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满是愧疚地对范丽娘道:“是我们不好,误会了大娘子。一会儿我另摆酒在白水亭,还请大娘子能应允。沈妈妈,去请了里正来,让他们都来见证。”
范丽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波波好意弄得云里雾里,但她经过今日这一事,对阮家这个看似繁华,内则幽暗如沼泽的朱门贵府不敢再踏足了。
“谢过太太了,我们一家还是回去为好。今日老太太寿辰,我们便不打扰了。”
范丽娘拉着贺颖儿欲走,就被刚来的贺福贺才二人给挡了。
贺福低声对她道:“说什么呢,阮家咱们得罪不起,就算他们不会动贺天,咱们家还这么多人呢,要随便动点手脚,都不要过了。”
贺福语气有些不善,可言语之中透露着些许恳求。
贺颖儿不觉抬头,看到贺福白面微发福的脸上堆满了笑。
贺福朝贺成大走去,低声在贺成大耳边说着什么,惹得贺成大脸色一变,骂道:“畜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贺才也跑到贺天身边,道:“老三,这事一定要答应我们。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贺才此番作为让贺天诧异。
贺才眼露恳求,目光微闪,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
贺天脸色微沉。
贺才有些着急,一拍手走到周氏身边,道:“娘,我和大哥做的一笔生意卡在了关外,我打听了下,听说是被……阮家的一个亲戚给按下的。”
周氏闻言,忙问道:“什么?这样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家里说!”
贺才也是急得冒火,原先阮文慧那贱人答应了他们兄弟以阮家的名义去关外购买皮草等东西,可自上次和阮文慧闹翻,阮家也没说什么,兄弟俩心存侥幸,没想到,等东西运到关外,阮家不声不响就扣了他们的东西!
那可是他们的全部家当啊!
何花和翁桃似乎也察觉到不对,这一听,都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这会儿,何花也不顾什么,只求着范丽娘,“我们不能与阮家撕破脸,要不然你大哥二哥我们一家都要吃西北风啊。”
范丽娘顿了下,对于贺福两兄弟能将生意做到关外,她觉得不可思议,可听被阮家扣下,心也有些不忍。
贺福是个赌徒,他一旦确定有利可图,必定全力以赴,怕真是将所有钱财都投进去了。
翁桃吓得心砰砰直跳,这会儿也怔怔地看着范丽娘,眼眶含泪。
她下意识地抱着贺花容的脑袋,人都懵了。
就在她犹疑之时,贺成大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整个脸都青黑了。
这一幕吓得贺天夫妇脸色大变,贺成大踉跄了下,被周氏和贺天用力扶着才站了稳。
他转头看向老三媳妇,浑浊的眸子通红。
“老三媳妇,这事你一定要帮忙。算我老头子求你。我知道这阮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们放下身段,咱们不求什么,只求他们能放过你大哥二哥。”
贺成大精瘦的身子平时精神奕奕,此刻看去却骨瘦如柴,仿佛一瞬间就留下最后一口气。
范丽娘被吓得手脚发颤,她怕公公就这样去了,要是咽气前,她没答应,就要背负一辈子不孝的骂名。
顾不得什么,只满口答应。
贺颖儿闻言,眉头微凝,转头见到唐氏微舒了一口气,派人去请大夫。而阮文慧面无表情地退到了人群后去。
范丽娘有些愧疚地看了刘夫人一眼,刘夫人报以理解的笑,只说三天后会命刘东来接。
贺颖儿黝黑的眸子一转,便也没有再提出离去。
她倒是要看看阮文慧要做什么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