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丁闻言微愕:“你们想要进地下黑市”
李尘道:“瞧你说的,身为草莽散修,怎可错过如此重要的渠道你就当个引路人,带我们去看看。”
乌丁道:“那好吧,不过现在才中午,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好,还能赶得及。”
黑市一般都要到了夜里才开张,三人也的确不急,于是吃过饭后,先去客栈投宿,顺便打探挪移法阵的消息。
结果并不出人意料,由于上一次的运转在月中,下次运转,应当是安排在上旬,最迟不会超过一月。
“果然如此,他们要先进行例常检修和维护,没有问题之后,才开始接受预定,因此想要去往临海域的话,还得在此盘桓一段时日。”
“这既是挪移大阵运转的正常规律,也是城中豪强为了盘活经济,养育子民而故意设置的障碍。”
“据我经验,应该是下月初一左右就可以买票,然后多等几日,才能成行,正好还有时间探寻黑市,见识见识这里的草莽江湖究竟有什么出产。”
何髯如是对李尘说道。
打探完这件事情,李尘对何髯道:“何老哥,我们乔装一下,终归是有备无患。”
这段时日何髯也见识过了李尘摄形画皮的本领,因此点头同意,任他施为,不久之后,两人即刻换装改貌,变作了两名毫不起眼的中年散修。
就连乌丁也被李尘摆弄一番,变作了一名陌生的路人散修。
他在房中照着镜子,啧啧称奇道:“李老弟啊李老弟,你这手乔装易容的本领,可还真是一绝啊若非如此,我必劝你不要自找麻烦,那种地方大家都高度紧张,生怕别人杀人越货,明显的乔装反而容易引来警戒和针对,不过有这么一手,就完全不同了。”
李尘一边帮他修饰细节,一边问道:“那边很乱么”
乌丁道:“倒也称不上乱,毕竟草莽也有草莽的规矩,乱来的家伙,始终都是做不长久的,不过客人出了市场,在哪里遭人毒手,杀人夺宝,可就难说了,开办黑市之人,也不可能去保护所有人周全。”
李尘默认点头。
说起来,这地下黑市的存在,还是有赖于城池中的本土豪强和散修高手有意维持,方便处理一些不好见光的东西。
比如说,造化宗严令禁止出售的战略物资,各种来路不明的奇珍异宝,杀人夺宝所得的黑货等等。
至于究竟是谁在主持开办这般的市场和拍卖会,谁来维持秩序,分配利益,外人根本不得而知,有可能是当地的地煞门分舵,也有可能是城主,当地世家等一批地方豪强,也有可能是往来的散修高手,绿林大盗,甚至是某些更具身份地位的宗门大人物。
但李尘也不打算刨根问底,他只要知道,里面有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打算去见识见识,碰碰运气。
“如果能趁机能把凛风谷带来的妖魔内丹出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想要一下吃掉这些东西,单靠城中那些公开的商铺,太容易惹人注意了,而且他们要交城中的商税,肯定会把这笔开销转移到散客头上,黑市开出的价格反而更高一些。”
“再一者,就是见识见识各地的奇珍异宝,黑市整体规模不小,各种商货和灵材宝物还是颇为丰富的,倘若当中存在筑基丹,且能买到手,那就最好不过了。”
何髯笑着对李尘解释道:“这玩意也称得上是战略物资,因为东胜洲并无丹道,零星丹师炼制这种东西实在太不容易,造化宗也想把它掌控在手里,优先供应门下弟子。”
“但或许宗内一些管事,长老之流不以为然,他们享有配额,未必愿意供应晋升希望较低的弟子,而是贩卖出去,换取灵材,符钱,另作他用。”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些草莽江湖里面的货源”
等到乔装易容完毕,两人跟随乌丁出了客栈,去往城中西南。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但依旧高挂天上,散发着炽烈的光芒,知了不住的吱吱叫着,给这座往来关口的繁荣城池增添几分烦躁的热意。
但随着三人进入一条看起来颇为偏僻的商街,气氛却似突然发生变化,稀疏的行人,紧闭的沿街店铺,无不显示着这处地方的冷清。
李尘跨坐在自己的机关兽牙虎背上,注意观察四周,很快就发现,几名身穿青灰短褂,看起来像是混子的闲人躲在街角乘凉,或者百无聊赖的打牌。
但他们并不像平常所见那样扎堆,而是零星分散在整条街面上,监看着上下的动静。
那些人也注意到了李尘等人,不时投来审视的目光,李尘相信,自己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关注之下。
“这些是地煞门的眼线。”
李尘也不在意,只管跟着乌丁继续赶路。
又过了一会儿,乌丁在一家看起来冷冷清清的破旧客栈门前停了下来,收起机关兽。
这家客栈倒是开着门,似乎正常迎客,和附近那些紧闭的门户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名跑堂小二模样的年轻小厮懒洋洋的坐在柜台拍着苍蝇,无精打采道:“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乌丁道:“听说这里菜色不错,搞点东西来吃吧。”
小二道:“那就是打尖了,客官要吃什么菜”
乌丁道:“有没有鸡蛋整点儿鸡蛋,好下酒。”
“哦”小二眼神一亮,“客人想要鸡蛋蒸的还是煮的”
乌丁道:“那不废话吗,鸡蛋当然还是煮的好吃啊。”
小二点点头,也不招呼他们坐下,更不斟茶递水,而是跑到后堂,通风报信去了。
不一会儿,便见一名身穿锦衣,掌柜模样的中年人端着一盘煮鸡蛋走了出来,笑呵呵道:“三位来得正巧,小店刚好还留着好几枚,都给你们煮了,特价盛惠,一只一千符钱。”
乌丁向李尘与何髯使了个眼色,李尘与何髯二话没说,各自接过一枚鸡蛋,剥开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