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妫用膳是李嬷嬷为她施布,李嬷嬷照顾她多年了,清楚姜妫的口味,只要她多一个眼神,李嬷嬷就能猜到。
早膳用到一半,突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并且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姜妫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神情表露出来。
紧接着有一人闯了进来,随之而来还有几个没有拦住人,看着院门的仆人。
几个仆人惊慌跪地上:“公主恕罪,此人甚是狡猾,我们没有拦住!”
李嬷嬷厉声呵斥:“何人如此大胆!没看到公主在用膳吗?”
来人不卑不亢,看到长公主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自己,才慢慢跪倒在地上,弯着腰低着头,不起来,也不说话。
姜妫笑了笑,挥了挥手,李嬷嬷示意他们把早膳收下去。
“有什么事,慌慌张张?你要说不出一个好歹,别怪我……”
来人挺直腰杆,但是还是半低着头,垂着眼,装作不敢直视姜妫的样子。
“回禀公主,我家世子差我来请您去用早膳!”
姜妫唇边不露痕迹的勾起了讽刺的一笑,打发了其他人,是剩下李嬷嬷,素枝和清枝,仗着来人不敢看自己,脸上面无表情。
嘴里却发出惊喜的声音:“真的吗?那我可要好好梳洗一番!不过,你来的这么晚,我已经用完膳了,怎么办?”
景辰跪在地上,没有出声,这个公主到底是故意的?但是这个答案都不能由自己说出来!
半晌,姜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
“带路吧!我还是去看看吧!”
景辰站了起来,在旁边带路,顺便兼职当“导游”,每走一处,就要被长公主指使着介绍这处草,那处花,还有小花园里小池塘,小池塘里假山……
景辰说的口干舌燥,还要一路赔笑,面上不显,心里低估着:下次这种苦差事别指望我再去跑腿了,狗世子!
终于看到景竹院,景辰都快要哭了。
“公主,世子就在里面等你,我就不进去了!”
姜妫看着景辰来的时候还像一个挺拔的小竹子,现在已经无精打采蔫了吧唧了,非常满意,这就是跟我斗的下场,还想和我较劲?
除了陈长昱,你们还不配!
“你们在此候着吧!”
“是!”清枝,素枝应声站在院门两边守着,景辰看到姜妫进去后,拔腿就跑!
清枝疑惑的抬起头看到景辰飞快的跑了,面露惊异,素枝见怪不怪,低着头。
“素枝,你不好奇他为什么直接跑了吗?”
素枝淡漠地看了一眼清枝:“本来就不是临伯候府的人,哪里留得住他!”
这般气度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临伯候的小厮,对公主都明显有一点敷衍了事。
公主不屑揭发他和临伯候世子的阴谋,所以才百般为难,只为搓搓他的锐气。
清枝低下头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妫只身进入院中,这院子倒与整个府邸豪华的装饰不同,显得清雅恬淡,怪不得叫做景竹院。
远远的听到了抚琴的声音,抚琴者君子也,琴音本该是宁静淡薄的,但是到了这里却成了靡靡之音,隐约还传来,男女寻欢作乐的声音。
姜妫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皮肉中,都不足以让她舒缓自己的怒气。
不管这个陈长昱是故意羞辱她,还是真的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他都成功激怒了最不好惹的长公主。
姜茜慢慢走上前,隔着亭台上被风吹起的白色帷幕看着石凳上坐着的人。
笑容可真是令人不开心,左手拈杯,右手半揽着一个看起来就风尘的女子。
陈长昱,你可真行!
像是感觉到了前方有人,陈长昱抬起头,一眼对上了姜妫的视线。
随手推开身边的女子,流里流气的站起来,整理好自己衣襟,放下自己挽到臂弯的衣袖,甩了甩自己衣袍。
“长公主来了,怎么不通报一下呢,怎么能让长公主在这里等着呢!”
姜妫看着他迎面跑过来,撒开手臂就要抱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寒,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眼看着这人就要抱上来了,姜妫一脸踢开陈长昱,陈长昱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姜妫。
委屈的脸上差点没写着:你不是说爱我吗,你怎么忍心踢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一定是不爱我了。
长公主:“……”差点忘了我现在的人设还是喜欢他的人设!忍住!姜妫忍住!
“长昱,你没事吧,快点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手劲大了一点!”
对上陈长昱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时,姜妫话题一转,脸上有一点委屈的说:“说什么不让我等,昨天晚上不是让我等了一夜!哼!”
陈长昱面色一僵,随后扬起浮夸的表情。
“长公主过来坐坐,我给你找的歌姬,怎么样,长的漂不漂亮?她弹琴好听了!”
姜妫都没有说话,只是轻抬眼睑看了看歌姬,歌姬听说长公主的名号,瑟瑟发抖,如果不是陈长昱半揽着她,早就俯跪在地上,磕头告饶了!
歌姬心里害怕极了,本来以为接到世子的召唤,可以借此被世子赏识,飞上枝头,没想到刚来就遇到了长公主,这不是找死吗?
“长昱,你这样我很为难!”姜妫一脸为难的看着陈长昱。
虽然顶着喜欢的名头嫁给你,但是因为喜欢才会嫉妒啊,所以借此机会多折腾折腾你和你的小情人,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外面只会传出,临伯候世子陈长昱风流死性不改,恣雍暴虐的长公主……
陈长昱手上的动作僵:“……”总感觉某人要搞大事!
“长公主为什么这么说?”
姜妫看着陈长昱手里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刚刚还温柔体贴的样子,渐渐的脸上就开始浮起怒容。
“陈长昱,我给你脸了是吧!我是谁?我堂堂姜国长公主,你那这种乐姬来羞辱我?
我喜欢你是给你面子,你也就只有几分姿色罢了!信不信我得不掉就毁掉!
临伯候的儿子可不止你一个,你是最没用的,死了也没什么吧!”
心中的恶气终于消散了!爽!
陈长昱呆滞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随即白净的脸上,浮起了薄红。
也对,任何人被这样落了面子,都会恼羞成怒,更何况是堂堂临伯候府世子呢!
可惜他惹到的人,他现在不能动,只能忍着!
陈长昱,我看你能忍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