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老夫就这般姿态?当真该罚也!”
瞧着赵范嘻嘻哈哈哈的无尊模样,赵忱沉面相对,饶是赵范嘿嘿一笑,顺带把油腻手在身上抹了抹,让后抄出一封密书递上:“叔父,侄儿这不是想您了,一时无拘束了!”
笑声中,赵忱接过密书一看,面色再变几分:“雍瑞,你这回来几日了?从那弄到的这些消息?”
“叔父,不瞒你说,我三日前就回来了,只不过为了藏匿消息,就先去了洛阳南的永宁县,与羊老县令聊了聊,从那位老大人口中,侄儿听到不少消息…”
话到一半,赵范又掏出一书,乃是礼单,这让赵忱浑然。
“想不到羊续竟然有这样的眼界,着实厉害!”
赵忱感慨,赵范笑呵呵的说:“叔父,先前何进飞书调儿北归西进,参与凉州平叛,可是儿一路琢磨后,再加上您的私信与后来的羊续老大人的言辞,儿才知道凉州叛乱背后乃是当地的豪强门阀夺权,加上黄巾贼乱后赏封功尾大不掉,董卓这等凉州豪族也冲入朝堂,如此情形之下,何进调儿回来就是为了平衡压制董卓…”
“你所言不错!,只是这礼单?”
赵忱不解,赵范道:“礼单就是预备所用,到时候何进、张让、赵忠及袁逢、袁隗杨彪、皇甫嵩等高臣官员,侄儿都给他们走一遭,堵堵他们的嘴,免得生事!至于董卓…叔父,侄儿与您实话说…侄儿的能耐怕是压不住那位西凉豪族官员!”
“为何这般说辞?有老夫在…你只管…”
赵忱心道董卓不过是个悍种无度的莽夫官将,殊不知这位悍种莽夫的能耐绝非洛阳的外戚、阉种、士族可料,而赵范虽然不知道董卓的手段,但残存的些许印象记忆和直觉都告诉他,切莫与这位董大爷作对,因此他心言相告,赵忱听完,半晌未出声。
“叔父,这何进大势,可阉种依旧不能小看,还有袁逢等士族,那可都是披着羊皮的毒蛇,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出招,所以咱们得小心行事,当然儿也考虑了,如果不从何进的命令,肯定会热大麻烦,但是从令,却不能拿着咱们赵家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力量给人做嫁衣,所以儿打算趁着西征叛军还未回来前,儿速速赶赴长安,先一步代迎张温和董卓,把路子走通以后,再言其它!”
听着赵范的话,赵忱忽然意识到情况有所巨变,片刻思量后,赵忱道:“雍瑞,你若有这般想法,老夫暂不说对错,可你得万万要小心,老夫听闻董卓在先帝时出野行战,受罚囚压官职于河东,眼下西凉平叛,张温身为主将都难以控制,旁者更不用多说…要是何进眼界高岸,兴许还会扼制,就怕阉种授首暗路,鼎力董卓反制何进,那时老夫这里就难以周转其它,毕竟同属内官系…”
“叔父放心,侄儿知道该怎么办,倒是叔父您,此番侄儿悄悄令心腹任先领三十行战甚多的精锐假扮府奴,以护叔父周全!”
对于这番说辞,赵忱哈哈一笑:“雍瑞,老夫堂堂京兆伊、奉车都尉,谁人敢妄为行刺?”
“叔父,世道将变,还是早做防备的好!就算是侄儿的一片孝心!”
赵范再三要求,赵忱算是应下,次日一早,任先引着三十余赵家骑假扮家奴入了京兆府,其任先亲自为赵忱的车架随从,与赵昇、赵恪二人同护赵忱,而赵范即时去请见了张让、何进、袁逢等人。
一日后,赵范受令何进,引兵西入长安,赶赴陈仓等地援助张温。
陈仓城。
皇甫嵩率军赶到以后,先是与张温接洽,二人商议个大概,皇甫嵩道:“如果韩遂、马腾之流确定要以罪身请柬,平复这场叛乱,某以为…需要令其亲自前往洛阳,以面见陛下!”
“这怕是不可能吧…马腾、韩遂他们肯定会畏惧,如若被扣押在洛阳…”
张温思量,皇甫嵩道:“这就要看看马腾、韩遂是真心从汉,还是故作伎俩以拖延时间!”
闻言,张温快速一琢磨,算是明白皇甫嵩的根本所在,于是张温:“既然皇甫大人已经心有定数,那吾等这就去见董卓,让后代为传令上意!”
只是张温、皇甫嵩从大局行事,乃为公义,董卓深知洛阳的士族豪门长久以来都很抵触凉州豪族的粗野,现在他领封千户侯爷之名已经惹来不少风言,就连同军而战的张温都在处处防范,在这般情况下,董卓听信李儒的西连之策,虽然董卓与马腾韩遂关系并不好,甚至在凉州州郡地界上有所敌对,但是相较于汉庭的官风方向,董卓现在可以与马腾、韩遂谈条件。因而在张温、皇甫嵩来见董卓时,董卓已经派李儒去会面马腾、韩遂。
这李儒乃高智之人,心里清楚马腾韩遂想要什么,一见面,李儒便摆出了优厚的条件,只要马腾、韩遂愿意从招董卓,董卓必定借由权力之便,从并州与供韩遂、马腾粮草等凉州紧缺的辎重备甲,这么一来,马腾、董卓确实再三着虑后,暗中应允。
于后张温、皇甫嵩、董卓亲自出见马腾韩遂,马腾韩遂故作姿态,险些闹出大祸,导致双方兵戈相向,危机之间,还是董卓亲自出面平复马腾、韩遂,面对这样的情况,张温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除非他不想凉州叛乱消停。
两日后,韩遂、马腾留驻兵马在陈仓西界,其二人跟随董卓、张温、皇甫嵩赶赴长安,受传旨令。
来到长安城以后,韩遂、马腾二人受关于行馆驿站,董卓、张温、皇甫嵩三人则歇脚长安府等候洛阳的消息。
与此同时,在洛阳城内,大将军何进得到凉州叛乱息声的消息后,喜忧同生于心。喜在与他总算能够安下兵伐,还汉庭一个稳定,忧在董卓这些凉州的豪族功名实在难以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