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徐姨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王竟在旁边急得都要跳脚了,挤眉弄眼的让姜茜快点问,能不能找到徐灿阳。
姜茜不敢说话,只能不发出声音的对王竟做了“别急”的口型。
徐姨拉着她的手不放开,她只能默默的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她。
“如果你们不知道灿阳在哪里的话,现在可以去我原来的老家,不知道灿阳带你们去没?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把地址写给你们。”
“我知道,我去过!”王竟神情激动,连忙告诉姜茜。
“阿姨,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阿姨把姜茜的手放开,对她笑了笑:“去吧!”
姜茜忍不住抱了抱她说:“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徐灿阳完整的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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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才能到?怎么这么远?你认不认识路?”姜茜感觉王竟似乎在带着自己兜圈子。
王竟自己也在不停的嘀咕着:不对啊,应该就在这里啊!
姜茜突然看到一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巷口。
“是不是那个地方?”
王竟停下车仔细看了看,不大不小的巷口,一群老人在一起说话,明明这么冷的天,也抵挡不了老人们穿着棉衣一起下棋的热情。
“对,就是这里,我说早就应该到了。”
把车停在巷口前,姜茜跟着王竟跑了过去,在巷口的尽头合着一扇门,已经破败褪色的木制门。
门上的门环已经经过长年累月的腐蚀,变了颜色,唯一还算新的大概就是门上的那把锁。
锁是开着的说明里面一定有人。
王竟看着挂在一边的锁,惊喜的望着姜茜。
“看来真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推开门落地的枯枝落叶,目光所及之处却没有看到徐灿阳。
一眼看去,一颗庄重古朴的银杏树立在庭院里。
初冬季节,叶子还没有被寒烈的北风吹尽,枝头上黄叶还茂密着。
嫩黄的叶子,在这冬日里平添了几分生机勃勃的活力,暖色调的小扇子暖意融融。
树上一点点朗稀,地上就一片片织严。
别样的冬意,旺盛的生命。
树下站着一个人,但明显不是徐灿阳,那是一个女孩子,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与金黄的小扇子,翩翩起舞。
等她转过身来,姜茜清清楚楚看见她的模样时,突然发现这个人有点熟悉。
还没等姜茜想到这个人是谁的时候,王竟已经开始质问眼前的人:“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徐灿阳呢……”
王竟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茜给扯着袖子拽了过来,他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没有从姜茜手里弄出来,只好低声问她:“你干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这个人你就不觉得眼熟吗?”
“什么意思?”看着王竟满含疑惑的表情,姜茜锤了锤自己的脑子,在哪见过呢,一定很徐队有关。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
“我想起来了,王竟,她就是上次那个帮忙鉴定甘翘死亡的法医。
她临走的时候,还让我给徐队带话呢!”
“哦,是她啊,想起来了!”
不过她怎么在这?
她们在那边拉拉扯扯嘀嘀咕咕了半天,夏知叶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知道这里。
“你们是来找徐灿阳的吗?”夏知叶也没有避讳直接问了她们。
姜茜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夏知叶脸色特别的不好,无初次见面的鲜活相比,今天有点异常憔悴。
“夏医生,徐灿阳回到这里吗?”
“你们来迟了!他已经走了!”夏知叶默默的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
姜茜敏感的捕捉到夏知叶的情绪波动,她应该是知道徐灿阳要去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拦下徐灿阳?你知道不知道他这样一个人去,随时都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可是我有什么资格拦着他呢?”
回国一直以来,除了见过他那一面之外,她一直听着徐灿阳的话,不敢和他见面,有时只敢远远的看着他。
直到今天早上,她突然接到了徐灿阳的电话,让自己今天来老宅,说找她有点事。
本来她听到这个消息是非常高兴,以为徐灿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谈,以为她们可以见面好好说说话。
没想到这种激动之情随着两人见面后,消失殆尽。
夏知叶看到徐灿阳后,莫名就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徐灿阳的脸色太差了,并且脸上夹杂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灿哥?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徐灿阳没有说话,他只是抬头看着面前的银杏树,随手接过一片被风吹落到他面前的暖黄色小扇子。
“阿叶,你还记得这棵树是什么时候栽的吗?”
夏知叶听着他有点嘶哑的声音,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没等她回答,徐灿阳转过身紧接着问她:“不记得了吗?”
确实不记得了,这个树好像很久以前就在这了。
徐灿阳伸手摸了摸树干,上面已经有裂纹了,摸起来粗糙不平滑,现在已经无人问津了,但是小的时候确实他们玩闹的天堂。
爬到树躲猫猫,用绳子挂在上面做秋千,采银杏叶做标本……
好半晌夏知叶才听见徐灿阳说:“这棵树是我五岁的时候,我爸爸带着我一起种下的。
我记得那是它还是一个小树苗,爸爸负责挖坑填土,我负责把把小树苗放进去,每天给它浇水。
直到它长大了,不再需要我给它浇水为止!
如今父亲已经走了十多年了,它也孤寂了十多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听着徐灿阳越来越古怪的腔调,以及转身背过她的动作,夏知叶突然意识到,徐灿阳哭了!
这是一场迟来了十几年的宣泄!
“夏知叶,我现在终于有了他们的线索了,龙潭虎穴我都要去闯一闯,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照顾我妈!
这些年我妈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好了,我必须在她去世前让她心安,你放心,她不会拖累你太久的。医药费你都不用担心……”
“灿哥?你可以再等等吗?”
“我等不了了,我等的够久了!再说我也不一定不能全身而退。”
看着徐灿阳心意已决的样子,夏知叶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拦,或者说没有一个阻拦。
她知道这件事带给了徐灿阳多大的痛苦,况且这件事情也和自己有关。
当年她根本不是无意间才把自家被打压的事情告诉徐灿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