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刚才被陛下的话给激住了,这会儿正犯怒呢,您过去劝劝吧!”
吕强告知情况,刘忻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缓和心绪,才稳步前去。
反观汉帝,出了福禄宫,这位老天爷坐在八马金銮驾上,身旁,张让、赵忠二人跪坐候命。
“陛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让着虑半晌,说出这么模糊不清的话,汉帝似笑非笑的看了张让一眼,道:“阿父想要说什么?只管说!何需这般?”
“奴才多谢陛下!”
张让跪拜一息,让后道:“陛下,今日这祭祀…有些情况着实出乎奴才的预料,这会儿仔细琢磨后,奴才很是不安…”
试探的说出前半拉,张让偷偷抬头看汉帝的表情,汉帝闭目养神,毫无在意,于是张让才继续道:“按照百官的性子,尤其是清流士那些人的做派,他们本应该会谏言,可结果却太过安静,在这里…奴才以为陛下要多加防范,尤其是袁氏、杨氏等人!”
听到这里,汉帝睁眼沉笑:“阿父所言极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当然…那些个臣子没有把妖气放出来,算是他们明眼,不然聚水台上的血贱就不单单是贼种自己得…”
“那接下来是不是奉旗传威,将那贼种的脑袋传诸州,以正陛下龙威?”
张让又谏言,汉帝很是认可:“就依阿父之言,传令下去,以三色翎羽飞骑队为护行,传贼种之首威诸州,朕要让天下人知道,这天下永远都是朕的…”
一刻后,汉帝的御驾来至大雄宝殿,先前的百官已经全都在大雄宝殿外的庭场上集合完毕,随着内侍监李巡传旨起行,蹇硕立刻统率四门禁军开路,汉帝御驾中行,百官后列跟进,而在最后面,赵范、赵延这些内官将吏率领各自人马缓缓跟随。
“公子,看着情况,应该没有什么事!”
廖淳冲赵范低声,赵范心中估量,甚至怀疑先前曹嵩的口信有误:“莫不是那曹嵩的口信有误?不像啊!”
仔细斟酌中,前往御史阁寻见田丰的戏忠匆匆赶回,他足足在后队追了二里地,才算找到羽卫阁的旗帜,来到赵范面前,戏忠喘着粗气,一息过后,他附耳几句,赵范眉宇舒紧不定,让后道:“当真?”
“田元皓是这么说的…不过某看他的神情,似乎有所不定…”
戏忠着虑一二,道:“公子,如果祭祀时没有百官进谏,由此推测,百官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车裂酷刑给激住,无人敢言,要么就是有人暗中挑事,只待时机到来,那些个官员见没人领头,方才息声!”
“话虽如此,可是咱不能去赌它的可能!”
赵范心急,奈何戏忠却沉声:“公子,事已至此,您只能静观其变!如若曹嵩老狐狸的口信无错,恐怕这寒风吹起之地就在三崤山!”
三崤山猎场。
张合、朱灵、李通三人率领羽卫阁一千五百人马早早的赶来此地,将整个猎场前往洛阳城西门的二十里官道给戒严,至于先前来的禁军,则在武卫中郎府禁军司马潘隐的统率下,候等汉帝到来。
将至巳时二刻,汉帝的御驾缓缓出现,潘隐赶紧上前迎礼。
“蹇将军,末将奉命安防三崤山猎场,现在两千禁军已经整个南山给围护到位!”
听到潘隐的话,蹇硕点点头:“待会儿陛下开始围猎,你机灵点,所狩猎的野物全都做上点子,如果有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将军放心,末将必不会有失!”
潘隐沉声应下,蹇硕这才转驾回告汉帝。
不多时,汉帝的御驾进入猎场,望着白雪皑皑的雪景猎场,汉帝已经换上戎装,或许是数年未曾来此,汉帝猛地披甲持弓,那模样给人以陌生感,殊不知汉帝少时便弓马娴熟,虽然不是什么武艺强劲者,却也足够开弓狩猎,行那青勇雄风。
“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狩猎!”
张让的蹇硕通传,立时来报,汉帝笑笑:“令袁逢、杨彪、黄琬、卢植、张俭、崔烈、曹嵩等人来见!”
“奴才遵旨!”
张让受命离开,片刻后,袁逢等九卿要员来到近前,汉帝笑声:“诸卿,待会儿朕要狩猎行雄风之气,尔等可愿随朕一同前出?”
面对汉帝的邀请,袁逢这些人全都应允,哪怕曹嵩、崔烈已经老胳膊老腿,却也不敢说个不字,汉帝见众人应之,立刻名内侍牵来良驹九匹,交与袁逢等人,待诸位要员上马,汉帝立身前列,一声呼呵扬鞭,胯下白龙驹立时飞冲出去,张让、赵忠、蹇硕、赵范、赵延等人赶紧左右从追。
只不过那袁逢看向虽然骑马跟进,却心中不安满满,他在受见前告知袁隗,务必要暗观官员迹象,以免生乱,这会儿,袁隗与袁绍随大队官员于后缓缓跟进,相距追猎的汉帝足足二里之远。
“叔父,爹爹是不是与你交代什么话了?”
行进中,袁绍觉察袁隗面色不定,想来必有心事,便笑声寻问,袁隗知晓袁绍机敏藏才,便道:“本初,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反问抓根,袁绍道:“叔父如此多虑,侄儿不过是见叔父面色不对,才那般说辞!”
一来一往,这叔侄二人谁都没有从对方的嘴里掏出丝毫消息,可见袁氏门风的谨慎。
只是袁隗谨慎,袁绍机敏,皆有高门之风,奈何老天左右手端水不平,偏偏给袁术这个嫡长子外露张狂的个性,此刻,袁术跟随何进等人追骑在二纵队,显然是想在汉帝的猎场上大显身手。
“何将军,陛下飞骑迅猛,吾等是否得快些,否则就被陛下甩开了!”
袁术笑声于何进,可何进肥胖,即便胯下骏马雄壮,却也难以托着他加速,几声粗气后,何进笑声:“公路,你若有心,尽可前去,也好向吾等展现展现你的武技!”
列射在即,众人兴致之下,明显忽及了些许官礼分寸,虽然何进、袁术这些人不自知,却被后面的众官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