造比我们待在这里强,那是好事。你要是还记得我,没事就来个电话,也不枉咱们相交一场。”
葛荀叹气,“以前天天说学校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真要走了,还挺难过的。我这四年呢,偷奸耍滑的混过去了,不像你不但成绩好,还嫁了曾一骞这么个钻石王老五。不过能认识你,这四年的书总算没白念。我这就要走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就这样吧。”她想了想,忽然说了句很感性的话:“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这是她初中时背的一首诗,现在想起来,才感同身受。惆怅了下,进了安检。
何处跟葛荀同舍四年,算是最好的朋友,两人没做过什么正经事,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这样重,本就悬着的眼泪,当下掉了下来,哭着说,“你都要走了,就别说这些娇情的话了。你好好保重,在小日本鬼子那里要小心,等你在日本站稳脚就接我去玩……”站在那看着葛荀进了候机室,这才转身回去。
回到学校,何处想回宿舍收拾点东西,葛荀走时留下了不少书,就送了何处。何处想着,先去宿舍打打包,让曾一骞给来她拿。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竟是好久不见的丁浩。
丁浩在任何时候都是一身正装,衬衣西裤,一丝不苟。发越显得他英挺拔立,还带着一丝孤独的味道。
何处笑了一下,叫了一声,“师兄。”又问,“师兄怎么在这里?”
丁浩看了她一会,才微微一笑,说,“我刚好办事路过你们学校,看到好多学生都在拍照,想起你也是应届毕业生,所以就进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你了。”
何处抿抿嘴,满脸惆怅,说道,“是啊,四年时光,一晃就过了。”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也是我们的新开始。”
丁浩看着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忽然说:“何处,我们也一起合个影吧。”
“好啊。”何处很爽快的答应。
何处以为丁浩也是触景生情,师兄妹合个影留个念,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却没想到丁浩竟把她拉到一个画架前。
因为正是毕业季,那些大二大三的艺术生们都很有头脑的在校园里支起画架给人临摹。毕业生们拍照之余再来一幅文艺绘画,那才是纪念青春。
当丁浩叫住何处,她回头的那一刹那,春末夏初明媚的阳光在她身上流淌,像水一样温柔舒适,光和影交错在一起,似真似幻,像画里的女子,令他有些晕眩,几乎不可逼视。
何处无奈,只能配合着丁浩坐在画架前,不忘提醒那画画的学弟,说道,“简单临摹下就可以了。”
校园里到处一片喧嚣。凡是路过的同学无不回头张望,看着他们,眼中有感慨有憧憬。小声猜测他们的关系,“一定是情侣。你看那个男的,好像也是我们学长哎,我在学校的精英宣传栏里看过他的照片,他真人比相片还帅。那个学姐我也认识,是这届的毕业生,经常拿奖学金,长的又漂亮,郎才女貌,真是羡慕。”
又有人说:“那个学姐的男朋友不是我们学校奖学金的赞助商嘛,好像是曾氏集团的老板。”几个小女生互相看看说说笑笑走了。
何处坐在那儿,虽然只听到只言片语,也开始不自在起来。她知道她与丁浩之间的关系比清水还清白,可是她毕竟是结婚的人了,这样与师兄依偎在一起确实不像回事,特别是丁浩搭在她肩上的胳膊,透过衣服异常炽热。
不过好在接下来,没人再打扰他们,就连打扫的职工也特意绕过他们。快毕业了嘛,人人予以谅解。何处感觉阳光慢慢西斜,脸被晒的绯红,滚烫的头发渐渐冷却,垂下的发梢拂过眼角,痒痒的,很想拿开。
丁浩已经察觉到她的不适,转过身,替她别在耳后,微微一笑,神情温柔,丝毫不掩饰他柔情。何处敏感的神经察觉到一种异样的情怀,看着他有些尴尬,迅速转过脸,咳了声,问那绘画的学弟,“画好了吗?”耳朵发烫。
好在画已经完成,学弟拿给她看,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落在地上,满是碎碎点点的金斑,朦胧梦幻。画中的人物并不是很清晰,可是在六月阳光的照耀下,女子侧影优雅迷人,美丽的无以复加。而旁边的男子,眼中的柔情竟是如此地传神。
不可否认,这位画画的学弟,功底真是了得,将光和影处理很好,宛若天成。
何处摸着画,爱不释手。惊叹之余,有些尴尬,毕竟画里面的女子是自己。
丁浩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千块钱给那学弟,这是定价的好几倍。待那学弟走后,他看着何处笑,柔声说道,“这画就送给你了。”
何处很吃惊,“师兄,你——”
丁浩眼神瞟了瞟远处,蹲下身,挑了挑眉说:“何处,我很喜欢你。”
何处看着他,没想到丁浩这么直截了当的就说了出来。轻轻的“恩”了一声,低声说谢谢,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对丁浩一直是怀着崇拜的心,面对这样纯粹的感情,却莫名地想起曾一骞——比起丁浩,似乎除了有钱,一无是处,却是她喜欢的人,亦是她的老公。
丁浩叹了口气,“可是,我要走了。”语气里有着沉重的叹息。
何处看着他落寞的神情,问:“师兄,你要去哪儿啊?”
丁浩好半天才说:“多伦多。”
何处半天才反应过来,问,“是去出差吗?”她只知道意大利那边有interplaary的分公司。
丁浩摇头,“不是。我已经不在interplaary任职了。”
何处愕然,刚要开口问,就听丁浩说道,“曾董卸了我的职。”
何处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对不起。我,我一点都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这段时间跟曾一骞日子过得跟蜜里调油似的,压根就没听他说还有这回事。
丁浩看了何处一眼,轻轻的笑了下,又接着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谦。我正好接到了多伦多一家公司的聘请,任总监。也算不错。”目光略过何处手上的钻戒,眼色瞬间低暗了下去,“你跟曾董新婚,不要因为我的事闹的不愉快。”
何处只能尴尬的笑,在心里问候了曾一骞的祖宗一遍,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丁浩也要出国了,比葛荀去的日本不知远了多少倍,真正的飞越千山万水,一天之内,连续听到离别的消息,不由得令何处黯然神伤,还是打起精神,开玩笑说:“师兄,你离开曾一骞的公司也算因祸得福,你在多伦多肯定更能大展拳脚。在那么大的公司任总监,到时候我可以拿着这副画去蹭你的饭,到时候可别不记得我。”
丁浩摇头,“不会的,我会永远记得你。”他永远记得某个下午,有一个女孩满身的阳光,喊他师兄。他喜欢上这个女孩,一开始是不含任何杂质的。
何处动了动浑身僵硬的手脚,笑问:“那师兄你什么时候走?”
丁浩答,“三天后。”手续早已办妥。何处也忘了自己还怀着宝宝,猛地跳起来,拿过相机说:“来,师兄我们再合张影。以后见面的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
现代社会,虽说交通发达,可是世界那么大,往往一擦肩,从此再无音讯。再先进的通讯设备也抵不了遥远的距离。
请了个路过的学生拍照。俩人并肩立在高大的教学楼前,夕阳将身影无限拉长,身体靠在一起,却泾渭分明,惟有淡灰色的影在远处交叠在一块。快门按下的时候,丁浩偏过头,柔软的唇在她脸上一擦而过。何处虽觉得意外,却没说什么。
丁浩笑了下,说了声,“再见。”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留下。
何处冲他挥手,忽然有些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师兄喜欢她,现在才知道,她依然很感激。惆怅的转身,却在道路的转角处看见曾一骞斜倚在树干上,不知在那儿多久了。
——这个新婚期恐怕不好过的分隔线。
何处怔在当场,愣愣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曾一骞神情一凛,似笑非笑的说:“有一会了。正好看到我老婆跟别的男人拍情侣照。”眼底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怒火。
他打了她一个下午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实在放心不下,放下公司的事来学校找她,一路想着今晚带她吃点什么好,满满的计划,满心的兴奋。可是刚进校门就看见何处和丁浩,明眸凝望,俊男美女,那该死的丁浩还偷亲了何处一下,那画面美丽和谐的让他忍不住想上前揍一拳。
尽管嫉妒的发狂,毕竟还是忍住了。曾一骞知道,如果他真动上拳头,就中了丁浩的计,徒惹了何处生气外,什么都于事无补。
当然,这是在曾一骞并没有看到丁浩跟何处画情侣肖像画之前。
何处本来心怀坦荡,可是看见他下巴上跳动的青筋,那是克制的愤怒,忙解释:“曾一骞,我只是跟师兄一起临摹了一幅画而已。”
曾一骞这才看到,何处手里还拿着一卷素描纸。一股火还没下去,另一股火又冒了上来,瞬间不淡定了,一把抽出何处手里的画,描了一眼,整个脸都绿了。二话不说,在何处的惊呼中,将画一撕两半,终是不舍得画中的女子,那是他老婆,那么美。只能咬牙切齿的把丁浩那半揉个稀巴烂扔进旁边的垃圾箱内才顺气。
这下何处不乐意了,那是她坐了一下午,坐得腰酸背疼,手脚麻木才画出来的。好一个曾一骞,还没怎么滴,蜜月期都没过,就开始给她气吃了。瞬间气得眼眶都红了。
曾一骞是谁?眼看把老婆得罪了,这还了得。连忙软下声音,委下身子,连哄带搂的把何处圈进怀里,嘴里不断说着,老婆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怎么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把我画给撕了,你赔我赔我!”何处气得拿手捶他。
这个时候曾一骞也不敢还嘴,抱着何处笑嘻嘻的任她打。待何处打累了,他再替她吹吹手,还问她手疼不疼。何处气没消,气呼呼的撇过脸不看他。
曾一骞即委屈又后悔。委屈的是新婚第一次吵架,竟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那种情侣肖像画,他跟何处都没一起画过,竟让别人捷足先登。后悔的是,他真不该当着何处的面撕了那画,要撕也得暗地里销毁,真是被醋意冲毁了头脑。何处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因为这事闹得夫妻俩不愉快,那真是着了丁浩的道了。
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耐下性子,嘴贴着何处的脸,说道,“老婆,我错了还不行嘛。这个丁浩对你图谋不轨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看到他对你那么亲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曾一骞说到这里,何处脸色开始松动了,今天下午师兄确实当面表白了,即使她自己问心无愧,可师兄喜欢她是真的。
想了想,何处转过头,问他,“那你为什么解聘了师兄?”
曾一骞眉毛一挑,似笑非笑说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何处瞪了他一眼,摆出一幅“老实交待”的表情。
曾一骞哼了哼,说,“这个丁浩还真是了得。明明是畏罪潜逃,临走还摆了我一道。”
何处狠狠的拧了曾一骞胳膊一下,“你少乱用词语,什么畏罪潜逃!”
曾一骞吸了口气,不满的说道,“老婆,我以前就告诉过你,离丁浩远点。之前跟踪你,监视你,袭击你的人都是他干的!他应该早就发现我在调查他,担心东窗事发,早就做好了离职的准备。我只是看他没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放他一马罢了。”
何处当然不相信,认为曾一骞在鬼话连篇。只是不管丁浩离开interplaary的原因是什么,他都要去国外了,而且是更好的发展。她也就没必要对此事耿耿于怀。而曾一骞毕竟是她的丈夫,与她相伴一生的人,熟轻熟重,何处还是明了的。
其实,以曾一骞的脾气之所以放过丁浩,让他安稳离开中国是另有原因的。当然这原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何处知晓的。所以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曾一骞从小到大,都过得很顺利,好的父母,好的家庭,好的学业,好的环境。这样的一帆风顺,造就了他自大不服输目空一切的性格。
当时他按照曾老太太的旨意进入军校。,在那里,他认识了丁浩,而丁浩就是他们那一届的榜首。
要知道,在这所国内一级高等军事学府,聚集的学生都是人才中的人才,精英中的精英。像曾一骞这样背景的红几代进入这所学府都是经过严格考核,层层拔选,更何况是平民子弟,更是门门精英,各课优秀的人才,方能进入。
丁浩很要强,曾一骞也不服输,从第一学期,他们就处于暗暗竞争的阶段。殊不知,这里还有好多人,看到他俩眼红。丁浩的优秀和清高,曾一骞的傲骄和目空一切,都是他人嫉妒的目标。
到了第二学期,曾一骞一次半夜出去,看到丁浩和一个女孩被一群地痞流氓围攻,寡不敌众,眼看那个女孩被人撕了衣服,就要吃亏,而丁浩还被其他流氓纠缠着脱不开身,于是曾一骞出手救了他们。
曾一骞的出现帮了丁浩,从那以后,他们关系开始好转,渐渐地,他们成了好朋友……至少曾一骞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他正在追求丁浩的妹妹。
丁浩当时怕曾一骞告发他半夜出去私会女友,多留了个心眼,干脆说孙清柔是他表妹,替家里人来给他送东西的。
可是曾一骞是谁啊,花花大公子。看到漂亮女孩,两眼都亮了。再加上他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有势有势,哪个女孩能抵挡住他这等高富帅的攻势,三下两下就把孙清柔钓到了手。
一直幻想麻雀变凤凰的孙清柔很快就跟丁浩提出了分手。这时,有人告诉丁浩,他的表妹跟曾一骞在一起。
丁浩在学校里找不到曾一骞,就到他的公寓去,门半开着,却正好看到曾一骞和自己的女朋友孙清柔身无寸缕,做着男女之间的事情……
那天,两人狠狠打了一架。曾一骞因为没穿衣服,没捞着半点便宜。这才知道孙清柔是丁浩的女朋友。他自己都觉得晦气,其实他并没有多喜欢孙清柔,只不过是花花公子的病在作祟。
只是事情远没结束。隔天又有人告诉丁浩,那晚围攻他的那群地痞流氓都是曾一骞安排的,连跟他女朋友上床的情景都是故意让丁浩看见的,不然门怎么没关啊……
丁浩听到这里眼睛瞬间染红,他认为,曾一骞只是想报复他,成绩上比不过他,想用这种方式打压他……而这一切全是他设计好的。
而曾一骞,因为前一天被丁浩打了一顿,自觉窝囊,两人再次见面,分外眼红,于是两人又打了起来,那天恰好是一年一度的例行大检查,当着恰好来校检查的国家领导人的面……
当然,依曾一骞的家族,保住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曾一骞不想在那里待下去,所以他选择自动退学,包袱款款,潇洒的出国留学去了。而丁浩被开除军校,他的家人四处托关系,才让他重新参加高考,最后考入S大。
后来,曾一骞查清,当年的事,有小人从中作梗。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他贪色,拐了丁浩的女朋友,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很久以后,何处从古溢那里也了解到,当初跟踪她,试图劫持她的人确实与丁浩有关,都是他与薛嫣然策划好的。却不知为什么,在何处被歹人劫持那晚,丁浩却反过来救了何处。
因此,何处也知道了曾一骞和丁浩当年的事情,曾一骞以为又免不了跪键盘,睡沙发。何处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你能放师兄离开,说明你心里对他有愧,也说明你本性还是善良的,还没狂妄自私到家。”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三天后,何处收到一束勿忘我,蓝色的花儿配着星星点点的情人草,美得让人心醉。不过这花只放了一个晚上,就被曾一骞处理了。从而换上一大束紫皇后。
何处问,“我那束花呢?”
曾一骞头也不抬地说:“都焉了,当然是扔了。”
何处叫起来:“怎么可能,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曾一骞懒洋洋地说:“反正是要扔的,早几天晚几天有什么关系!”见何处不高兴,马上说,“你看我给你买的紫玫瑰漂不漂亮?”
何处不理他,只问:“那么多花,你扔哪去了?”
曾一骞指了指门口黑色的塑料袋。何处扒开来一看,哪还有花的样子,全被折成好几断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花瓣已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想起它的主人,莫名有些伤感。拣了拇指长的一截“勿忘我”,夹进了一本诗集里面,放入书柜的最里层。
这样的一段感情,惟有让它尘封,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
***
天气渐寒的时候,何处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曾一骞替何处休了两年学,所以何处的研究生还没开始上,就过起了准妈妈的生活。
随着肚子里宝宝月份的增大,这取名字也抓紧提上了日程。曾老太太,曾部长,曾妈妈,甚至曾一翩都各有各的主张,一直没定下来。
这一天,曾一骞烦躁地抱着何处又啃又咬,何处正兴致的看电视,没好气地说:“要发情蹲墙角去!”
曾一骞唉声叹气,这好几个月可是憋坏他了,还要每天提心吊胆照顾何处的日常起居,不可谓不辛苦。花花大少硬是熬瘦了一大圈,看得曾妈妈怪心疼的。
曾一骞无奈的去冲冷水澡,何处突然挺着个大肚子敲浴室门,兴奋地说:“老公,老公,我想到一个绝佳的名字,大家一定喜欢。”
曾一骞冲完冷水澡出来,懒洋洋地问什么名字。何处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傻笑,“爸爸的姓加妈妈的姓,可不是绝佳的名字!曾何,曾何!单调铿锵顿挫,名字既好写又好念,还不落俗套,雅俗共赏,而且如此有意义,岂不是完美的名字?”说完不等曾一骞表态,兴冲冲打电话告诉曾妈妈。
曾一骞转头,正好看到电视上正播放着‘何以笙萧默’男主和女主给孩子取名字的片段,顿时脸上倒立三根黑线。
打完后何处更是手舞足蹈,“妈妈也说这个主意不错,不过爸爸说,小名一定要让他来取。”一锤定音,于是孩子便叫曾何。可能是因为太兴奋了,过了会儿,何处突然捂住肚子倒在沙发上,连声喊:“老公,老公——”
曾一骞吓得忙问怎么了,连声说:“我让你平心静气养胎,还是这么不听话!”
何处惨白着脸说:“老公,我可能要生了……”吓得他立即抱她去医院。
后来证明是虚惊一场,何处哪有经验呢,每次肚子一痛便说要生子,要生了。搞得曾一骞都快神经衰弱了,医院都跑了好几回,惹得医生连连宽慰他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后来临产几天,干脆让她搬进医院里住。
却不料临到分娩又有问题,本来说好是顺产的,可是临产前照B超检查,发现脐带绕颈两周半,小孩正拿脐带当玩具呢,皮得肚子里都不老实!于是医生建议尽快剖腹产,又是一阵天下大乱。
曾一骞拿着手术协议书,刚瞄了两眼,脸色便惨白,硬着头皮签了字。上面的协议写得极其恐怖,不敢多看一眼。紧张的等待中,小曾何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伯母,大姑的关爱下,幸福降生。
孩子刚出生,眼睛骨碌骨碌乱转,长得和何处很像。可是一过一百天便越来越像曾一骞了,连性格脾气也一模一样。两岁多点的时候就知道如何勾搭小女孩了。
当然,婚姻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这日,曾一骞回到家,家里鸦雀无声,客厅里显得有点乱,衣服袋子全部堆在沙发上;鞋子这里一只,那里一只,零零散散。小曾何的玩具扔的到处都是,拼图掉了一地也没人管……忙推开门进来,见妻子坐在地毯上收拾衣服,旁边是一个大型的旅行箱。
平日里不得安静的小曾何,此刻穿戴整齐,老老实实坐在床上,拿着本漫画书,一页一页翻着,抬头看了爸爸一眼,没像平常一样冲过来嚷嚷着要抱,偷眼看了看妈妈,又乖乖低头看书。
曾一骞一看气氛大不寻常,柔声问:“处儿,你这是干嘛呢?”
何处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走到柜子前,将衣架上挂着的长外套一件件取下来,又打开旁边的小柜子,抱出一叠曾何的小衣服。
曾一骞慌了手脚,拉住她,“怎么了这是——”
何处不理他,自顾自拿出另外一个小箱子扔在地上,“砰”的一声发出闷响,震的人耳膜有点疼。看的出来,她此刻心情非常不好,最好不要招惹她。
曾一骞于是转头抱起儿子,说:“曾曾乖,告诉爸爸,妈妈怎么了?”
小曾曾坐在他腿上,奶声奶气说:“妈妈说爸爸坏,要带宝宝回家。”
曾一骞愣了愣,抓住箱子问“回家?你回哪儿?”
何处重重扣上箱子盖,差点把曾一骞的手指挤下来,恶狠狠说:“回R市!”
曾一骞疼得跳起来,也顾不得手指是否残废了,掰过她的肩膀,嬉皮笑脸说:“回R市做什么?”据他所知,萧逸已经不在R市了。
何处横了他一眼,死劲儿推开他,示意儿子说:“曾曾自己下来,跟妈妈走。”曾何果然慢慢爬下床,一声不响拉着她的裤腿。
曾一骞见她是真的要走,一手抢下她手中的箱子,打躬作揖说:“好端端的,回R市干嘛啊?曾曾要上学,你也要上课啊。”之所以这么低声下气,自然是因为心虚的缘故。
何处扯不动箱子,见他不松手,又死命踢了他一脚,冷冷说:“放手!”
曾一骞嗷嗷叫起来,手脚都负伤了,故意喊得惊天动地,嘴里说:“不放,不放!”
斗力气的事何处哪是曾一骞的对手啊,恨得牙痒痒,把手一放,弯腰抱起小曾曾,转头就往外去。
曾一骞连忙追上去,“外面冷,孩子这么出去,还不得感冒了。”长臂一揽,轻轻松松抱他们母子在怀里。
曾一骞将母子俩圈在怀里,粘着声音问,“何处,就是要走,你好歹也说句话,这么打哑谜,叫人怎么是好——”话还没说完,何处放下小曾曾,就往他身上拍打起来。忿忿说:“你还有脸问我……别说你不知道……”
软软的小拳头,有什么力道,曾一骞由得她打,抱头鼠窜,“你听我解释嘛,我只去给她捧个场,捧个场而已——”
何处见他不痛不痒,反而打得自己手都疼了,捡起身后的杂物框丢在他身上,撇嘴说:“捧场?捧场都捧到了各大杂志、报纸上了?”
曾一骞忙举手讨饶,拼命解释说:“老婆,不是这样的,杜云凉这次回国是给咱公司宣传新产品做广告的,我只是例行出席个活动而已——”
何处指着他鼻子冷哼:“那你告诉我,她的嘴亲在你的脸上,这是什么活动?”
其实也不是何处多疑小心眼,她与曾一骞结婚后,杜云凉就再次消失了,这次一回国,就声称要抢回她的旧爱,这明白着是明刀明枪的宣战,媒体上议论纷纷,学校里没有不知道她何处的老公要被人抢了,她要被下堂了。再加上曾一骞这个花心大萝卜的种种前科,让人很难淡然处之。
曾一骞知道这会儿她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忙一味讨饶:“老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不知道她会突然亲上来——”把门抵住,不让她走。何处挣不开,冷着脸看他,俩人僵持不下时,电话响了。
是曾妈妈打来电话,让他们一家三口回老宅吃饭。曾老太太这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何处想,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别让长辈跟着操心了,只能收起怒火,抱着儿子跟着曾一骞回家了。
曾一翮和唐凌这两年关系有所缓解,何处回到曾宅的时候,唐凌也从外面回来。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何处不由称赞:“大嫂,你穿这件长风衣很时尚很好看哦。”
唐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是云凉给我买的,我不好拂了她的好意。”说着抱起曾曾亲了又亲,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款仿真坦克车送给曾曾,也许是年龄大了,对孩子格外的亲。每次回来都要给曾曾带点东西。
何处却听得脸色变了变,杜云凉与唐凌本就好友,杜曾两家关系又亲密。果然,曾老太太也问:“云凉这孩子什么时候回的国?”
唐凌说:“就前段时间,她回来结婚的。所以拖着我去逛街,我也不好推辞。”
她这句话犹如在何处心中投下一枚重磅炸弹,她回来不是为了来找曾一骞的,而是因为结婚?这女人,都要结婚了还给她添堵,吃饱了撑的是不是!这也太荒谬了,她直觉是被杜云凉耍了!
一路上,何处忿忿不平的问曾一骞,“你说这个杜云凉到底什么心理?我就不明白,她都要结婚了,干嘛还看我不顺眼啊?”
曾一骞哪敢接这茬,摇头说:“女人的心理。”杜云凉一向有无风不起浪的本事。
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心理总是微妙而难以揣测。
何处觉得有必要和杜云凉面谈一次,以前她还是小姑娘时,不是杜云凉的对手,现在她何处是孩他妈,战斗力飙升了好几个档次,现在这个女人别想把事情搅的一团糟之后,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何处觉得气不过。她之所以闹了这么大的脾气,全是因为这个女人在一旁兴风作浪。结果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杜云凉接到何处的电话,倒也很痛快,俩人约了在一家咖啡店见面。天气寒冷,天空飘着不大不小的雪花,才下午四点,天色已然有些昏暗。商场门口摆着大型的圣诞树,各色小灯泡发出琉璃般的光彩,到处充盈着节日的气氛。
杜云凉看着窗外飘飞的白雪,脸容沉静,神情若有所思。看到何处围了条厚围巾,撮着手推门进来,不禁生出羡慕,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女子,竟比小姑娘还灵动。微微一笑,说:“我也希望我脸上有迷人的红晕。”
何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好气的说:“那是冻的。路上又堵车了,我一路走过来的,风可大了。”说着拼命揉手,指尖都快冻僵了,她还羡慕!
杜云凉微微一笑,直接说道,“如果说我十岁以前喜欢曾一骞,那么我十六岁以后就爱上了曾一骞,比你嫁给他时还小。那时太年轻,没经验,一头就栽了进去。可是曾一骞一向是个花花公子,到处留情,过了好几年,在曾老太太有意的撮合下,曾一骞答应和我试着交往看看。我想,他大概还是喜欢过我的,却也只是大概,没多久他就跟我的发小乔曼搅和在一起,然后跟我说,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我还喜欢着他呢,于是不肯,闹的我爸我妈,曾爸爸,曾妈妈大伙都知道了。反正就这样,我连军政处的工作都不要了,于是就出国了。其实,我那时心里还想的是,他总有一天会倦鸟归巢,只有我才是最配他的那个人。”
何处看着她,问:“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他呢?”
杜云凉挑眉,“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反正我现在很不待见他。见不得他幸福快乐,见不得他妻美子满。于是想搞破坏。说实话,我就是一个很记仇的女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是我的座右铭。”
何处无语,“你要想搞破坏,怎么不在我们结婚之前搞啊?他现在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总要讲点道理好不好?”
杜云凉轻松的说:“不为什么,就因为嫉妒啊,嫉妒曾一骞对你好啊。在你们结婚前,他还故意跑来找我,让我不要去打扰你,说的那个荡气回肠,感人肺腑啊,听的我差点没声泪俱下。你说当着以前的女朋友说这样的话,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我还等着看你们俩分手的好戏呢!”
何处听的差点没晕倒,强词夺理成她那样,没一定本事还真做不到。识相的转开话题,“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
杜云凉没有露出新娘应有的羞涩表情,脸色还是淡淡的,说:“你那么年轻,儿子都好几岁了。我这一把年纪,也该结婚了。你放心,这次我是专程回来结婚的,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语气很平静,仿佛履行某种责任一样。她找了个法国男友,虽不是豪门贵族,可是风趣浪漫,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不满足。世上的事哪能十全十美。
何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找话说,“听说你以前是念军校的,跟大嫂一样?”怕她不明白,解释:“就是唐凌姐姐。”
杜云凉笑了笑,“我哪能跟唐凌姐比,我都不敢说我念过军校,我纯属是为了能近距离的跟曾一骞在一起才去的。”
杜云凉忽然叹口气,看着窗外说:“何处,怪不得曾一骞最后娶了你为妻,你确实比他以往的那些女朋友好,至少干脆利落,不做作,挺磊落的一个人,我就是想讨厌,也没有理由。前两天曾一骞跟我说,遇见你,让他觉得快乐。娶到你,是他一生的美满。我一开始还嗤笑来着,现在明白了,看见你,确实觉得生活没那么糟糕了。”
何处问:“为什么你会觉得生活糟糕?我觉得生活挺美好的啊,能吃能睡有事做,小烦恼虽然不断,大烦恼却没有。”再加上自己喜欢的人是老公,还有一个可爱的宝宝,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知足者常乐。
杜云凉说,“这或许就是年轻的好处,有无穷的精力经的起折腾。我却是不行了,心已经漂累了,所以只好急急的找个港湾安定下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喜欢。”神情有些寥落。
何处看着她说,“可是久了,你就会喜欢的,只要你愿意去喜欢。态度决定一切,不是吗?”就像从前的她,从讨厌曾一骞,到爱上他,是一个时间的过度。
杜云凉挑眉,“何处,你年纪不大,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挺有意思的啊。你也是这么教育曾一骞的?就这样把他调教的服服帖帖?”
何处露出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索性大喇喇的说:“我都是这么教育我儿子的,当然顺便连曾一骞一块教育着,正所谓夫不教,妻之过也。你不是也快结婚了么?男人就该一点一点的调教,水滴石穿,持之以恒,天下还有办不成的事吗!”
说的杜云凉抚掌大笑,“何处啊何处,我发觉你真不简单。曾一骞栽到你手上,还真不是偶然的。”谈到这儿,气氛才真正融洽。
何处电话响,是曾一骞接她来了。杜云凉转头,看见窗外圣诞树下站着的高大人影,卓尔不群,身穿深色商务型风衣,英俊沉稳,对其他女人的注目礼视而不见,不耐烦的看着手里的手机,一遍遍抬头望着门口的方向。年轻时苦苦暗恋的那个人,如今已是另一个女子的丈夫,为另一个女子牵肠挂肚,只出来这么几个小时,他便担心成这样。斜睨一眼何处,正在穿大衣,还怕她欺负她不成?
她忽然对正要离开的何处说:“真羡慕你的运气。”羡慕何处能得到她怎么也得不到的人。
何处看着她眼中闪过的落寞悲伤,嫣然一笑,兴致勃勃的说:“知道我运气为什么这么好吗?”
杜云凉挑眉,“哦——那能不能说说你的秘诀?”
何处认真的说:“认真生活每一天的女孩,运气总是不错的。”接上去一句:“所以,你应该认真对待你周围的一切。”
杜云凉看着潇洒离去的何处,哑然失笑。
认真生活的人,运气总是不错的。至理名言。
曾一骞看见何处出来,忙迎上去,见她心情不错,小心的问,“她有没有欺负你?”
何处哼一声,“我是那种被人欺负的主吗?放心吧,化敌为友。”听的曾一骞一愣,“真的假的?够本事的啊!”他知道杜云凉这个女人,绝对是个难缠的主。
何处阴恻恻的说:“什么本事啊,还不是因为你?你说你还有多少个杜云凉,从实招来!”
曾一骞忙抱住她,又亲又蹭,“何处,这事咱们就算完了,行不?都是八百年前的旧事了,再说还有什么意思!”何处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是她不介意,可是喜欢一个人,不是意味着独占,而是宽容。宽容他的过去,享受他的现在,期待他的未来。
何处曾看到这么一句话,“你若要爱我,就爱每一个阶段的我。”所以释然。她喜欢的曾一骞,是全部的他。
二十三岁的何处,虽然还没成熟,可她正在努力的走向成熟。
一路上曾一骞心里还都七上八下的,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看何处又言笑晏晏的,他带她去吃小巷子里的私房菜,她甚至兴致勃勃的摘人家抄手游廊里的灯笼。
吃饭的时候曾一骞怂恿了何处喝酒,没想到他的小妻子豪爽的很,一瓶老白干他只倒了杯沾了沾唇,其余都被何处一抿一口的喝掉了。
回去的时候何处明显有些醉了,脸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比平时更明亮,顾盼生姿,看得曾一骞心头直发痒。
“曾哥哥!”何处站在马路牙子上,伸开手倒过来,曾一骞连忙接住,听得心都化了。看来这丫头真是喝大了,不然她哪会这么叫他。
何处扑进了他怀里撒娇:“背我!”
温香软玉抱满怀,曾一骞心满满的,却还想逗逗她,就挑眉示意她自己身上还穿着剪裁合体的正装。
何处见他不肯,垂了眼睛凄凄惨惨的叹气,“我就知道,结了婚,生了孩子,怎么还会像结婚以前那么疼我?不背我算了,我自己走回去。”
说完低着头就往前走,也不理曾一骞。可能因为年轻,何处即使生了孩子,还跟个小姑娘没啥区别,单薄的肩膀落着,可怜又可爱。曾一骞被这小妻了迷的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笑着追上去,没脸没皮的讨饶,脱下大衣,低声下气的垦求她让自己背。
雪已经停了,难得的好夜色,繁星满天。月光落在回家的路上,清白又安静。晚间的空气冷冽,走在月光与白雪之中,除了衬衫太紧勒得喘不过气之外,曾一骞觉得这夜晚真的美好极了。
他的小姑娘趴在他背上,两只脚在他身边晃荡来晃荡去,轻松自在。曾一骞喜欢她无忧无路的样子,尤其是在他身边的时候,想当初那样渴望娶她,不就是为了留她在身边,爱着护着,许她一世无忧么?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嫁给了自己,成了曾太太,成了他儿子的妈。
像是回应曾一骞此刻心中柔情般,何处在他耳边哼起了歌。曾一骞把她往上托了托,在她的歌声里温声开口说:“下个礼拜我要去美国出差,你跟我一块儿去好不好?”
何处停了哼唱,勒紧他脖子,大声的回答说“好!”。
曾一骞笑起来,又问:“以后我去哪里你都跟着我,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好!”
“那现在下来自己走一段好不好?”
“不好!”她清醒的很,并且为了表达对他试图半途而废的不满,低头在他脖子上啊呜咬了他一口。
曾一骞“嘶”的吸冷气,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何处大叫一声伸手揪他耳朵,在他背上开心的像个孩子。
走了不知多久,何处颠来倒去的唱着那首‘因为爱情’,忽然趴在他耳边说:“假使以后你有了别的女人,不要瞒着我,如果是意外的话我会原谅你的,如果你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我就离开你。曾一骞你要答应我,别让我成为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她没有醉,话说得那样清楚,带着无可奈何的凄凉与决绝,令曾一骞听得心中一痛。月色下他背着她慢慢走着,轻声说“好,我答应你。”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哪些意外,专情如此刻的他也并不敢保证漫长的一生尽在掌握,但他能保证若真有那一天,绝不会使她伤得比自己更重。
何处得到了他的承诺,安心的继续哼着歌,过了一会儿又摇他脖子,“你真的会爱上别人吗?”
曾一骞反问:“那你呢?会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哼我才不会!”
“将心比心啊老婆大人。”他笑着回头说。
何处在他背上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可怜兮兮的小声在他耳边对他说:“我下来自己走,你不要去爱别的女人好不好?我很爱你。”说完整个人软软贴在他背上,头垂在他颈边,带着白酒芬芳的呼吸热热扑在他耳侧。
曾一骞整颗心都融在了她的话里,把她放下来,抱进怀里,亲亲她额头和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的小姑娘是这样的可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疼爱才够。
半晌他柔声对她说:“处儿,我比你大那么多,你会随着以后长大,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动人,我却只会越来越老。以后除了努力挣钱,养活你和我们的儿子以外,我全部的心力都要用来讨好你、防范你不要爱上其他年轻男孩子,哪还有时间爱上别的女人呢?”
他的吻轻柔动人,何处闭着眼睛由他亲,想了想觉得他的话实在是很有道理,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在这皎洁月光里动人如同珍珠一般,曾一骞捧着她的脸一时看痴了,在寒风里呆了好久,蹲下说:“上来吧,我们回家。”
何处拖了他手往前走,嘴里嘟囔:“老公是私人财产,我可得省着点用……”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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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先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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