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冠靖难余晖第五百四十一章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黄昏斜乜了一眼意气风华的汉王殿下。
有点虚。
骑马这玩意儿,自己好不容易才学会,真要和朱高煦来比实力,大概是输得底裤都没有,有句话叫做“大多人对职业的能力一无所知”。
朱高煦骁勇善战,骑术必然绝佳。
眼咕噜一转,皮笑肉不笑,“无妨,我就算没有殿下快也不一定会在殿下后面,须知我敢去五军都督府,就有把握赶在殿下前面。”
说完带着一众人纵马而去。
朱高煦不急,看着黄昏等人远去,才哈哈一笑,“让你半个时辰又若何!”
同样的战马,换不同的人骑乘,就能达到不同的速度,战马也可能坚持不同的时间,这其中的一些细节,非长久纵横马背的人不知。
比如奔马疾驰时,骑士应该怎样坐在马背上,比如什么路段费马什么路段可以让战马撒蹄子狂奔,都需要丰富的经验才能断定出来。
半个时辰后,朱高煦一马当先,一骑绝尘而去。
后面的护卫急忙跟上。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在他刚离开后,从另外一个方向,黄昏又骑着马溜达着到了城门,然后悠哉的回家去了。
黄昏有自知之明。
既然朱高煦亲自去见朱棣,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赶在朱高煦前面,还不如愉快的认输,然后回家去筹谋布局解决问题。
他倒是回家享受生活了,朱高煦却苦逼的发现,自己跑了一天也没见着黄昏,暗暗吃惊,他不相信黄昏的骑术比他更好。
他现在怀疑黄昏找到了一条近道。
于是越发不敢松懈。
在迎接到圣驾之时,朱高煦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活生生的累成了狗。
圣驾继续南下。
皇辇之中,朱棣阴沉着脸,大破安南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哪怕是车辇四周堆放了大量冰块,朱棣也觉得浑身燥热。
心烦。
二儿子昨天疾奔两三百里来迎圣驾,朱棣很高兴。
觉得孩子孝顺。
陪同朱棣一同南下的徐皇后更是心疼万分,总觉得老二这一趟跑下来瘦了好多,一家人三口晚上在驿站吃了顿团圆饭。
本是快乐开心的事情,儿子吃着吃着却痛苦流涕。
徐皇后急忙问他怎么了。
老二却摇头不说。
直到朱棣连番追问,老二才说太子登基父皇去了顺天后,太子可能是担心他的东宫位置,不仅平日里百般刁难,甚至让拥护太子的群臣想法设法的要削减他和老三的护卫,就差没有把手伸进五军都督府了。
言下之意,太子在应天越权了。
说的是就差没把手伸进五军都督府,那是老二看得见的地方,只怕在老二看不见的地方,天子已经在染指军事权力了。
朱棣岂能不怒。
太子兼国理政可以,但文武除拜、四夷朝贡、兵马调发这三件至高权力,朱棣千叮咛万嘱咐,让老大绝对不要染指,如今看来,老大并不听话。
朱棣岂能不怒。
而且老二无意之中还说了一件事。
张辅和沐晟大破安南之后,张辅押送胡汉苍父子回国,还在路上,沐晟因为要早些回云南,所以先一步到应天述职。
在沐晟回到应天后,老大竟然在东宫宴请沐晟。
沐晟是谁?
云南的土皇帝——尽管朱棣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大明对云南的掌控,几乎都是沐晟一己之力,要不是沐晟对大明忠心耿耿,朱棣早就对沐家下手了。
如此重要的帝国官员,老大你竟然敢在东宫宴请。
这不是要拉拢沐晟?
有沐晟支持,老大的狼子野心就可以肆无忌惮,因为他就算输了,也可以退到云南去,若是赢了,老子屁股还没坐热乎的天子帝位,岂非要拱手让老大去坐?
朱棣岂能不怒。
也便罢了,毕竟老大兼国理政,沐晟从安南大胜归来,作为太子代表大明宴请慰问沐晟,也可以理解,但老二还隐晦说过一事。
老大宴请的人还有黄昏,而黄昏并无出席。
但宴席之后,老大竟然连夜离开东宫,亲自到黄昏府邸去拜访这位宠臣,至于说了什么无从得知,再联系盐官镇发生的一切事情,朱棣幡然醒悟。
原来黄昏这小子一直在扶龙老大!
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被他蒙在鼓里这么久,不可忍。
这是欺君。
太子有东宫属官,有群臣拥护,再加上黄昏这个宠臣支持,难怪二儿子吃饭吃着吃着就痛哭流涕,朱棣已经可以想见老二和老三这些日子过的有多惨。
偏生二儿子还很懂事。
哭罢竟然说父皇您千万别责怪大哥,他也是为了咱们大明的江山长久,只要他能安心的治理好国政,孩儿受些委屈也无妨,总有一天大哥会明白他这个弟弟的苦心,那一天大哥在国内章政治策,孩儿纵马驰骋关外,那一天的大明一定会无比繁荣。
瞧瞧,瞧瞧。
这才是兄弟该有的样子。
老二如此识大体,老大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竟然还在担心老二会抢你的位置。
你不羞耻么!
朱棣是真的怒了。
当下这个状况,废储重立有些不现实,但朱棣打算敲打一番老大,如果老大以后还是执迷不悟,那就让他滚蛋。
当不好储君?
让老二来当。
何况安南之战,朱棣看到了黄昏曾经描绘过的弘大蓝图,正是需要老二这种有热情有能力的开疆君王来继承老子的宏图大业,才能让大明更辉煌。
至于黄昏……
也该敲打。
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一件事情:他是永乐的臣子,不是东宫的臣子。
当然,朱棣不是那种片面之人。
他昨夜很好的掩饰了情绪,等回到应天后看情况再定,如果老二说谎,那就敲打老二,让他滚到藩地去,如果老二没说谎……那老大就准备挨训罢。
正思绪间,被朱棣撵到车辇外的狗儿传来声音,“陛下,娘娘想见您。”
朱棣嗯了声。
车辇停下,片刻后徐皇后等车,继续前行。
徐皇后上车后给自家夫君倒了杯茶,柔声道:“有些事我这个当皇后的不能说,不过这终究是咱自家的事情,老大做得过分,陛下您这次回去后敲打一下就行,也别寒了这孩子的心,他的初衷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
朱棣微微颔首。
妻子就这点好:三个孩子之间,永远一碗水端平,甚至更偏向老大一点,毕竟都是亲生骨肉,而老大又是那幅模样,当娘的哪会不心疼。
可妻子只是母亲的身份,而自己在父亲之后,还有君王身份的约束。
考虑的更多。
轻声道:“你别担心,不论这三孩子做得再错,终究是我的血肉,我连大哥的儿子们都能容忍,还容不下自己儿子?”
朱允熥等人现在不一样在凤阳府活得好好的?
徐皇后这才放下心来。
她知道夫君喜欢老二,昨夜听老二那么一哭诉,真怕夫君回到应天就把老大给废黜了,就老大那身子骨,突兀遭遇这种事,只怕会出大问题。
手心手背都是肉,徐皇后也不愿意看见这种人伦惨剧在面前上演。
忽然捂住心口咳嗽了几声。
朱棣心中一紧,急忙起身帮妻子顺气,温声道:“你这身子骨近来越来越差,以后就别去管老大老二他们的事情了,为夫心里有数,绝不会让他们手足相残。”
徐皇后气色确实有些差,到顺天养了近一年时间,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一些。
肋下时常一阵阵的痛。
吃了很多中药不见效果,御医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