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鲜被砍掉四肢后,就成了一个人棍。她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老鸨挥挥手,示意把她拉出去。一个打手揪着桃鲜的头发把她拉出了门外。桃鲜脸色惨白,已经气若游丝,身下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老鸨闷哼一声:“人老珠黄的东西,死一个少一个,一天到晚招不到客人,就在这白吃我的饭。”说着,她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凤仙。风仙吓得赶紧把头低下了。老鸨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用手里的钢针轻轻拖起女人的下巴,凤仙不得不和这个老妖婆对视。老鸨脸上擦着重重的粉彩,眼角挑着一抹青色,眼睛看起来又细又长,邪恶至极。老鸨说:“你想不想也成那样?”
凤仙颤抖着双唇摇摇头,眼里满是恐惧。
老鸨欣赏这种效果,她喜欢这种猫玩老鼠的游戏:“那我们做个协议,如何?”
“什么协议?”雨点紧张地捂着胸口问。
凤仙苦笑一下:“我用一生守护葬花岗换回桃鲜的性命。”
雨点惊奇地问:“桃姨还没死?”
¢∏,凤仙长叹一声,从床上跳下来,猫着腰钻进床下捧出一个大号的黑坛子。这坛子膝盖高,肚儿大,口小。坛口处露着一个女人脑袋,那女人还兀自在笑,满头散乱的长发垂在坛身上。
坛中女人正是桃鲜。
桃鲜看看雨点,嘴张张,只是从喉迹发出“啊啊”的怪声。
雨点跑过去捧住坛子“哇”一下就哭了:“桃姨……”
凤仙叹口气说:“你的桃姨已经没了四肢,是我把她塞进了这个黑坛子里的。这个坛子是我从一个很老很老的妓女手里买的,叫做藏魂坛。据说可以保佑平安,下地狱以后可以少受点苦。”说到这,她再也禁不住,哭了出来:“桃鲜,你看看,雨点回来了。”
桃鲜勉强挤出几个字来:“字,字……”
雨点哭着说:“桃姨,什么字?”
桃鲜颤着声音说:“字……墙上的……雨……点……”
雨点早已泣不成声:“我是雨点,我回来了。”
桃鲜嗓音里又发出“啊啊”的怪声,眼睛一翻,昏了过去。雨点紧紧捧住大坛子,哇哇大哭:“桃姨……我对不起你……”
凤仙拉开她:“你桃姨现在受伤太重,不能说话。你让她安心一点吧。”说着,她把那黑坛子又给推到床下。南净天眉头一皱:“床下这么暗,你还把桃鲜塞进去,她能受得了吗?”凤仙摇摇头:“年轻人,你不懂。桃鲜她现在一心求死,是她央求我这样做的。她一直在坚持,坚持着看到雨点最后一面。”说着,她转头看向外面,声音冷冷地:“今天晚上,又起云了,是不是又要下雨啊?桃鲜过不了今晚了,明早我要把她葬在那里。”说着,她用手一指不远处黑黑的山岭:“她可以安心地走了。”
雨点哭着低声对南净天说:“净天,我想带桃姨的尸体走。我不想让她葬在这里。”
南净天没有回答她的话,歪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雨点用胳膊肘打了一下他:“你想什么呢?”南净天问:“你认识不认识回胭脂楼的路?”雨点奇怪地点点头:“怎么了?”南净天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赶紧回去。”
雨点看他很坚决,就知道有事,虽然狐疑,但仍点点头。
告辞凤仙后,二人就出了草屋。凤仙此时已经无知无觉,只是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亮看。
等走出很远,雨点才问南净天:“到底怎么了啊?”南净天说:“那个地方,让我很不舒服。”雨点有些不高兴:“就是因为这个?”南净天摇摇头:“桃鲜曾经说过‘字,墙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雨点赌气地说:“不知道。”南净天说:“真是傻丫头,你记得不记得咱俩刚到桃鲜的屋子时,在墙上发现的字吗?”
雨点瞪大了眼睛:“那两个血红的‘雨点’?”
南净天点点头:“不错,桃鲜最后一句话,你还记不记得说着什么?”
雨点皱眉,努力回忆着,小鼻子翘了翘:“桃姨在叫我的名字‘雨点’。”
南净天摇摇头:“错,她确实说了‘雨点’二字,可是中间还有三个字,你没听清楚。”
雨点好奇地问:“什么啊?”
南净天说:“‘第四个’。她说的是‘雨第四个点’。”
雨点惊叫一声:“你是说……那个大字‘雨’的第四个点……有古怪?”南净天点点头,雨点紧紧抓住他的手,脸色由于过度的紧张而绯红。