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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风雪旅途(1 / 1)

建安十八年末的邺都周郊,迎来了一个最为寒冷的冬天。

邺城虽则地处中原,对南方士人来说,那虽非塞北之地,但也是被认为属于“北方”,气候干燥而寒冷。下雪并不少见,每年往往刚过立冬,便会有雪花飘下来。到过完春节,最多却也只下三四场雪。

然而今年却有些异常,自过了冬至,那雪便一场赶一场地降落,且雪下得极大,连着半旬时间,道上积雪便未曾融化过,还是各地官府派了夫役除雪,才勉强能保持官道的畅通。然而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土丘,皆都被覆盖成白茫茫的一片。枯草也都被积雪压得不见踪迹,唯两边山丘中的树木如玉树琼枝般,有的高大些的树木上甚至结了银凌般的冰挂,加上那些结了冰的河面,远望过去如琉璃世界一般。

只是年节在即,即使是这样冷且不宜出行的天气,一样有人在道上行走。有趁着寒冬赚最后一笔过年钱的商贾,也有赶在年前走亲戚送节礼的普通百姓,不时还会有华丽的车马驰过,却是在外做官或是游历的贵族士人,在匆匆赶回邺都,准备与家人团聚于年节。雪下得极大,裹着北风,打着旋儿似地往前卷滚而去,有车可乘的还强些,至不济骑着驴马也只是受冻罢了,唯有那些徒步行走之人,这夹着雪片的北风吹过来,行人中稍弱些的便有些立不住足。不由得停下来,把头上的巾子裹得更紧些,躲在旁边山丘或是树木后,骂一声这作死的老天,避过这一阵风头,再喘几口气,继续往前走。

风雪再大,却没一个要停下来。都是想着快些走回去,走回温暖的家中去,好与亲人团聚在一起。

此时一行车马正顶着风雪,艰难地行走在洛阳郊外的官道之上。说是艰难,与其他行人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也只是寻常马车,虽也涂了朱漆,垂下绢布夹绵帘子,却没有其他的华采之饰,拉每一辆车的马也只有一匹。不过却不容人小觑,盖因这区区六七辆车,倒有足足两三百名的骑士相随。那些骑士虽没有穿甲,着清一色的灰棕色底浮绣暗纹的绵袄,领后连有风帽可御风雪,一望便知制作精良,裁剪合适,足蹬着油亮的小牛皮履,显得英姿勃勃,却非寻常士卒可比。

洛阳虽已非帝都,但洛阳的居民百姓也曾在天子脚下,都要比别处的庶民有见识,更何况是往来洛阳的商人,更是颇有眼色。一见这队人过来,便赶紧纷纷避开。

恰好雪下得大,也都要歇歇脚,这道旁也是搭有不少草寮,原就是备着雨雪天气给行人暂且落脚的,便三三两两都挤了进去。

草寮四面透风,有两三个翁妪在那里支起大锅烧水,又放几条破板凳,售卖些粗糙的大叶子茶水,不过是改一改滚水的土腥味罢了,自然比不得眼下邺都等地贵人们时兴喝的茶水。但这样风雪天气,一碗下肚,也就有了热气。

有人喝了水,无事便嘀咕道:“看这派头,只怕不是外地的府兵和屯兵护送贵人们入京,倒是京畿的军卒返都。且一个个样子英武,只怕倒是虎卫的人。”又有人更眼尖些,低声反驳道:“哪里是虎卫?虎卫中人多使刀剑,近身护卫魏王,用的是柔劲内功,手上哪会有这些硬茧?”京畿部队颇多,如南军、北军。一卫宫城,一卫邺都,皆是供给优厚,衣着兵器甚是讲究,这些骑士所穿的又不是军服,所以也根本看不出来历。

正在压低了声音议论,却见走在最前面一辆车停下来。绢布绵帘一掀,从车中跳出来一个身披裘衣的女子,高声叫道:“都尉!”

她身形修长,立于雪中,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是柔弱的杨柳,倒仿佛凌寒的翠柏。虽是戴着风帽,连面目都看不分明,然而只这一跃一呼,再随意不过之中,亦觉风致嫣然。

骑士中一人策马奔去,所到之处,那些骑士纷纷让开,似乎在致礼一样。但即使如此,他似乎脸色仍是很不好看,手按于腰间刀柄之上,闷声道:“方才在前面的驿舍中歇息过,又要如何?”

声音之中,似乎在压抑着怒气。

道旁的那些百姓不由得往后缩了缩,但觉眼前这看似普通的骑士,却有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仿佛他下一个字只要不妥,便会一刀砍去,将这道路斩为两段。

那女子仿佛并不在意他那按在刀柄之上、筋骨突起的手背,淡淡道:“此地前往邺都,纵有大雪,料想最多也只有两天行程。我家主君说了,有些年节之礼,却要烦请你们派人,送往邺都那位贵人。”

“年节之礼?”

那骑士仿佛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般,连怒气都没了,只是满脸讥诮,道:“你们一路上能找什么节礼?贵人又需要你们送什么节礼?”

“你不是那位贵人,最好别自作聪明!”

那女子将脸一冷,寒声道:“这天底下的人,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般不知礼!”

“你……”

骑士大怒,终于按捺不住,手腕一动,似乎便要拔刀出鞘。然那女子素手一挥,眼前寒光闪过,那骑士手上一凉,周围惊呼声响起,呛啷声中,什么东西落入了被冻得干硬的官道地面之上。

他一把抽出刀,才发现那种不对劲来自哪里——佩刀居然只剩下了半截!

还有半截跌在地上,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他勃然大怒,伸手便要从旁边骑士腰间掣出刀来,忽觉额上又是一凉,再次惊呼声响起,是他的风帽!

他那外面看上去平淡无奇,里面却缝了一层光滑狐皮、特别柔软温暖的风帽,被斩成了两半,软沓沓地往额头两边滑落,可笑地堆在了肩上。

这女人好厉害的剑术!

骑士又惊又怒,却听那群商贾百姓之中,有人叫道:“是鹖冠!果然是魏王近卫!”

风帽劈落,露出那骑士面貌来,方脸阔口,果然颇为英武,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上戴着的那顶发冠,有两尾长长的羽饰正在北风中颤动。想来这就是方才那人失声叫出来的“鹖冠”了。

鹖,是一种黑色的小型猛禽,性格凶猛,如果一对一地进行相斗,必然以一只死亡才算了局,否则会不死不休地斗下去。以鹖的尾羽取一双插于冠上左右,便称之为鹖冠。这是一种特制的武官才能使用的官弁。但在京中,只有魏王曹操的近卫军官,才有资格戴这种鹖冠。

此时这骑士既然能戴此冠,可见是魏王曹操的亲信军官,这女子虽着裘皮,但除此之外并无华饰,怎的就敢对他如此公然相抗?

其他骑士大急,不觉就有人也驱马向前,有人急声叫道:“将军!”

“越女剑法,果然厉害!以区区铁剑,却能激发鱼肠、太阿之利,斩利刀如切腐泥尔!”

另一个骑士策马上前来,一跃下马,却顺手将那戴鹖冠的骑士手中所握半段残刃拿过来,随意往自己身边的皮囊里一塞,无声无息化解了他的尴尬,却依然看着那女子笑道:“不过听说昔日也有女子于凝晖殿与世子比试剑法,使的好象也是越女剑法,却被世子打得一败涂地。不知那女子越女剑法,与辛女郎相比如何?”

辛苑如今虽然算是织成的家臣,但还未正式得到诏令封诰,所以关丰称她仍是辛女郎,听起来似乎客气,但刚才那番话怎么也不象他笑嘻嘻的表情那样和善。

辛苑也算是历经坎坷,再非当初凝晖殿中惟有孤勇之能的那个女子,当即淡淡一笑,道:“那女子又没有辱我主君,我为何要与她相比?”

关丰眼角一缩,这女郎倒也刁滑,句句不离方才典满言语的失礼,反而不能再追究下去。他素来圆滑,也不觉得颜面上有什么难堪,嘿嘿一笑,道:“这倒也是。只是方才听说有什么节礼,想来典……六哥也是好意,你们客途之中,仓猝之际哪来什么好节礼?不送也罢。”

辛苑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好与不好,那也是贵人说了算。”

她侧脸看了一眼最前的那辆马车,道:“若二位脑子还算清楚,也当明白,不管那邺都的贵人如何,眼下最贵之人,可是车中我的主君。”

那些商贾百姓战战兢兢,察觉自己无意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却也不知如何是好。那些人是魏王亲卫,他们所说的贵人,恐怕不是朝中重臣,便是皇室宗亲,对百姓来说,都如天边之月一般高不可攀,自然敬畏无比。但听到此处,眼见这样一个身形纤瘦的女子,却在众多骑士的包围下毫无惧色、侃侃而谈,又听她说这队人中最贵重的,是那车中之人,还是她的主君。心中已有**分相信,这女子气度举止,与那些邺都贵女相比都毫不逊色,但听她的话语,竟然她只是一个侍女罢了。若不是一个最厉害的贵人,怎的随侍的一个婢女,便有如此气度?

典满瞪着辛苑,心中只觉烦怒之极。

最前面的那辆车中,犹自悄无声息。然而他心中却知道,辛苑作为,正是车中那位云葭君之意。

他们自葭萌离开后,织成态度泰然,但一路上典满仍是十分小心,幸好还算顺利,上了他们先前偷偷潜入蜀地所乘的大船,过了数十日抵达襄阳,因知道这位主儿刚刚在襄阳闹了个天翻地覆,足见其在襄阳也颇有些暗地里的经营。故此也不敢在襄阳久停,上岸便换车直驰邺都方向。

织成一路都十分配合,甚至有时典满故意将行程弄得紧凑些,有一夜途经荒野,并无客栈,只能在车上歇息,以面饼肉脯为食,也不见织成等人抱怨半句。随着离邺都越来越近,他便越来越放下心来,因担心千骑而行太引人注目,遂将虎骑卫渐渐化散成几部分,不断派人先往邺都报信,到了洛阳郊外时,便只余下这两百骑。

谁知织成到了这里,却要求要他们先去送什么节礼,典满本就对她不耐烦,眼见快到邺都,这个烫手的任务赶紧就要抛出去了,哪里还有什么耐心去答应她?不觉又犯了葭萌城下的老毛病,想着要强压下来,没想到不仅是当初葭萌城头的织成,便是这个小小的侍女辛苑,居然也敢当众拔剑,弄到这样双方强项的地步。

若不是关丰见机不对,前来圆场,典满也不知该拿这群女人如何是好!

这世道是不是变了!

从前也见过不少女人,怎的从未遇到这样辣手货!

但听一个声音道:“便是客从远至,亦当有山泽之珍、聊以为献。何况主君此往邺都,乃是谒拜长者,又逢年节,若无寸丝之献,恐被人讥为失礼。诸将军奉命一路迎归,宛若僚属。若是主君失礼,则当有赞襄之责的诸将军,到了这个地步,未知又有何颜面?”

这声音一传出,倒不似人在说话,却仿佛如玉树迎风招展,枝叶琳琅齐鸣,每一个字节的吐辞之间,都铿锵有节,却又绝不平俗,如乐曲跌宕,却偏偏音质如冰,听起来只觉是说不出的清婉悦耳。

便是那骑士中最为愤怒之人,此时不由自主地也想道:“这声音怎的如此好听?便是说得再多些才好!”

车帘又是一掀,露出一只欺雪赛霜的玉手。

手指纤侬适度,涂着朱色甲片,典满只知道有一种凤仙花是能捣汁染甲的,只是真是难为她们大冬天的从哪找的东西,也能把指甲染成这样朱红夺目的模样!

但是其他人的反应,就比典满要正常多了!

好一双美手!

便是真正的羊脂白玉,也未必有这样细腻光洁!那朱色甲片,便如玉上红翡,莹润悦目,映在这雪地之中,如白梅上绽开红梅,说不出的冷艳鲜妍。

帘子掀开,众人只觉眼前艳光夺目,不觉神为之摇,魂为之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一个美人!

说不出哪里美,因也是披裘着帽,看不清眉眼,观其身形与那辛苑一般修长,且也身披一件雪白狐裘,然而却甚是婀娜多姿,不过是缓步徐来,周围雪地之中,却仿佛繁花竞相盛放。便是那鹅毛大小的雪片当空飘落,也仿佛化为了江南枝头的杏花落雨。

“贵人富有四海,便是隋侯之珠、黄雀之环,只怕库藏之中,也是盈笥满箧,自然不在乎些许珍奇之物。但为何四海仍有献礼?无它,但表寸心耳。各位将军难道以为贵人便是那样庸俗之辈,收人礼单之时,但看谁最值钱,便最开怀么?若各位将军执意如此认为,那我家主君一向为人随和,且在客旅之中,自然要客随主便,也就勉为其难不送了。”

人长得这样美,居然说话这样毒!比起那一言不合便拔剑的女郎,更是杀人不见血啊!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长声叹道。

还勉为其难不送……这一来是指实了典满他们在说魏王庸俗,二来也是坐实了是他们阻止了她们的心意。魏王当然不会相信,但万一……万一她们传扬开去……

典满真的很抓狂。

该束手束脚的不应该是那个女人才是吗?毕竟已经离开了巴蜀之地,都快到洛阳了啊。为什么她始终如此安之若素?甚至此时吵架,也不过是派了两个女人来?自己仍高卧于车中?

她还真有信心啊。

不过,眼前这两个女子,一个英武擅剑,一个美貌善言,他典满既不长于剑术这种精妙小巧的搏击之艺,又不长于语间机锋的你来我往,说起来,她派来这两个女子,无论是从哪一方面,皆能将他钳制。

想必她之前不发作,而选在此处,也是因为这里乃是洛阳近郊,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并不怕他怎样翻脸吧。

典满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提马缰,挥掌在马臀上重重一拍,那骏马长嘶一声,风一般地放开四蹄,往雪地前方狂奔而去。

有骑士想追上去,却被关丰拦住,他摇了摇头,苦笑道看了一眼那风雪之中,犹自傲立如松柏的两名女子,拱揖道:“君侯如此知礼,且又心怀忠义,我等岂敢有违?如此……便由君侯施为罢。”

他眼珠一转,又道:“不过时程太紧,故此一路上绝不敢停歇,眼下甚至不能进洛阳城中,以免耽搁了时间。这节礼想来还是到了邺都再备,也不算迟。”

他口称君侯,那些路人听在耳中就更是不解了。不知是哪一位君侯,返回邺都时虽重兵护送,但看这些骑士如此不恭,且整个车队排场仪仗也无侯爵之显,难道竟是带罪被押回邺都的不成?

只是若真如此,怎的这君侯的两个侍女却如此强项厉害?尤其后一位,那仪容举止,定然出身大家。这样的女郎,素来是众世族趋之若鹜的求亲对象,怎的甘愿侍从一位如此不得势的君侯?

辛苑心中冷笑。一路上典满的态度之中,足见这门亲事根本就不被人看好。眼下这洛阳都不让进,别的城邑就更不必说。及至到了邺都,恐怕立时便要被深锁入哪所府第之中备嫁,还有什么采办节礼的时间?

这关丰看上去好说话,其实比起典满更狡诈。

只是,再狡诈,又能如何呢?

女郎从前在织造司时就说过一句话:再多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都无济于事。

他们与女郎相处日浅,并不知晓她的厉害。以为这样便会钳制得住她们?

一阵北风吹来,崔妙慧紧了紧裘领,微笑道:“无妨,我家主君出发之时,皆已筹备妥当。”

一年以来,投入了大量资金在各地的人脉建设上,传讯方式更是有很多种,除了信鸽,尚有路上留下暗记,甚至在各旅舍驿站商铺留下代为传信之人等,甚是便利。崔妙慧这样出身世族的女郎,自然是知道,但凡世族皆如此经营,为的是令家族势力更加盘根错节,对各地更有控制力。只是织成那时势力尚弱,在葭萌尚险象环生,如何还要花钱在这上面?她那时即使在各地经营,可说是为了售卖锦匹,但在崔妙慧看来,那时织成的织坊产量根本达不到这样的规模,这么早就经营人脉,不过是白耗些银钱罢了。

只是当初她苦劝之下,织成皆坚持如此。现在才反应地来,恐怕那时织成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罢?

那时布下的棋子,苦心经营的人脉,并不仅是为了卖锦赚钱,更多的,也是为了传递消息,甚至是……先发制人,令钳制她的力量,不敢太肆无忌惮。

关丰一窒,不知怎的,竟觉得崔妙慧那美丽的脸庞,是如此令人看了心中发闷。干笑道:“如此甚好、甚好。只是这天实在冷得很,将士们也不能老在雪中受冻……”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铅灰色的天空。那雪花大片大片地卷裹下来,落在风帽之上,很快便积了薄薄一层。

辛苑瞪他一眼。

难道这附近有驿舍逆旅可以歇息吗?放着一座大城洛阳近在咫尺,却偏偏不让人在当中落脚,非要顶着大雪赶路,偏偏这一刻钟却还要叫起苦来。这些男人行事,真是叫人瞧不起。

砰!

失声惊呼之声,来自于那群崖下树底躲雪的旅人百姓。一枚不知什么物事,在尖啸声中,自那位仙女一样的裘衣女郎手中忽经弹上天空,云霄之间,有五彩缤纷的光雨迸溅而开,宛若绽开一朵朵迭瓣重楼的牡丹,即使是在密集的大雪中,也显得十分抢眼。

“一刻钟时间便可。”

崔妙慧将手中执着的一根小小银筒放回袖中,淡淡道:“我家君侯治家甚严,早就安排妥当。诸”

从葭萌起身之时起,崔妙慧便放飞了几只信鸽,令前去邺都沿途人等留意她们的行踪。离洛阳尚有两天路程时,洛阳留下的人手便已准备好了织成所要之物。她们所做的,也不过就是用这穿云弹来传个信罢了。

关丰想要再紧盯几眼那小银筒,然终是不敢无礼。心中却是热切得很:那就是穿云弹?又有叫穿云箭的,听说世子身边也有,紧急之中用来传讯,即使是风雨霜雪之中,也一样清晰无比,可令方圆百里的人都轻易可见。只是这样好的物事,羡慕的虽多,却无人会做。

都说这位云葭侯乃神女谪贬,这穿云弹便是由她制作。而她还有天雷霹雳弹,那个东西更是厉害,如果放一枚出来,只怕方圆数丈内无论何物,皆会化为齑粉。

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典六啊典六,素来虽不将妇人看在眼里,一味只忠于魏王父子,尤其是那一位。这在军中人见了,自然要挑起拇指赞一声汉子。然而却忘了这女郎可不是什么寻常妇人,不知也被多少人挑起拇指赞一声“英雄”,昔日在邺都也是留下不少声名,如今更是……

他策马退后几步,恭声道:“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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