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筹谋已久(1 / 1)

秦明兰不动如山,后背‘挺’得笔直,直到新国王一行人走出老远也没有动弹一下。

李潇然见状眼中浮现一抹疼惜,连忙将她抱住。“好了,他们都已经走了,你就别生气了。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孩子啊!咱们都已经盼了他这么久了!”

秦明兰眼睛眨了眨,缓缓将眼神转到他身上。“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

秦明兰不语。

李潇然撇‘唇’。“平时没事闹腾一下,就当增进感情了。但现在你明显都已经动气了,我至于那么不懂事还得没事找事吗?你是我媳‘妇’,又不是仇人!”

这家伙!

秦明兰心头的闷气霎时消散打扮,忍不住开口道:“原来以前你都是故意闹腾的?”

李潇然傻笑。“这不是看你跟块木头似的不苟言笑我心疼吗,故意缓和一下情绪,你当时不也‘挺’配合的吗?”

废话,我不配合,你就继续大吵大闹,让人昏头胀脑的。我不顺着你哄着你,你能消停下来吗?

秦明兰心里没好气的道,但也不由生出几分感‘激’来。

这男人的心思她明白:她严苛惯了,虽然和兄弟们在一起能‘插’科打诨打成一片,但多数时候她还是人前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将军。尤其当对上李潇然这样娇娇弱弱的小男人,她更是从没接触过,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的好。如果不是李潇然自己装疯卖傻的凑过来,她是肯定不会主动找上‘门’去的。他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是想要让她放下心结,两人慢慢互相理解,互相信任罢了。

而现在,他也的确是做到了。

想及此,她心中一软,状似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就你最诡计多端!”

李潇然顿时心神‘荡’漾!

她对他抛媚眼了!抛媚眼!

这可是有史以来的头一回啊!这‘女’人根本连撒娇都不会,也就在‘床’第之间会展现出那么一丝半缕的风情,但也都是强势将他压在下头的,叫他根本没多少心思去欣赏。可是这一次不同,看她的神情,分明是含羞带怯的,看她的表现,那确确实实的就是被自己的话说得动情了!

真不容易啊,自己努力了一年多,终于让她有了长足的进步了!

连忙捧起她的脸狠狠亲上一口。“媳‘妇’你真好看!”

秦明兰的脑子里轰的一声,脸上仿佛有一把火在腾腾燃烧。

“你胡说什么呢?”轻轻推他一把。

这家伙顶着一张叫男人沉醉‘女’人羞愧的‘花’容月貌对她说这种话,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贬损她?

“我说真心话呀!”李潇然双手就跟长在她身上似的,趁机又在她‘唇’上偷亲一下,“我媳‘妇’最好看了,天下第一好看!”

虽然知道他是信口胡诹,但身为一个‘女’人,听到自己男人这么说,秦明兰发现自己心里也是蛮受用的。

暗暗鄙夷自己一句虚荣,她抬眼瞧他:“果真如此?”

嗷呜!

李潇然真想仰头狼嚎。

真不容易啊,他的媳‘妇’可算是有点‘女’人味了!之前那一道媚眼不算,刚才她又是那么‘欲’说还羞的看着他,直看得他心头情‘潮’涌动,差点就又想狠狠亲上一口了!

谁说他媳‘妇’不像个‘女’人的?他真想让他们来好好看看这一幕!

不,不对!

赶紧又摇头。媳‘妇’的这一面只能给他一个人看,其他人就免了吧!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反正和媳‘妇’一起过日子的人是他,那么享受也只给他一个人享受就够了。其他人想看到她这么娇媚的模样?做梦!

一想到此,他忍不住又将她抱紧了几分。

秦明兰莫名其妙。“你抱得太紧了。”

“没事,再让我抱一会。”实在是太贪恋她现在这般刚强中却透出几分柔弱的模样了。李潇然也知道自己趁着她被狠狠刺‘激’的时候来占便宜不地道,可谁让这机会千载难逢呢?所以,能占多少便宜先占了再说吧,天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时候了!

秦明兰皱皱眉,但也难得听到他这么轻柔的说话,心中难免也是一阵柔情‘荡’漾,便也没有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推开。双手在身侧动了动,竟也缓缓扣在了他的腰上。

“咳咳!”

也不知道两人抱了多久,突然一声低咳传来,将沉醉中的两人双双惊醒。

秦明兰更警觉些,立马一把推开李潇然,并顺势将人拉到背后,才转过身,才发现来人竟是平王爷,顿时脸上一烧:“父王。”

李潇然还有些‘迷’‘迷’瞪瞪的,稀里糊涂的被秦明兰给推开,他心中不爽利,正要发作,刚巧听到秦明兰一声呼喊,登时一个‘激’灵,终于发现平王爷的存在,忙不迭站出来。“父王。”

平王爷面沉入水,整个人都被一层浅浅的冷意包围起来。

“贵客上‘门’,你们就是这样接待的么?客人要走,你们竟送也不送么?这也就罢了,你看看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你们就……”

“我们怎么了吗?我媳‘妇’身子沉了站不住,我扶她一扶,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李潇然状似不解的问,“难道当初母妃怀着孩儿的时候,父王您没有这么搀扶过她吗?”

“废话!她们怀有身孕,身边自有丫头婆子伺候,哪里需要本王动手?本王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自然是有正事要做的!”平王爷义正词严的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潇然颔首,“我就说父王你怎么对孩儿一直这么不上心呢,原来是打从孩儿在母妃腹中时就不受您待见了,这样孩儿也就明白了。不过父王您放心,孩儿绝对不会像您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问。这个孩子就是孩儿的心头宝,不管出生还是没出生,孩儿都会好生爱护着他。当然,孩子的娘也是一样!”

这是在拐着弯的骂他偏心呢!

平王爷一阵气闷,咬牙喝道:“你胡说什么?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连君子抱孙不抱子的古训都不知道么?本王不是不待见你,而是对你要求甚严!你马上都要当爹的人了,难道还不能理解为父的苦心吗?”

昨天叫他们下跪的时候一口一个本王,骂他们惹是生非的时候更是毫不客气。现在抓紧机会教训人了,倒是知道自称为父了。

李潇然眼中闪过一抹讥诮。“正是因为马上都要当爹了,所以孩儿才真正体会到为人父的‘激’动与骄傲。可是孩儿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未察觉到过父王您何曾为孩儿骄傲过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争气!镇日里斗‘鸡’走狗,惹是生非,你南边那几个兄弟哪个不比你省心?

一想到南边那几个孩子,他不由的又想到名声已然被毁得差不多的李秀然,心中更添了一层恨意。

都是这个臭小子!自打他到了南边,那里就没有安生过了!王府被他搅得乌烟瘴气不说,就连自己培养了多年的臂膀都被剪除了不少,害得他都灰头土脸,几乎没脸见人。

世上有哪个做儿子的能做到他这个地步?自己做了他的爹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平王爷自然不会说出口。便只是冷眼凝视着那边,一字一句的道:“你才刚体尝到为人父的滋味,却还未尝试过一手将孩子拉拔大的感觉。到那个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为父的苦心。”

“那就是说,现在还是体会不到了。”李潇然点头。吊儿郎当的脸上一抹不屑一闪而逝。

平王爷眼神一暗。

“潇儿!”眼看平王爷就要发作,平王妃突然出现了,提着裙子快步走过来,“你是怎么和自己父王说话的?你父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有吗?”李潇然轻哼。

“那是自然的!”平王妃连忙点头。

“可是我没察觉到啊!”

“潇儿!”

平王妃还待再说,平王爷已经不耐烦了。长袖一甩,不悦低喝:“本王走了,这孩子你代本王教训吧!”

“是,妾身知道了,王爷请慢走。”平王妃连忙屈身行礼。

见她如此柔顺的模样,平王爷的脸‘色’稍稍缓和一点。抬脚大踏步离开,当和平王妃擦肩而过时,二人目光相‘交’,互相‘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懂得的眼神。

而后,平王妃才微板着脸走上前。“潇儿,你怎么能这样和你父王说话呢?”

“怎么和他说话,有区别吗?反正要被他横挑鼻子竖挑眼,那还不如气他一气,也好给我自己赚点先。”李潇然撇‘唇’。

平王妃好气又好笑。“你这孩子,真是……”脸上的焦急愠怒早不见了踪影。

感情她这也是故意搬出来骗平王爷的?

秦明兰叹为观止。

这对母子,真是越来越让她‘摸’不透了。

更‘摸’不透的还在后头:只见平王妃上前来,径自又拉着他们坐下了。平王妃看看桌上的茶点,青葱连忙又给她倒了热茶,平王妃捧在手里:“新国王怎么就走了?原本不是说还要留下来用饭的吗?”

“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还不走,难道真等着吃咱们王府里那口饭啊?谁知道一不小心又会吃出什么来!”李潇然冷笑。

平王妃神‘色’一凛。“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潇然便将李夷然刚才过来送东西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从袖口里‘摸’出一张小纸条递过去:“就是这个,母妃请过目。”

对于这家伙将纸条给替换掉的事情,秦明兰一点都不稀奇。因为这一幕当时就已经完全被她收入眼中了。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过手脚还是不太快,至少她给看了个一清二楚。相信以新国王的本事,必定也是看到了的吧?她记得当时新国王还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也没有戳破就是了。

这便也是他说过的:这是他向他们投诚的表示。

平王妃接过来扫了眼,立时‘唇’角一勾,柔媚的脸上漾开一抹令人心‘花’怒放的笑:“这丫头还真是长了本事了,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所以说,‘女’生外向,还是儿子好啊!”李潇然点头道。

噗!

平王妃差点喷了。“你难道比她又好到哪里去了?一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小‘混’蛋!”说着,青葱‘玉’指在他额头上戳了把。

秦明兰的小心肝都禁不住颤了几颤。

婆婆大人才是真美人,真风情啊!再配上李潇然这张小脸蛋,眼前的情形真是怎么样看怎么赏心悦目,反而是自己坐在这里跟个第三者似的,叫她好生自惭形秽。

都开始考虑要不要退后两步远距离观察这幅美景了,平王妃却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柔柔笑道:“不过也好,身为男人本就是要疼惜媳‘妇’的。懂得疼媳‘妇’,才懂得怎么和媳‘妇’好好过日子。母妃这里不要紧,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将日子过好了,这才是我所一直期盼的。”

这话为什么听着有几分萧索的味道?

秦明兰眉心微拧,李潇然的小脸已经直接垮了下来。“母妃您请放心,您是孩儿的母亲,孩儿这辈子都会孝敬您听您的话。别的人孩儿管不着,但您,孩儿是会孝顺一辈子的!”

平王妃满面含笑。“你这孩子!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何至于就开始赌咒发誓了?母妃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吗?你们只要关注好自己就够了。”

“母妃……”

“好了,不要再说了!”平王妃柔柔摇头,“还是先说说新国王上‘门’来的这件事吧,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算?他们自己的事情,当然要靠他们自己解决,咱们没必要‘插’手。”李潇然淡然道。

秦明兰心中一动。他没有把这事告诉平王妃么?

看看平王妃,她的反应也格外恬淡,听了儿子的话仅是含笑点点头:“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那一切就依你好了。”顿一顿,又把玩起手头的小纸条,“那这个呢?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可要‘交’给你父王?”

“‘交’给他还是不‘交’给他,结果会有变化吗?”李潇然轻笑。

平王妃也不禁点头。“你说得对。既然婚事都已经定下了,日子也选好了,自然是不会再有变化的。”

那到底‘交’还是不‘交’?秦明兰很想问。

婆婆和丈夫每次一凑到一起,那感觉就怪怪的,总给她几分‘摸’不透的感觉,现在亦然。

还好,李潇然像是听到了她心头的问话,忙道:“还是给父王吧!横竖他现在闲着没事,给他找点事情做正好。”

平王妃眼中笑意一闪,便将纸条叠好:“既然如此,那便给他吧!夷然这丫头这几日的确是蹦跶得太过了些,该是给她点教训了。不然这丫头嫁出去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呢!”

而让她一向认为宠爱自己的父亲出手,不知道这姑娘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这话平王妃没说,但秦明兰顺理成章的想到了,心里不由一阵发寒,看着平王妃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敬畏:于无形中就给了李夷然致命一击,而且还全不劳她动手。好处是她的,辛苦的却是别人,到头来南边的人要怪也怪的是平王爷。她的婆婆大人啊,每次动手都动得这么艺术,真叫她好想三炷香顶礼膜拜。

东西拿到手,平王妃满意的走了,临走前少不得又再三叮嘱他们一番不要在外头逗留过久,孕‘妇’还是要好生养着的好。

看着婆婆窈窕宛如二八少‘女’的身姿,行走之时纤腰款摆,就仿佛三月‘春’风中的杨柳,柔软纤细却又并无媚意,反而隐隐之中透出几分高高在上来,单是这个背影就足够令人流连忘返了。

真真是个尤物啊!她忍不住吞口口水。

“又在看什么呢?”李潇然的声音从旁传来,酸溜溜的明显就是在吃醋。

秦明兰赶紧醒神。“没看什么呀!就是觉得母妃从背影看完全不像个已为人母的‘女’子。”

“那是自然,我的娘呢!”李潇然得意洋洋。

切,这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秦明兰撇‘唇’,但还是忍不住问:“那件事,你没有告诉母妃么?”

“那件事?”李潇然眨眼。

秦明兰没好气的看着他。“我现在脾气不好,你确定要和我装傻吗?”

李潇然赶紧摇头。“这不是和你开个玩笑吗?你真是的,自从怀孕之后就越来越不好玩了,都是这臭小子害得!”说着握紧拳头冲着她的肚子挥了挥手,仿佛要把小家伙给拽出来揍一顿似的。

秦明兰好笑不已。“我和你说正事呢,你少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顾左右而言他,我本是就是实话实说!”李潇然不满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那是他们的事情,自然是要他们自己解决,和咱们什么关系?罗刹人想把你牵扯进去,那是他们异想天开!”

秦明兰心里猛地一扯。“你是这么想的?”

“是啊是啊!不然你还以为是我舍不得姓田的吗?”李潇然一脸恨恨,“天知道我讨厌死他了!都已经和你生分到这个地步了,那家伙却还让你这么护着,他凭什么?我刚才都恨不能把他给撕了!可我又岂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把自己给卷进去?那新国王之所以这么说,为的也是让咱们主动‘插’足,我才没那么傻呢!”

“是啊!”秦明兰长叹口气,“罗刹国新王上位才刚一年,国内也是忧患不断。老国王的势力并未完全消除,他肯定也是疲于应付吧?”所以,如果能找个左右手回去,那对他来说必定是最好不过的。

田青……聪明足够,魄力也足够,至于身份嘛,必定也是够的。如果有他帮忙,新国王必定如虎添翼。但可惜就可惜在:田青他不愿意。

虽然不知道那孩子当初经历了些什么,导致他一手将自己和罗刹国的纽带都斩断了,但只要想想当年自己遇到他时的情形,秦明兰心里还忍不住阵阵发疼:

还记得那一日,她遇到他时,他已是衣衫褴褛,被几个平民孩子赶到一脚拳打脚踢。但即便已经饿得站都站不稳了,他却依然紧抓着一根树枝,对这那群孩子就是一阵‘乱’捅‘乱’打,竟一时叫那群孩子不能靠近一步。但他终究只是孤身一人,那群孩子搬来石头砖块朝他身上砸去,他无法抵挡,便直直立在那里,瞪大了一双眼看着那些孩子们,眼底的不屈不挠叫彼时还年幼的秦明兰看得心惊不已。

那才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啊,身上却满是历经世事的凄凉。然而悲惨的现实并没有将他压倒,即便到了那个时候,他依然傲骨‘挺’立,半点不肯屈服。

也正是因为那双眼,她赶走了那群孩子,将他领回了家。给他换了衣服洗干净了,她才发现:那孩子身上或破或损,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后背还有胳膊‘腿’上还有几道长长的刀痕,一看就知道是刀剑砍伤的,没有经过治疗,慢慢的自己长好了。身上还遍布着许多新伤,也都只是草草处理了一下。

还记得当时‘奶’‘奶’还在,看到他的模样就落泪了。可是不管如何给他擦洗上‘药’,他竟是半声疼都没有叫,顶多只是皱了皱眉头罢了。

但后来,不管大家怎么问他,他对于以前的事情只字不提。被问得多了,只说一句父母双亡,自己独身一人逃亡至此,再也没有亲戚了,就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当时家里便有人猜测,他的身份或许不一般。秦明兰也曾做过如此猜想,甚至拿出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让他老实‘交’代,结果也没有套出半点有用的消息来。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田青渐渐融入了他们的家,和他们一道吃,一道玩耍,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他越走越近,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莫逆之‘交’,去边关的时候她也将他带上了。再然后,就是她接下帅印,他主动请缨做了军师,二人合作无间,一时传为佳话。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些事,她都快要忘了当初的种种了。

秦明兰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猛地睁开:“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我猜到了些。”李潇然道,双目直视她的双眼,“你想知道吗?要是想,我这就告诉你!”

“我……算了吧!”想一想,秦明兰还是摇头了。

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时候吗?她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原本以为经历过了那么多的生死,自己已经将一切都看淡了呢,却没想到,她终究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终究还是做不到将一切都置之度外啊!

见状,李潇然眼神一暗,悄悄握紧拳头,脸上却是笑靥如‘花’:“既然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早猜到了不是吗?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

是啊,她不想承认。她甚至都不想去面对!

秦明兰长出口气。避过这件事不谈,她顿觉心上缚着的石头轰隆隆滚落了下去,一下轻快了不少,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庆幸之感。

不过李潇然的不悦她也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有几分歉疚。

自己和田青的关系,肯定又让他不高兴了吧?但是他这个自小孤身一人长大,又身处勾心斗角之中的人,她怎么才能让他理解这种互相信赖、甚至能以‘性’命相托的深情厚谊呢?此事无关男‘女’,仅仅是情意够深厚罢了。

小心的看着那张微微板起的小脸蛋,她讨好似的小声问:“生气了?”

“没有。”李潇然小嘴儿一撇,说得言不由衷。

秦明兰无奈。“这件事我真不知从何解释起,但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我和田青只是兄弟,除此以外别无其他。这就够了。”

李潇然鼻子里轻哼,一双手却恨不能掰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田青对她的情意,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她怎么就跟个瞎子似的,居然还振振有词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不可否认,这‘女’人这么说也是真心实意的,因为——她根本就没分辨出来啊!他应该庆幸她就是这么的迟钝吗?不然他也不可能有机会钻了这个空子。

但有时候对着这张木然得叫人无力的面孔,他也郁闷的想要发狂啊!

就像现在,李潇然就觉得他已经快要爆炸了!

可是,就算他碎成一百瓣,这‘女’人会知道他是为什么碎的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这样一想,他又郁卒了。

“我真没生气。”郁闷了半天,回过头来自己还要安慰她。

偏偏秦明兰还摆出一副不肯相信的面孔!

李潇然‘欲’哭无泪。“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这些有的没的,你还不如想想,外头闹事的罗刹人是不是老国王的部下,刻意过来捣‘乱’的?”

秦明兰果真头脑简单,现在怀孕了大脑就更不堪负荷了。听到李潇然的话,她的思绪就立马转移到了这件事情上,立时眉头紧皱。“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怎么怪了?”

“如果真是老国王的部下的话,他们现在要做的肯定是杀了新国王,覆灭他的王朝,再扶持自己的主子上位才对吧?可是现在那些人却是在到处搞破坏,伤及的都是我天凤王朝的子民。这说明……”

“说明,他们只是想破坏双方何谈罢了。”李潇然接话,眸中也掠上了一抹深思,“他们做了这么多,不过就是想引起我天凤王朝百姓的民愤,进而挑起双方的不睦。”

“没错!”秦明兰颔首,“这种事情,以前我们在边关经常遇到。一不小心,两国的将士就会干上一架。”

“也就是说,若不是我们及时发现并阻止了,两国的和谈可能告吹不说,甚至还能再度引发兵戎相见?”李潇然多聪明的人,立马就想到了,“如果说这是老国王的‘阴’谋诡计的话,那似乎也能说得通。”

“不,罗刹人没那么聪明,他们的老国王身边更没有这样的谋士,不然他们最终也就不会败得那么惨了。”秦明兰定定摇头,“而且罗刹人一向崇尚依靠武力解决问题,凡事只要能用拳头解决的他们就绝对不会用脑子。像这么高级的挑拨离间的法子他们不会用,更何况还要悄悄的将那么多人运进京城,再叫他们出来到处惹是生非。如果换做你,你会将自己好容易保存下来的部下一下暴‘露’出来这么多吗?”

“当然不会!”李潇然立马摇头。旋即,他就明白了。

老国王一行人被秦明兰围追堵截,人手已经损耗得差不多了。现在手头能用的必定没有多少。可是现在,单是这几天在京城里出来闹事的就有上百。这些都是拿出来摆在人前,也就是随时准备牺牲的。老国王的人会舍得?这不科学!

所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老国王的人!”

夫妻俩异口同声道。

而后二人目光相对,静静对视半晌。

“那你猜到那些人是从哪来的了吗?”李潇然问。

秦明兰摇头。“我没那么聪明。你呢?”

“我也没聪明到见微知著啊!”李潇然叹口气,“现在我所能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人不过是某人放出来的烟幕弹罢了。若是他们能将事情闹大便好,若是闹不大,后头肯定还有更厉害的招数在等着咱们,你觉得呢?”

秦明兰颔首,眸中也多了几份深思。“能‘私’底下蓄养这么多罗刹人的,必定身份不凡。”

“那是必然的。”李潇然赞同点头,“这些人肯定不是一批次买进的,而是分期分批慢慢积攒起来,还要教化,让他们为那人所用……天!”他猛地瞪圆了眼,“这岂不是说,他们早就已经谋划很久了?”

秦明兰一听,脸‘色’也瞬时‘阴’沉下来:此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这面对的对象也并非罗刹国的新国王一行人,而是他们!天凤王朝!

而且如果太没用料错的话,那些人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布局了,至少是在他们在前线酣战时,就已经有人趁此机会蓄养罗刹国的奴隶了!

他们在前头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同时却有人在背后暗地里为了自己的‘私’利筹谋,意图不轨……这个认知让她心凉不已。

“你猜,这事到底是谁干出来的?”秦明兰冷声问。

李潇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这个咱们先不用着急,自然有人会帮咱们找到答案。”

“新国王吗?”秦明兰笑问。

她说对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罗刹国的新国王就在为了这件事来回奔走。

有人蓄意破坏两国和谈,而且摆在明面上的人就是他们罗刹国的子民。身为国王,即便早察觉事情有异,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将事情追查下去。

但他也不是笨人。早在李潇然命人将人扭送到驿馆之际就已经发现不对,一番审问过后,第二天一早就进了皇宫和皇帝一番密谈,而后才休整一番上了平王府。

第三天,皇帝就派出了御林军,协助罗刹国使团四处抓捕闹事的罗刹国人,并将他们都‘交’给了新国王。

最终,闹事的罗刹国人都消失了,事情却并无半点进展。那些被抓住的罗刹人宁死不屈,不管如何严刑拷打,坚持一口咬定他们就是为了给老国王报仇,背后没有人在!

与此同时,平王府里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三小姐李夷然在出外上香的途中不慎跌下马车,将小‘腿’摔断了,接下来至少一百天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明兰人都差点傻了。

好好的姑娘家,居然硬生生被折断了一条‘腿’,平王爷这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点!

而且,他也着实厉害。被平王妃委婉的点播几句之后,居然也没有选择自己动手,而是又将这个重任‘交’付给了李嫣然!

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将妹妹的‘腿’给‘弄’断了,世上还有比这更虐心的事吗?

当站在李夷然房外时,秦明兰清楚的听到李夷然伤心的‘抽’噎声以及一叠声的控诉:“现在你满意了吧?我的‘腿’断了,我跑不动了,再也没有人和你抢风头了!你可以尽情的去父王跟前邀宠了,你可以放心的去那个‘女’人面前献媚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和你争抢了,你是长‘女’,平王府的长‘女’,以后要嫁进高‘门’大户做主母,我这个瘸妹妹也要仰你的鼻息!”

“你说够了没有?”静静听她说了半天,李嫣然终于忍无可忍低喝一声。

李夷然被吼得一怔,立马眼泪又滴滴答答的滚落下来。“你‘弄’断了我的‘腿’,居然还吼我?我要告诉父王!”

“你以为我断了你‘腿’父王却并未追究,仅仅就是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嫁了的缘故吗?”李嫣然轻笑。

李夷然呆呆看着她。

李嫣然冷冷回视。“不用怀疑了,事实就是如此。若没有父王的准许,我能对你动手?没有母妃和侧母妃的默认,我敢对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下这样的狠手?你以为我愿意的么?还不是因为你近日实在是太魔怔了!”

“我怎么魔怔了?我什么都没做!”

“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姓郑的到什么时候?”李嫣然大吼,“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成日里和郑家那些人厮‘混’在一起做什么?等你嫁过去了,难道还少了时间和他们来往吗?”

李夷然被吼得心中惴惴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来到京城后,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大姐渐渐像变了个人,越发的独立能干有主见,越看越和王妃像了。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正在以自己所能看到的速度越拉越大,这让她如何能不着急?她也只被‘逼’无奈才会不得已而为之啊!

“我和他们来往又怎么了?你非要端着架子,和婆家人保持距离,难道我也要和你一样吗?我没有王妃的支持,以后到了婆家一切都要靠我自己,现在自命清高对我没有好处!”

“自命清高?你说我是自命清高?”李嫣然不可置信,简直想笑又想哭,“堂堂王府小姐,你在谁跟前不能端着?你在谁跟前不需要端着?咱们的身份注定了咱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可是你看看你!上赶着的和姓郑的纠缠在一起做什么?你又被他们蛊‘惑’着做了些什么!便是现在,也是他们怂恿你和我闹的吧?”

“你……你怎么知……没有的事!”李夷然被问得张口结舌,话出口了才想到要反驳。

李嫣然冷笑不止。“你不用反驳,事实如何我心里一清二楚!”说着又不由长叹口气,“夷然,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郑家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啊!你现在尚未嫁过去就为了他们当牛做马,做得好了,也不过得他们几句甜言蜜语,那有什么用?一旦出了事,他们自然会将这人推到你头上,那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一切还得靠咱们王府顶着!”

柔和的语调终于叫李夷然听进去了些。但一听到这些话,李夷然的脸‘色’又不由变了变。“不会的!你胡说!我不过是帮他们传了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父王乃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就算出了什么事那又如何?皇上如何舍得怪罪自己的亲兄长?”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的为了未来婆家算计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李嫣然的声音突然冷飕飕的。

李夷然不由一个‘激’灵,马上眼泪又落了下来。“大姐,你故意的!你套我的话!你居然这么欺负我!”

“我欺负你?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将咱们王府都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李嫣然俏脸冰冷。

但看着妹妹一脸愤然却无半点悔恨的面孔,心下一阵绝望。“罢了,该说我都已经说了,爱听不爱听都是你自己的事。但是这几个月,直到你出嫁前,你都好生在屋子里养伤吧,你也趁机将自己的嫁衣绣一绣,别再和外头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来往了!”

“大姐,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你若真觉得我是欺负你,那我就是欺负你好了。”

“呜……我要告诉娘,我要告诉父王!”

“我们回去吧!”听到里头传来的动静,李潇然轻轻拉了把秦明兰。

秦明兰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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