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随着夏季的到来起床号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
五点五十,天光大亮。
“哔——”起床号尖锐而又准时的响起。
同宿舍的那几个人被这段时间得起床号给练出下意识了,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过到底是新兵,一听到起床号总是慌乱得找不着北。
只见他们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在扣纽扣,几个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在各种忙乱的声音中,还在床上穿衣服的刘文远立刻对已经下床的吴行喊道:“快快快,赶紧把秦蛮那小子给叫醒,不然整个队伍又要因为他被罚了!”
吴行听了,一边东倒西歪的穿鞋,一边头也不抬地拍着秦蛮的床沿,喊道:“秦蛮!赶紧起来!马上就要来不及了!你小子可别又害我们迟到啊!”
他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之后,就听到门口一个声音传来。
“我已经起了。”
众人手下的动作一顿,齐齐朝着门外看去。
就看到秦蛮手里拿着洗漱品,头发有些湿地站在门口。
走廊的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正好有一部分光线照在她的身上,显得十分的利落和精神。
那淡然的神色下似乎散发出的是不一样的光彩和英气。
一时间竟让人有些恍惚,这还是原来那个像女孩子一样娇气一点苦都受不了的爱哭包秦蛮吗?
“我靠!你怎么起那么早?!”突然间,回过神的吴行如同见了鬼一样地扯嗓子喊了一声。
同时也将屋内另外的两个人惊了过来。
“是啊,秦蛮,你怎么起那么早啊?”刘文远从床上跳了下来,仔细看了看。
这小子都已经洗漱好了,分明是在起床号响起之前就已经起床了。
对此,秦蛮神情淡定地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好,“是你们起太晚。”
随后就走了出去。
留下了那三个有些呆滞的新兵。
他们……起太晚了?
这是被嫌弃的意思吗?
老天,他们三个居然有一天也会被秦蛮给嫌弃了?
“哔——”
楼下的起床号再次尖锐而又急促地响起,将他们再次惊得回过神来。
只是吴行却还站在那里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还是秦蛮那小子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刘文远清醒过来后,匆匆地穿着鞋子,丢下了一句,“那你再睡会儿,我先去集合了。”
然后就忙不迭地跑了下去。
完全不讲兄弟义气。
吴行一看他如同一阵风似的跑了,不禁道:“嘿!你小子什么是想让我被教官骂是吧?!真是用心险恶!”
紧接着他穿好了鞋子也跟着一同下了楼。
只是,尽管这群新兵都是用最快的速度下楼整队,但距离孔义所规定的时间还是差了很远。
“拖拖拉拉了五分钟才把队伍整理好,你们还有没有当兵的自觉性!”
等到最后一名新兵匆匆忙忙地从宿舍大楼跑出来,进入队伍后,孔义看了一眼手表,立即对着他们呵斥了一顿。
“超出的时间一分钟一公里,五分钟就五公里,向右转!”
队伍里不知道谁听了这话就小小地哀嚎了一声,结果被耳尖的孔义听到了,马上喊道:“谁在队伍里说话!”
瞬间,队伍里没了声响,安静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站在队伍前面的孔义用视线一寸寸地扫视了过去,最终定格在了队伍最末端的一个人身上。
“秦蛮!”
他一声大呵,被点到名的秦蛮眉心拧了拧,然后大声应道:“到。”
“是觉得五公里太少了是吧!”孔义毫不犹豫地将那一声哀嚎认在了秦蛮的头上。
秦蛮不愿意背锅,回答:“不是。”
却不想这一句话让孔义的反应更大了起来,“我昨天有没有和你说过,说话之前喊报告!部队规定既然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每次都不打报告!”
向来淡然的秦蛮听到这话后,不免将目光转移到了孔义的身上。
昨天她不过说了一句无条件服从上级罢了,竟然让他记到现在。
秦蛮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孔义会对自己做什么惩罚了。
“午休时间把部队的规章制度抄十遍!”
果然如此!
秦蛮没有丝毫的意外。
在新兵连里这种下马威不是没有,特别是对那些刺头兵,教官会经常用罚抄或者是五公里来简单粗暴地惩罚他们,以此让他们吸取教训。
只不过以前秦蛮从小被教育,因此她去哪儿都是优秀士兵,哪怕在9区都从未出过错,却没想到居然今天会栽在新兵连的一个小小教官手上。
秦蛮眉眼沉沉,可最后还是应了下来,“是!”
没有预料中的叫嚣和顶撞,让孔义倒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说到底这件事还是秦蛮这小子的错。
孔义没有再继续把时间浪费在秦蛮身上,对着众人命令道:“所有人向右转,跑步走!”
整整一个上午,秦蛮都跟着那群人做着各种训练。
虽然昨晚上她有给自己加餐,但就那么几个小时,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处,到午休的时候她累得腿在打颤。
偏偏这时候她还不能和其他人一样休息,因为她还要罚抄十遍部队制度。
午后,阳光热辣。
休息时间大家大部分都在宿舍里休息,楼下训练场安静的只听得到偶尔蝉鸣的叫声。
可怜秦蛮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不停地抄着各种规章制度。
吴行他们几个人看她太惨,再加上昨天那么够义气的陪跑,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又都是兄弟,本就没多大仇,于是就自动自发过来帮忙,秦蛮也不拒绝,也没同意。
那几个人以为她是默认,结果等写完一页之后,拿过去一看,得!还是别丢人了吧。
秦蛮抄完的纸就放在那里,那一手字写出来,真叫一个赏心悦目。
而他们自己的呢,嗯,用狗啃的来形容都不为过。
“你小子够深藏不露啊,本来只以为你的脸漂亮得像小姑娘,结果这字写得也跟小姑娘一样漂亮,我看你啊真是投错胎了。”
“嗯,秦蛮这字的确挺不错的,以后退役了就去摆摊写春联肯定能赚钱。”
“秦蛮你这字怎么练的,好好看。”
陈群是个乡下孩子,没读过多少书,说话相比较那两个人的调侃,很是直白简单。
秦蛮看着本子上那些文字,怎么练的?
当然是打出来的!
小时候练毛笔字,不过关的字有一个就打一下,久了,再不会写字的人也多少能练出来点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