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息了一晚上,隔天一大早唐义就来请她去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就看到顾枭南早早地就坐在里面,没抽烟,却咬着烟头,神色淡漠地看着窗外,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秦蛮被安置在了另外一张小沙发上,顾枭南和她两个人一东一西,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一道泾渭划分。
看来在昨天的不欢而散后,他是真的不打算管自己了。
可继而一想,管自己?
顾枭南这个人和自己见面开始,各种暗算就从来没有断过,何来的管?
特别是他昨天和自己说话时那种不明的沉重感,复杂而又莫测。
在几次的交锋下来,她隐隐觉得这人可能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坐在那里的胡达早已将他们之间那古怪气氛纳入眼中。
特别是顾枭南那冷漠的样子。
胡达笑了笑,随后就对秦蛮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阿满。”秦蛮因为昨晚顾枭南说他们可能查自己,想了想,决定保险起见,没用真名。
反正蛮字和满字也就发音上的差别,并不大。
他们如果没查,那假名更安全。
尽管那才是自己的名字,现如今却成了一个假名。
“以前做过什么?”这时候胡达开口再次问道。
“当过一个月的兵。”这话一出,刹那屋内死寂一片,就连顾枭南都不由得转过头看向她。
尽管昨天他已经听过一遍了,但……他以为秦蛮这小子是激他而已。
没想到他真的会……
真是……疯了!
可随即就听到她再次补充:“逃兵。”
剪短的两个字,气氛这才松动了一些。
可胡达的眼神依旧极有压迫感地问道:“为什么要逃。”
“太累,太苦,还没钱,撑不下去。”
秦蛮这话倒也不是假的。
当兵又不是当官,那都是流血流汗丢命的事。
要不是为了那点赤忱,谁愿意往那里面钻。
这话让胡达笑了起来,“你倒是老实。”可随后又问了一句,“那怎么会认识你哥。”
“有一次他受伤,快死了。”秦蛮按照昨天顾枭南所给出的框架模糊而又简练地回答。
“所以你救他了?”
按故事流程到这里秦蛮应该点头的,可偏偏她反其道行之,摇头道:“也不算,当时看到他受的是枪伤,以为是派来抓我的,想直接弄死算了,但后来才发现不是,我就想着帮一把,赚点钱跑路。”
这倒是让胡达难免有几分兴趣,“那为什么不跑?”
“逃不出去,被追了好几次。”秦蛮很是坦白地回答。
“然后赖上你哥了?”
这回秦蛮倒是点了点头,“我逃不出这个地方,没其他路可以走了。”
所以落草为寇。
这话合理。
而且还完美的遮住了她为什么非咬着顾枭南不放的理由。
胡达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只是笑着道:“我这儿倒是不苦也不累,钱还多,就是容易没命。”
“不会,我哥厉害,有他,我就不怕。”
秦蛮这言之凿凿的相信模样,倒真有种小迷弟的感觉。
可只有顾枭南才清楚,在这如此的面具下是一张多么冷傲的面容。
其实仔细一想,他们两个人还挺像。
都有着两张面具。
胡达看着坐在那里咬着烟始终不说话顾枭南一眼,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那好,我接下来就交代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秦蛮其实心知肚明,但还是按照惯例地问了一声。
胡达指了指坐在另外一边的顾枭南,说道:“你哥弄来了一批货,但现在全城戒严了,一直运不出去,你帮忙运出去。”
秦蛮皱眉,“这事太大,我怕我没办法做。”
但这时候唐义却插嘴道:“不会啊,阿满,你不是正好从部队出来么,同一个体系,你比我们任何人都适合才对。”
“没错,这里只有你当过兵,懂他们这些东西。”胡达这时候也点头。
“那这次我是和我哥一起干?”秦蛮看了一眼坐在那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顾枭南问道。
胡达的眼神也顺势转移到了顾枭南的身上,“你哥受了伤,没办法做事。”
秦蛮一听,顿时愣住了。
顾枭南弄到货,却不愿意运出去?
这是为什么?
如果说是因为设置关卡,可对于顾枭南来说,这些东西根本不在话下。
他和自己一样熟悉体制和流程,玩起来不比自己差。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秦蛮接着又听到胡达说:“当然他愿意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秦蛮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位从头到尾只当做没听见的人,眉心拧了又拧。
而坐在那里的最终胡达还是没耐住,点名道:“阿枭你好好教一番,免得到时候出问题。”
顾枭南没说话,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抽了一口,才敷衍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接着就直接走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秦蛮是不耐烦的。
可就是这份明显的情绪,才让人更加的觉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