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喜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文秀才身边之人气得当即就要打贺心儿,贺天将他一推,那人五大三粗,怕就是来砸场子的,被贺天这么一推,暴喝了一声,在场的竟有五六个围在他身边,目光森然地盯着贺天。
贺福贺才见状,也知道,今日这事怕就是冲贺天来的。
范盛索性也不吃了,站在贺天身边盯着他们。
文秀才慢慢站了起来,盯着贺天那行动自如的腿,目露凶光。
贺颖儿见状,心底清明。
贺天的瘸腿早在县里头传开了,如今能正常行走,有人原先是不信试探,如今怕是真想让贺天变成瘸子。
对贺天如此痛恨,贺颖儿能想到的人,便只有一人。
阮文慧,竟是如此狠毒!
她顺手打翻了一个碟子,快速地拿起那足矣割破喉咙的缺口,神情清冷地看向文秀才众人。
刘丰荣站在人群里头,见着贺颖儿那,眼角狠狠一抽。
这丫头,做什么?
要杀人放血啊?
那大汉对着贺天就道:“这样欺世盗名的东西,我便替天行道。”
贺颖儿方要上前,被贺天往后一推,贺天当即就拿起长凳,朝大汉砸了过去。
范盛身后范珂范礼二人都对外喝道:“小孩妇人都出去。”
贺颖儿被推开之时,看到了贺福贺才拉着两个贺堂贺平二人欲走,她气得当即就踹了两根筷子,那两根筷子叮地一声插在了贺福贺才二人的脚前不足一个指头的距离。
贺福吓得大骇,不知道是何人出手,却是如何都不敢再走出一步了。
刘丰荣单是这么一看,便是心中咚咚作响。
好身手!
若非亲眼所见,便是皇上金口玉言,他也断断不会相信。
双方欲打,就听得一个少年高亢的声音。
“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在人家的庆功宴上,还请诸位不要生事。”
贺颖儿不禁捂脸。
赵越你个活宝!
只见一道月白的身影缓缓走近,他身后十个手持重棍的家丁随着他亦步亦趋而来。
赵越一脸无害,白净的脸颊红扑扑的,这会儿见到了贺颖儿,双眉皱着,道:“怎么哪儿有危险你往哪儿钻啊?”
贺颖儿想把这话转送给眼前的白面书生。
“赵生,你私自带离赵府家仆,出外闹事,还不快乖乖随我回府!”
赵生见是赵越,眉眼一跳,他今日是借口出门办事,想着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才受了人家一笔银子,竟被少爷抓了个正着。
他的卖身契还在府里压着呢。
赵越见他还拿着凳子,喝道:“来人,如此没有法纪,私相殴斗的奴仆,给我就地打断了腿。”
贺颖儿闻言,浑身一凛。
这看着小白兔一样的家伙,满嘴孔曰孟曰的,说打断就打断啊?
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仿佛感受到了贺颖儿的疑惑,赵越一本正经,道:“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样的奴仆行凶杀人,赵府难辞其咎,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众,姑息不得!”
说话间,十个家丁棍棒砸下,那五个大汉被狠狠一揍,为首的那唤作赵生的,当真是被打断了腿。
那文秀才吓得直哆嗦,没了方才的高义凛然,这会儿孙子一样蹲在了桌子下,恨不得挖个洞躲进去。
贺颖儿将片碗丢开,有些不爽没给人放血。
此刻,门外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咒骂声。
“好好的喜酒不吃,都出来做什么?有人对贺老三挑衅?来人,把那贼人给我抓出来。天杀的瞎子,本县令来此,都敢行凶作恶,真是反了!”
只见衙役从门口冲了进来,押着赵生等五人连带着文秀才都被捆了。
文秀才大惊,见着安县令,道:“大老爷,我没有参与斗殴啊。”
安县令看都没看他一眼,指着师爷道:“把客人们都给我请进来。”
师爷忙点头,走出去之时,想到了在县衙之时,大老爷说的话。
“今年朝廷给了邕州一个补试,上面的消息传来怕是栾二爷的意思。”县太爷指着小厮,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怒骂着动作快点。
师爷听着,奇怪了起来。“栾二爷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你还不明白?猪脑袋。栾二爷神龙见首不见尾,最近这一次出现是在哪儿还得吗?”
师爷点头,“老贺家。”
话落,师爷便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您是说,栾二爷为了贺家那瘸腿老三给朝廷施压,这补试这么大的事,实际上是给贺老三开的通门?”
说出这话,师爷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样的猜测几乎匪夷所思。
安县令看了师爷一眼,“你还有几分脑子。”
师爷忙道:“如此说来,栾二爷在朝中必定有人,而此人,怕不是位高权重,也是颇为受宠。”如此一想,师爷骇然。
朝中位高权重之人都要听栾二爷的吩咐,那栾二爷是谁?
这么蛋大的地,竟有手眼通天之人!
他看着安县令急冲冲的样子,又问道:“不知道大老爷这是要去哪儿?”
“你还真只有几分的脑子!今天是什么日子。贺老三的大舅子中举办宴,这世上雪中送炭的人少,捧高踩低的人多,这样的日子,贺老三必定会去。大老爷我这回要给贺老三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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